下章预告,水域传说-洞.君.岛
(~话说昨天说的大绝招么,有的,真的有的。其实这卷我还是很喜欢的,就是阿jo头次写文,真不熟练战斗场面,让我写写顺啊,越难写,越要早点写顺是么,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总算稳定速度在两天一万字左右,再给我个把月时间,我再稳定稳定,看看能不能双更。~)
005 冰洋幽寒水舞绮
洋流被冲乱开来,这朵他乡来做客的霸王花似乎起了狠意,手中匕首飞投而出,那海带也是长了教训,不慌不忙,上下一环,做成了海带叶环,匕首落了个空,又是调转了回来。那海带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它出声阻道:“大人,这远冰洋有着水族传说,你先听了,再责难我也不迟。”
阴阳浮在水里,只是散发着光芒,那海带摆了个直立的姿势,娓娓说了起来:“也不记得多少年前,当远冰洋还仅仅是冰洋,我也还只是株单叶裙带时…”海带忆起当年,连身上都跟着滴翠了几分。这是这翠嫩还没悠上一会儿,那只恼人的右手又是贴了过来,“我没心思听你是怎么长出余下的九百九十九张海带叶子,”海带连忙加快了语速:“又不记得是哪个年头,冰洋突然一分为二,里边温暖如春,外侧依旧寒冷如初,这对海里的生物来说更是一场浩劫。海中浮冰融化,两边的水面高低不平,不少活在外冰洋里的生物都被冲进了里冰洋洋。那些喜寒的,却都死了个干净,剩下来的,也只能不断改变自己的形态,我也是在那时被冲入了暖洋一阵子,才突然生出了思之魄,和动之魄,和视之灵,有了今日的修为,里冰洋里...唉,不说也罢。再是后来洞.君.岛一夜之间冲出海面,横在了里外冰洋之间,我们才又被强冲回来了原先的住所。也是那时起冰洋里和我一般有了灵识的水族就有了个说法,洞.君.岛是脱魄成灵的关键所在。一岛正是流沙岛,一路说得是君子路,最里的洞则为冰琴洞。一岛一路一洞,三关得过,无论是何种活物都可成灵,何种死物都可生魄,六灵不全者则可补齐六灵,补齐六灵则...。”
它说着,就见眼前的少女眼里多出了几道异光:“就算是有了粗浅六灵的人族也是对这传说动心不已的。”
若儿此时心里可是连肠子都悔青了,这次外出,为了不让闭关的黑玉发觉,她特意留下了两只小兽,临行前更是叮嘱它们要不定时制造出些声响。早知有这么一个地儿,她就该软磨硬泡地拖着黑玉一起出来。事后而不悔,她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只是这些水族中胡乱传的,也不见真假,“算了,我也不是要去什么洞.君.岛,你只需告诉我龙头鱼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就是了。”
那千叶裙带哆嗦了一下,海面又是滕起了几个浪,“霸王花大人,这龙头鱼平日在这片水域里名声也是不好,整日只知道东游西窜,老是搅了别家的清净,这一般的海域限制之说,对它也就没了作用,它为了寻些提升道元的方法,骚扰船只,强吞水族的事情也是做了不少,可以说是族族想诛之。只是因为它去过洞.君.岛,回来之后,也是有了几分本领,平日也只能让它横行着。顶上这艘船,还能耐些风雨,你们就往深海行去,这附近的海域早就没了助它修行的同源同族,这一路下去海,你们还可能有些机会打探到龙头鱼的行踪。”
它此时也是有心早点打发了若儿这朵霸王花,就将密浮在着上头地海带都收了下来,原本因为过多海带而呈了黑墨色的海水,一下子透亮了起来,海上的月光透过清澈的海水,照射了下来,水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船只还停在水面上,等着若儿上去。
眼见身前的少女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千叶裙带干脆也停了下来,只见它舒展开刚才因为避讳而缩皱成一团的身子,月光此时已和水融成一色,周边的海域都成了月白色,裙带抖了抖叶脉,垂涎了下顶上的船只,看来还是得乖乖地吸收着日钦月华,早日养出第四灵来,它心中暗怨着,今个儿第一次劫船就遇到了这么件事,只能是暗叹着倒霉。千叶很快也入了定补起了元气,这不入定还好,这接下来的事...
等到若儿回过神来时,只见眼前的海带通体都成了月色,身上的每根叶带都是收了回去,零散的浮在水里,如同墨色布带般飘移着,只是上面的脉络纹路开始流动着月色余晖。她抬头透过海水,正是见了天上的一轮明月,再看看跟着裙带一起的水流,周边很是安静。她心底也是知道,这个时侯自己不该出声。
裙带身边的叶子顺着月晕一波波地明晃开来,月波如痕,墨带无迹,这种感觉,若儿心中一动,全身心地跟着沉浸了下来,两人的身子不自觉地浮在同一个平面里。那裙带的叶子点点绿起,原先失了光泽的叶面上又恢复了最先的光滑,那层粘液更丰厚了一些。
千叶此时正想再运上一此凝神补元术,突觉得夜深时最是有效的圆月华似乎没了先前的效用。裙带舞了几下身子,带身轻松了不少,只是它的千张叶子去了哪里,顶上的月色还是一般明亮,明明已经将叶子都收了回来,它这才发现,眼前的那名少女比月还要夺目几分。
若儿的样子和之前的裙带有些相似,又有些不一样,她的肌肤和衣赏都是镀成了透色,五官在月色下添了几分玉洁,嘴角不自觉地微翘而起,头发更是丝丝飘舞,那两把匕首浮游在她的身侧,除此之外,千叶身边的那近千张裙带都是旋转在了她的身旁,墨绿色的叶身在月色下,先是变成了更浅的深绿色,再是绿色,再是浅绿色,千叶裙带看着自己多年积累下的裙叶不消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和水融成了一色,
“霸王花大人!”
在千叶惨呼之下,若儿睁开了眼,只见那裙带快速地扭动着身子,游了过来:“大人,你可是要给我留些后路,我才好不容易在月华之下,补回了点阴元,你这一个借力使力,可是要折损我百余年的修为了。”它心疼的收回了还不肯回来的余下的裙带叶子。
若儿在手中一击,只见水波被推开了老远,更是奇怪的是,刚才胸中的一口气本该早就用完了,现在她的胸腹之中,却又多了一团更大的气力,暖着她的内腑,“这是?”
“大人,”那裙带收回了叶子后,又游后了几步,黑墨色的带身上又有了几分惨白:“你平日都是这般修炼的?这可是犯了一般同类的大不忌。”
若儿脚下一动,发现自己滑动的距离大增,身子在这本来行着吃力的水中,就如在陆地上一般,她脸上多了一分奇色:“千叶,我方才也不是有心的,只是见你在月色之中凝神聚元,平日老是静不下来的心,也就定了下来,学着你一起吸收起了天上的月光来了,只是想不到…”,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千叶裙带见她满脸愧疚,也才发现这人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大人,你可是不知道木元一脉的修炼规矩?”
“规矩,”若儿听得一鄂,似乎真的是没人和自己细说起来,冰原修得只是水元之阳,阳冰,自己在芳菲的时候更是没人教导自己这些,黑玉似乎也总是闪烁着不跟自己提起,她脸色有些不好了起来,自己果真是很没用,手中不由地收紧了起来。
千叶裙带只觉得水里似乎多了一种不明的情绪,“天地五元金、木、水、火、土和附属的风、云、雷、电虽通用一些凝神道法,攻击之术,但术业有专攻,真正有效的凝神道法往往是每个修道之人多年积习所悟的不传之秘,我看你的五感反应都是迅速,只是对敌之时,却是毫无规律可循,只是讲究个轻灵讨巧,刚才更是趁着我修习的时候,偷引道元,还以为是你的天性霸道使然,这时看来,似是胡乱捉摸,根本没有得了修炼的头路。”
若儿嘴角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海水之中,眼里本就都是水,再多些,又何妨,又有什么人会细心察觉。在这还有几分冷意的深海里,她的身子四周却是从没有过的寒冷过,夜浪拍打着停在上头的船身,所有人都该是忘记了,海底的这个人。
千叶裙带只觉得今日的海水似乎更咸了些,它扭扭身子,突然跳起了“裙带舞,”边扭还边传来几句话:“木阴之灵,势小力小,形如浮萍,只求月华,不窥日钦,月下独舞,百年隐忍,终能大成。”若儿见那裙带身躯和着深海里的月色,一扭一摆之间,很是随心,那收回去的就八百多张叶子,更是随着它成了墨绿色的飘带,海水之下,如此的疯狂裙舞,一人一海带都是痴了过去。它只是反复的跳着这曲“裙带舞,”扭转之下,月华均匀地照在了每片叶子上,跳到最后,若儿发现,水中的叶子又多了些出来,只是裙带的本身似乎也单薄了一些。
一条裙带飞了过来,若儿这时已经看得呆了过去,那条看似最小的裙带就是顺着她的左手而去,她顺手一接,手中却空无一物,这是。
“霸王花大人,你右手的花泽太过霸道,我只能将我这一叶最近才刚长出的第一千长叶带送予你了,都是在世间求生存,你所在的陆上人心险恶,我在这深海反倒图个安静,几百年来,我只求早日成了六灵,化作人形,走出这远冰洋。你是我这几百年来第一个真正说得上话的人,前路凶险,这子带就送给你做护身之物。”裙带说着,身子摆出了一个弧形,似乎是在向若儿行礼。
“这可不行,”裙带听着传来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少女将左手递送到了它的面前:“我虽然对于修炼一事知道的很少,也知道越是到了后头,修炼越难,你这第一千片叶子,只怕你千辛万苦才长了出来的,我不能这么平白得了你的好处。”
裙带的身子在海里又是软下了一些:“大人,依你花泽的霸道性子,进了你的身子的同源之物,这时连个渣子都剩不得了,你也不用觉得亏欠,这样好了,我顺着你们的船下了深海里去,好多年没四处走动走动,我千叶竟然干起了打劫船只的卑劣差事来了,也是时候,该换个海域住住了,这附近,和人一般大大的鱼可是都找不到了,里冰洋么,也是该过去看看了。”
它说完这话,带叶一卷,和若儿一并冲出了水面。若儿只觉得眼鼻口前一清,又是呼吸到了海面飘来的咸水味,脚下已是踏到了甲板,船上原先因为海带的缠绕而留下的水痕已经被海风吹了干净。
她往下一看,只见船的尾端多了几片干扁的海带叶子,粘在了那里,耳边又是传来:“大人,你每日夜里都下水来和我学如何使唤那片裙带,记得日钦之光为阳木修炼之要诀,月华之晖为花草木阴修炼之首选。”说完,它真成了片风干的海带,趴在船尾,动也不动。
下章预告,海中来客,谁人惊了谁人梦
以后文中提到的,引用真实背景的,我会备注。这篇是安排在八号发的,该是周五了,大家周末愉快~o(n_n)o~
006 海上观日惊见鲨
这一回去,她也不再管那竹木床板不够舒坦,挨着就是睡死了过去。第二日天才隐隐有了鱼白之色,若儿正睡得口水横飞,想着自己在水里用着刚得来的便宜海带,骑在龙头鱼身上,逼着它吐出鱼瑙时,正是得意之时,只觉得脖颈间一阵冰冷,她猛一激灵,一个打滚坐了起来,几根冰棱掉了下来,五十那张水灵的小脸凑靠到了眼前,一旁还立着一个神清气爽的斐妄。这两人终于从仙人般的入定里回来了,昨日的晕船脸色也是一消而光。她突地一跃,身子如同蓄势已久的小豹子,就要将五十扑到在了地上,哪知身子如同撞上了面无形的墙壁,就是凭空落在了地上,五十在一旁笑得喘不过气来,斐妄淡淡地说道:“我俩还担心你凝神不成,一路下来,可是要吃苦了,现在看来反倒是生龙活虎,比在陆上,还要矫健几分。”
若儿努了努嘴,眼光在空中搜索了一番,这才隐约看到前方似乎有道波动,她伸出手来贴了上去,原来是面风墙,她嘴里哇啦着:“小锦,你最近转练了风元术法了。”五十听了这些,轻声说道:“我的本源道元就是风元,前些日子,景冉师兄就是劝斐妄多加修炼本源道术,他几月下来,就是大有了精进。我也就和空明师长请教了一些,这才只是练了个最粗浅的单薄风墙,也就只能阻阻你了。”她嘴上也只是谦虚着,这些日子,还真是苦学到了一些术法,她私下用来,竟很快就比得了修炼多年了的阳冰之术。
门口传来了老十三的粗大嗓音:“几位道爷,你们可是要抓紧出来了,日头就要出来了,可别错过了时辰。”三人这才想起,上船之时,甲板之上,视野甚是开阔,这几人都是从没见过海上日出之人,就反复叮嘱着要提醒他们看上一回。几人走出来之时,只看得老十三一阵唏嘘:“道爷就是道爷,昨个都是还软瘫的和只下崽的海獭子似的,今个人就是这般好气色了。”
也难怪他要说事,昨日三人都是脸青脚底浅,走起路来更是和进了水的鸭子一般,直打滑溜,今个人昨晚两个“屁股”的小神仙都是眼神熠熠,脚步稳健。就是昨晚跟着吃饭的小姑娘虽然看着还有些困顿,走起路来也是大步生风,毫不含糊,这冰原出来的人,果然都是有些明堂,难怪每次负责采办平日苛刻的很的副寮主见了陆大爷都是舌头牙齿打了结,总是讨不到好价钱。
海平线上,只是亮起了一星光点,站在甲板之上,隐约还能见得天边的落月。若儿的困顿却是一消,海风送爽,渔民伙夫都是起得很早,这么看来,自己无论是到了哪里,都是最清闲的那一个。只听得耳边传来老十三的叫声:“涛子,是时候下来了,我让浮六顶上。”这一声正是冲着守了一夜的年轻瞭望夫吼的。
昨夜那看着傻愣的瞭望夫如同泥鳅般,一溜气从桅杆上爬了下来,脚才沾地,就看到身后的三人,他那被海风吹得显不出红色的脸看上去更黑了一分,点了个头,就要钻进了船舱里,忽地,他探出头来,鼓足勇气,说了一句,“今晚还是我守夜。”这话却不是询问,正是肯定之意。老十三刚想应下,就见他蹬步下楼去了。
“这孩子也是懂事。今年才够了岁数,家里的哥哥年前刚讨了媳妇,就闷不吭声的跟着船队出来了,只可惜,我们这艘船这次也是分了个最难的差事,竟是来找血鲨翅。”老十三背过身去,面朝着颜色越来越浓的海域,这已是势近深海区了。东方再也掩盖不住猩红色的阳晖,云层先是灿了一角,很快就带亮了半个天空,许久不见的太阳还是升了起来。
五十和斐妄已是许久不见晨光,见了这样的恢宏日出景象,就是立在了船头赏起了景来。若儿趁着几人不备,闪躲到了船尾,在船身上找起了那几片干海带。船桨如水声不绝于耳,只见那几片枯草状的海带很是顽固的贴在了船木上,若儿摸着左手,又背着晨晖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如不是真的见了船底的千叶,昨晚更像是一场水中梦幻。
船头传来一阵声响,一旁本来整齐摇摆这的船橹有些乱了拍子,老十三的声音传了过来,“稳着拍子,不准乱了,只是些寻常的鲨鱼,手里闲着的兄弟们都给我靠过来。”若儿听了,连忙跑回了甲板,只听到一名伙夫怪叫道:“兄弟,你看看下面的那片海带,刚刚可是翻了个身子,自己又粘了回去。”另一名伙夫骂道:“你可把昨晚的藻菜汤喝进脑子里去了,尽说瞎话。”船身上的千叶裙带往海里瞄了一眼,安心地继续装起了死海带。
船头这时,已围起了一群人,那老十三只是站在人后,满脸的轻松,正是在努力的和斐妄拉着家常,只是,他选谁个不好,五十嘴皮子响亮,若儿也算是利落,他偏选了个闷把葫芦。这也是那条火龙造的势,在老十三眼里,眼前的这两名少女只怕都是给这少年打下手的,这念头还只是心里想想就好了。
五十正急着往前头钻,只是船头的一伙半光着膀子的渔夫水手,让她站哪都不是,就只能在一旁干着着急。若儿冲着老十三就说:“可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能做些什么”老十三咧开大嘴笑道,“这些细碎事,就交给那帮小儿就是了,就是干看着他们一天吃上几桶子饭,就该这时候出力了。”他才说完,忽觉身边一道怪风吹过,脚下就是一个打绊,前面的几名拥堵在外的水手也是被奇怪地推了开去,那个长得很是水灵的小姑娘出声道:“可是让我找到空子了,若儿,斐妄,我们上前看看。”
身后两人身影跟着一闪,就是穿入了人群中。船在日出前后才是刚进入了深海,深海水深,就是若儿这样的眼力也是看不到海底,这是,太阳已经全部升上了海面,水面之上,折出了无数光驳亮点,几人眼前只是一晃,定眼看去,只见传得四周竟然是围游着无数三角鱼鳍,鱼鳍之上,青色的皮纹上油光发亮。几只豆大的鱼眼在水光里窥探着上头渔船。鱼尾就在两米开外,这鱼,还真是不小,三人心里都是一惊。
老十三推开还在议论着的水手,喝了一声,“还不准备家伙去,傻愣着做什么。”只见得了吩咐的伙夫连忙应了一声,若儿放眼看去,这三角鱼鳍约莫有二三十个,这就是鲨鱼,她心里一乐,心想,果然入了深海,就碰到了鲨群,这北原的通令可真是轻松差事。
五十和她都是想到了一块去了,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几分贪色。斐妄办事稳着些,他想了一会,就是问道:“老十三,这船的四周游走的可就是血鲨,这鲨翅又是要怎么得来,幼鲨翅又有哪些不同?”
老十三眼见里面的水手各是拿着一把带绳三角铁楸出来,脸上有了得色:“这会儿可来不及细说,说到鲨翅,就是这么来的。”他伸手拿过一把三角楸,扯了扯那截长绳,嘴上夸到:“这花了大价钱从陆兄弟手上收来得雪熊筋果然是结实,我也是好久不动弹了,也不知道技艺生疏了多少,今日趁着你们在这里,也让你们看下我们千秋鱼寮的捕鲨架式。”
他身子就是一阵绷筋响骨之声,脚下再一发力,就是跳上了船头,两个膀子高高举起,日头上了三分,阳光射在他手中的铁楸上,只见那铁楸黑乎一片,上面除了三道凸铁外,每个铁角上还带着倒钩。这铁楸造的厚实,被老十三举在手里,却只是鸿毛般,他眼中厉光骤现,对着一个游得最近的鱼鳍,笔直刺落,老十三手中的熊筋破空入水,只听得铁楸先是沉钝肉击,那力道还没使尽,又是下了几分。鲨鱼的鱼嘶响了起来,血水只是漾开了一小片红,还是游戈在一旁的零散鲨群闻了血味,就是要聚拢了过来。
老十三哪能等那鲨群靠拢过来,他右膀之上,肱肌再起,左膀再是一起使力,只见水花带的飞了起来,在日头里晃了一圈,显出了七色斑驳,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青皮白肚,牙刃带锋,鲨血泊流,甲板之上,熊筋铁楸傲然而立,一尾两米多长的鲨鱼被从水面上拉了上来。
那鲨鱼还是要做着挣扎,老十三看了三人一眼,“道爷,你们可是要回避下,好让兄弟们处理了这尾小家伙。”
几人一听都是不肯了,嘴上更是说着,要见识一下他们的剖鱼场面,老十三见他们是被陆竹轩推举过来的,还道他们都是见惯了生腥场面,也就命着几人开始分工,或是继续捕鲨,或是请刀剖鲨。很快甲板上就是染红了血色,只是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过程竟然如此之短,只见...
下章预告,这是真实的取材,鲨鱼的血泪
007 冰洋海图三分染
三人并没有看到开膛剖肚的生宰活鲨场面,那尾被抛甩在甲板上的鲨鱼还是死命挣扎着,才刚腾了鱼尾,就是被两名壮实的水手按压了下去,用根铁棍固定住鱼嘴,森然的牙刃雪色发亮,磨得发亮的砍刀利落在鲨背上猛地一砍,方才露出水面的三角鳍最先落了地,再是尾鳍,再是腹上的胸鳍,几刀下来,被死死固定住的青鲨的牙缝里已经挤出了血来,只听“嘣”的一声,几颗牙刃已经迸飞了出去,从空了的牙洞里,漏出了鱼嘶声。
五十一把紧拉住若儿,两人额上都沁出了汗,斐妄依旧纹丝不动,上下唇紧紧的咬成了白色。青鲨身上所有的鳍都被砍了一空,青红色的鲨的身子只能艰难的打着挺。来去如风的砍刀里折射出了鲨鱼满是绝望的眼神,若儿只觉得心中一抖,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原本按压住鱼尾的几名水手相视一看,手中发力,将还留着半口气的鲨鱼残躯丢进回了海里,青色的鲨身上皮肤已经血皱了起来,血水滴答着空中拉开一条悲凉的长线,鱼身在空中再是挣扎着打了一个挺,闷声坠入了碧波深海之中。五十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你们这是做什么?”
只听船身周边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几十只鲨鱼见了血味,疯扑了上来,那条没了鳍的残鲨,很快就成了挂着零丁鱼肉的空骨架子,红色在洋面上扩染一片。三人这时脸色都是起了变化,五十眼里又是出现了泪色,她抽着鼻子,“你们…竟然…这么残忍。”
老十三被海风吹得看不出颜色的脸上却是如常颜色,嘴里也是不停着“将背鳍单独腾出来,处理了,其他的搁到镇库里,先将这群青鲨收拾干净”。说完这些,他才回过头来,声音低了几分;“这位道爷,我们这么做可有什么不对。”
让若儿有些吃惊的是,斐妄最先开了口“捕鲨是你们这趟的差事,这样做本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明明已经活捉了上来,虐宰成了鱼棍的半死鲨鱼,为什么有要这般丢弃回了海里,这做法有些太过…”三人都是忆起了上次小狩时,满地蝠尸的景象,这次看来,更加血腥了些。
老十三讪笑道:“几位原来是为了这些个事情。先前我们下了底层的船舱时,你们就问起了冰块的作用,我也是随意回了一句。以为你们既然是陆兄弟推过来的,对于鲨鱼翅这档子事情,也是该知道些的,这…也难怪你们,平日都是些不吃烟火的主,”他看着一尾尾被甩拉上来的青鲨,也是叹了一口气:“这才只是开始,之后的,只怕你们是更要不喜了,真要是碰上了,再说吧。”
他再用脚跺了跺脚下的甲板,木头缝里日积月累,都是变成了朱黑色,“这船跟了我有十几个年头了,每年总有过半的日子是泡在了血水里头,日头晒干,雨水一冲,就是平时,整个甲面上就会冒出红水来。底舱里的冰块一批换了一批,每年千秋渔寮里上万的鱼翅十里有一都是出自我们船上。一头成年的鲨鱼,重有百多斤数。我们才是刚入了深海,这青鲨是最次的一类鲨,少肉少脂,做成鲞干,还不如昨晚我们吃着的刀鱼耐吃,放在船上也只能是烂了臭了,占了地方,只能是丢回了海里,自海里生,回海里去,这海里的水族和我们这些渔民的心底只怕都是这么想的。”
这一里子的海水之是血色弥漫着,久久不再散开,鲨鱼尸架上最后的几片残肉沫子,也被海鹫吞拉了去,白色的鱼骨架子最终还是沉回了海底。鲨鱼很快就是被捕捞可一个精光,老十三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命令着伙夫将甲板冲洗了干净,阵阵血臭被海水一冲就是没了踪迹,船继续往前行去,五十被血气熏得有些难受,早些的清爽气色也跟着一空,就是托口重新回了舱房里。
斐妄却是跟着老十三后头,询问了接下来的航线路程。若儿看了看身后各自忙着的人,小溜步地跑到了船尾,只见原先的干海带上也是浸出了红边,依旧顶着风死气沉沉地黏在老地方,若儿回头看着伙夫们在一旁卖力地摇晃着的船桨有一下没一下的击打着海浪,看上了好一阵子,这海上的风光似乎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
早饭却是分到了两个粗米馍馍,若儿拿在手里,只见老十三说了句:“昨晚可是磕着了肚子,涛子都和我说了,甲板的夜风可不能夜夜吹,吹久了是会落下偏头风的。”
回到船舱的时候,五十和斐妄正围在桌子旁边,商量着些什么。若儿看看舱内,寻到了盏铁壶,却是没有杯子,船上带出来的馍馍,早就被海风阴透了,干得卡喉,她再也不细想,仰脖就是灌了一口,这船上的水喝着都有股淡咸味,她咂巴了几下,这才看见了桌上放的一页皮纸,只见斐妄正在上面比划着,五十只是皱着眉头。
她往下看去,这才发现摊在眼前的是一张海上水路图。边角还写着“千秋海路图”几字,想来是从老十三那边要过来的。这张海陆图划分的很细,更是反复的用染了磷粉的碳没勾勒出来,夜间看来也是一目了然。图中共用了三种颜色,分别是海蓝色,浅橙色和深红色。其中海蓝色的海域分布最广,占了整个图面的七分之多,上面的标注也是最细,旁边分布的岛屿群礁,淡水补给处,人迹栖息地这些要紧的位置都是标上了黑点,多条细密的海路也蜿蜒地画在了上面。每条海路都是单独向前退后,相互之间并无一丝交集。浅橙色的海域则又占了两分五,上面总共才画出了三条线路,只是这里的线路开始交错在了一起,标注淡水,栖息地的黑点也只有两三处。至于红色区域,却是如同一柄刀刃,整齐地切在了图的正中,只留下中间有一条缝隙大小的空白纹。她三下两下就将图谱看了个精光,嘴上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得吃了起来。
三人捉摸了一会儿,还是五十最先开得口,她叹了一口,揉着眉心说:“斐妄,这图看着还是清楚,只是这中间的这片红色横在那里,又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想了半天,也是猜不透。”
斐妄看着那条只有头发般粗细的空白细纹,“方才,老十三只是粗略的讲了下蓝,橙两色的海域,讲了下我们现在的路线,只是说道中间这片细长的红域时,也就一带而过说是他们老祖宗一辈就传下来的禁海,从来没有闯进去的渔船出来过,我们要捕的血鲨,却是只在红域那一侧才能捕到的。”
若儿这才听了明白,搁下水壶,“怎么,今天这样的鲨鱼还不作数?我还只当做你们是手慢了,才让老十三将全部的鲨翅都吞了下去。”五十摇了摇头,只见五十又是拿出了那张写满通令的纸头,从下往上数,只数到了第二十行,才停了下来,“陆竹轩似乎是忘记提醒我们,通令越往下越难,这里总共二十一条通令,这幼血鲨翅却是排在了第二十位。”而且刚才的捕鲨场景你可是看清楚了,那还只是青鲨,这血鲨似乎更厉害些。”
斐妄将刚才从老十三的话转说了一遍:“也是我们疏忽了,只知道找鲨翅,也不知道这还里,光是鲨就有着给事中,方才的青鲨都是些没开化的土鲨用些带血的鱼引子,就可以招惹过来,今日他们也是赶巧,才刚入了外缘,就碰到了这么群青鲨。刚才的捕杀也还算是轻松,只是这血鲨却是只单只出动,和寻常鲨鱼不同,血鲨十年长寸翅,所谓的幼鲨翅,却已经是两百多年的血鲨翅了。这次船队出来的主要任务也才只有血鲨翅三枚而已,说是要送给今年玉阕…帝国的王室特供的。”
若儿一把扯过海图,细看了起来,直将整张图又翻覆着看了一遍,嘴里念叨着:“怎么上面没有洞.君.岛”,五十凑上来看了一眼,回了一句:“据说这远冰洋是广不见边,深不见底,你说的什么岛,没能记在上面也是常事。”
斐妄指着海图细说了起来,耳边只是听着:“蓝色海域是渔船最常往来的水域,平日也是太平,净是些水贝牡鱼,向方才那样的青鲨也是不多见的,才刚入海,就碰到了这样的规模的鲨群,老十三说这一趟出海是保了本了,我们现在行的是千秋渔寮的一条水路,这些水路是各家渔寮自己探得的,平日其他家也是不能随便冒失着行驶上来的。”他手间一转,又是落到了橙色的位置,“这里只有三条水路,分别是千秋、万…”
只听得船身猛地一震,手中的馍馍滚落到了地上,若儿还来不及肉疼,就听得头顶传来了疾步喧哗的声音,船身又是一震,这时二层的船舱里也是被惊动了,若儿最先探出舱去,只见舱梯上跑下来一人,对着各自在门口张望的人头,吼了一句:“没事,只是万世渔寮的那帮狗*娘养的过来寻衅的。”只见各扇舱门都是一声作响甩了回去,船舱里只剩下了一股穿堂风。
下章预告,水深火热十三四。(关于鱼翅,这也算是个半白的真相,所以鲨鱼的眼泪就是这么来的,可以的话,以后尽量少吃吧,我承认我这真的是文艺文,唉,沉重了,下周文已全部上传,做自己好了,每天开心多一点^_^)
008 千秋万世硝烟起
舱顶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也不知上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斐妄走在最前,就是要上去,“说得只怕是万世渔寮,千秋的死对头,我们上去看看,帮得了的搭上一手也好。”
三人才上了甲板,就见船头被一艘船横截在了洋面上。那些本在划桨瞭望的水手伙夫全都围了上去,只剩掌舵手守着舵把头。老十三和另外一中年汉子被围在了中间,对面船头上已是跳过来了几十人,都是一样的伙夫水手打扮。两边的人马都是两眼怒瞪,粗*红着个脖子,相互戒备着看着彼此。那些个没能挤上来的人都站在了船舷上,各自拥着骂骂咧咧着。若儿明眼看去,这两艘船也是差不多修造摆设,只是刚来的船上也是挂着个兽布帆子,上头四个大字,正是“万世渔寮”。
那站在中间的汉子和老十三却有些不同,长着个狮鼻阔口,比老十三还要年长些,此时正怪声怪气地说着:“我前个儿还和弟兄们说,总算找了条清净的海路,看不到千秋的和杂种狗了,谁知道一大早,就有不开眼的又撞上了来。”
老十三对这个人的脾气也是知根知底的清楚,嘴上呵呵大笑起来,就转身对着船上的众人回了一句:“可不是,兄弟们,这两样今个是一下子都齐全了。”
这两船也都是些粗把式,一时半会还是没人反应过来,只听两声脆生生的笑声传了过来,若儿和五十已是笑成了一团,斐妄也是嘴角弯起,带出了一个笑弧,眼里满是讥讽。“万世渔寮”的一众人心底将两句话连在了一起,这才回过了味来,那中年汉子最先发难:“老十三,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老十三肩膀往前一错,就是和那中年汉子拼起了架势。两人身量相当,都是半裸着胸膛,你臂我膀扭在了一起,“十四叟,你是这般问侯,我就如此做答,你看看脚下踏的,船下航的,用的是哪家的浮标子,写得可是你们“万世渔寮”的旗子,你还有脸在这里乱喷口水星子。”老十三说着肩膀收低,胳膊骨先是往下一撞再是用力上挑,那叫十四叟的汉子只觉得心窝口突痛,闷哼了一声,脚下连退了几步,近身的人连忙抵住,才阻了他的退势。
千秋和万世是远冰洋沿岸,第二,第三大的两家渔寮,和最大的亨隆渔寮只做强买强卖生意不涉捕捞不同,两家手下都是有着规模不小的捕鱼船队,其中又以捕鲨队的最是出名,平日里都是大风大浪冲在了前头,就是碰到了一般的海盗贼匪也是能干上一架。若儿他们还不知道内里的细情,陆竹轩可是打听的里外清透了,挑来拣去,选了经验老道有极少发生事故的老十三带的这支捕鲨船。
十四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了暗亏,丢了脸面,哪能就这样算了。千秋的老十三,万世的十四叟都是各自渔寮里数的上的带船能手,两家又偏生就是死对头的,两人就更是成了彼此的肉中刺,眼中沙。十四叟最是恼恨的就是,老十三的年岁资历比他还要浅些,却是比他更早当上了领船人。他本名也不是叫十四叟,就是在老十三第一次成功带着十三艘捕鲨船越过海之澜那险地之时,他就把名字改成了十四叟,谐音就是能带上十四艘船的意思,他也的确是几年后也顺利的越过了那道传说很是凶险的缝隙,只是,他那次航行回来,带来的鲨翅却只有老十三上次带回来得一半,这鲨翅第一船队的称号也就还是落在了那个该死的老十三头上。
这次,万世和千秋一样都是得了亨隆突然下来的一笔高额的渔赏,要在一月内找到三枚血鲨翅膀。现在是冰洋一带的休鱼期,各类水族生物也都是沉栖在海底,三枚鲨翅,还必须得是血鲨翅,他刚听了,也不想揽这趟苦差事,但是很快就得了风声,说千秋那边,只有老十三带着只独船出发了,他心里就兴起了较劲的念头,也是急忙领着一艘船跟了出来。
只是他出船就是迟在了后头,沿着万世自己的海路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先行的老十三的,他就命令一船的摇浆伙夫轮流划行,就一气驶了过来,船行到一半的时候,更是遇见了罕见的青鲨群,整船的人都是鼓舞欢欣成了一片。那时日头也还没升起,船上的人也是几日夜的赶路,都是头晕目眩,只是胡乱捕杀了一只头鲨,余下的青鲨就趁乱四处逃了。
等到日头总算升了起来,他们沿着血腥味子一路找了过来,就只剩下一具具还没来得及沉下的浮鲨骨,气正是不打一处。瞭望夫又是发现了前头的千秋渔寮的标志,新怨加上老账,他就是一股气有了船头对撞的举动,一上来,嘴上更是不客气了起来。
十四叟往后一摆手,那边船头又是蹬踏着过来了几十人。这边的水手也是不肯了,纷纷操起船木,铁戟。十四叟往刚才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三名少年男女立在了一边,身上穿得不是水手伙夫的打扮,他也是眼拙,没有认出冰原的服饰。一双贼眼在五十脸上转了一圈,再是再若儿身上来回瞄了几回,眼里就是多了几分淫意,“我说老十三,你的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平日里得的鲨翅多了,都花到这些小娘们身上去了,连出趟船都要梢带上两个。算了算了,我就不和你要那几十枚青鲨翅了,这两个中,分个到我们船上也就行了。”这话才说完,身后的万世船上和十四叟都是轰笑了起来,百来双眼就是在两人脸上身上掠来夺去。
老十三脸上很是尴尬,随手抄起横在船舷上的梁木就往十四叟身上劈去。十四叟这回也长了心眼,只见他一个避开,身上抄出一把亮闪的砍骨刀,迎面应声回了过去。两人除了一手领船航海本领,也是各自有着看家本领。老十三手下灵活,下眼及准,就是一根寻常木头也是使得又刁又钻,就是瞅准了十四叟的肩上劈去,着一棒子下去,十四叟的肩胛骨只怕就要被卸了去。十四叟手下发力就是及重,一把中刀也是用得又狠又毒,刀身朝着船木就是迎上,只听刀身入木,木屑铁星齐迸而出,两人虎口都是震得直疼,脚下再是各自逼近了几步。脸上都有了狠色。这两人拼了起来,旁边的伙夫水手也是不甘冷场,纷纷就近抄起了家什,相互拼打了起来。一时之间,甲板上火药味十足,若儿等人也是没见过这样情景,只见得眼前众人扭打在了一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老十三一声长喝,突然将手中的长木往十四叟身上一掷,那把砍刀正是入木很深,就是死绞在了木身上,深入不得,又是拉拔不出。老十三这一反投,木身的重量就是全部压了过来,十四叟慌忙弃了刀,又是太迟了,左肩正撞上了原木,身子就是一矮,半跪在了地上。他只觉得肩下一垮,左臂之上疼痛异常,这一声闷响,甲板上又是停了下来。老十三拉出砍刀,直指着矮在地上的人:“十四叟,你可是还要胡乱蛮缠,你先是乱了水路,再是闹到了船上,惊了我的贵客,更是用刀行凶,这一桩桩事儿,我也不怕摊到了各自寮长那里,趁我还没起意彻底废了你这只左手,带着你这帮人,滚回万世自家的海路上去。”
十四叟只觉得肩头膀上都是阵阵抽痛,只怕是伤到了筋骨了,他这时也顾不上这样,“老十三,你可是别把话说死了,真摊到几位寮主面前,你也不是全占了理,兄弟们,把昨夜我们捕上来的头鲨抬过来。”那边船上果真送来了一尾青鲨。和之前老十三他们碰到的鲨群相比,这尾青鲨肌理分明,身上的光泽纹路也更要清晰明亮,体型也更加庞长些,背脊处还留着一个深捅口子。
老十三见了送过来的头鲨,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自己竟然无心犯了这样的禁忌:“渔寮之间也是早有默契,和水路一样,海域里的一切生物,也是先发现者先得,其他人是不能抢先捕杀的。”他先前也以为只是碰上了好运道,就毫不含糊的将几十条青鲨剿杀了干净,本也就算灭了踪迹。只是这条头鲨,却是直接落了万世渔寮的口实,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就缓和了下来,上前就是要扶起还在地上的十四叟,“这看来也是误会了。”
十四叟那肯让他做得这个好人,支着右手,就是避闪到了一边。老十三刀刃一收,双手将砍刀送了回去。“这可是都看清了,还不将鲨翅还回来。”千秋这边,一众人也都是知道彼此的规矩的,一时都不吭气了。但十四叟的这话一出,又是闹哄了起来,不外乎说得是:“瞎忙活,便宜了这帮杂种畜生,拼了”之类的怄气话。
老十三知道到了这会儿,硬撑着只能是坏了牌子,嘴上还是试探着问道:“十四叟,你肯我们这边也是费了大力气的,忙活了一个早上,弟兄们出来都是死命活,这头鲨是你们先捕的,可是后头的青鲨群却是到了我们的航路上,这与情与礼我们也该是得上半分的。”后面的人也都附和着,一时场上又是吵闹了起来。
十四叟看看自己的一条残臂,早就是恨得紧了,“半分,这事你是甭想了,就是干丢进海里,我也不会留一枚尾翅给你们这群狗崽子的。”他往甲板上啐了一口,只见万世渔船这边的伙夫水手,几十人竟都拔出了砍翅刀子。鲨翅之中,以背翅最上,尾翅最次,十四叟这么不留余地的说法,让生性还算沉稳的老十三都不悦了起来。一众人眼见就是起了硝烟,磨拳擦掌了起来。这时,两船又是轻颤了一下,船上众人却都是没有感觉,若儿回头一看,只见海上突然又多了一艘船。
下章预告,海上血影幢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