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锦泽是杨楚若此生的心病,提到他那些残破不堪的回忆变回涌上心头,她心头一冷,面上却淡漠地说,“是,但他现在是我一人的孩子!”
“嗯!那天他救过我……”不过后来又放弃了我。
“原来你竟比我早看到了他。”杨楚若的心情已经轻松了下来。“既然你愿接受他的帮助,那便也受下我的帮助吧,留下来好生休养,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好!”
轩辕锦鸿爽快的让杨楚若吃惊。
“好,晚上会有酒宴,一同来吧!”
看着杨楚若出了营帐外,脚步声传远,轩辕锦鸿才神色如常精力充沛地坐了起身。顺手脱掉了身上的夜行衣。
很快,惜月公主他们就该发现南皇的行踪了吧!
南皇?我要你求生不得不死不能……
呵呵……昏黄灯光下,轩辕锦鸿的眼角泛起冷意。
炉火前,一众人难得清闲,暂且将南皇逃走之事放在一边。火星字在铁皮碗锅内乱窜这,几人把酒言欢。
“裳儿,你现在这般好好地,让你娘亲欣慰,我们也替你们开心!”惜月公主绝美脸庞之上嫌少展颜微笑,一时竟美貌无两,让人移不开实现。
风清扬小小年纪,但行走江湖便却早已有了侠士豪杰之气概,“惜月姨娘,我敬你!”
一句喜悦姨娘又让惜月公主动容,同样豪爽地拿起了面前的酒瓶一饮而尽。、
旋即九部天龙和其他将士也纷纷敬酒,杨楚若向来不喜表面功夫,懒于客套,此刻居然心情格外好,“谢谢……谢谢……”
一杯杯酒水下肚,杨楚若的脸上染上了潮红,风清扬不忍,在小九来敬酒之际挡在了杨楚若的面前,跟小大人儿似地从杨楚若的手指抢过了酒杯。
“娘亲,我帮你喝!”
“不,裳儿,娘亲开心!”杨楚若在酒色迷醉下妖娆美艳,绝代风华。
楚宇晨也烂下了风清扬,知风清扬所担心的,但与杨楚若经历过这么多事,此刻的她在他眼中无疑是快乐的,这样的快乐,他到底有多少年未曾看到了呢?
“你娘亲她心中欢喜,你便莫要拦着她了?这些年她许久未曾这么开心了,不过是一点点酒水而已!”
楚宇晨将身形摇晃的杨楚若揽在了怀中,越过杨楚若对风清扬轻声说。
风清扬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身边的杨楚若身上,她面上微红,如剑的鬓角上调带着一抹绯红,霎时好看。
十年前他心中眼中的母亲也是美丽的,只是夜夜抱着他的时候都暗自垂泪,那时候娘亲的脸盘上虽美丽却也带着不容分说的忧愁。
而此刻呢,在场众人好不热闹,你一言我一句,杨楚若却全然听不进去。经历过大风大浪,清冷决绝如杨楚若此刻居然也泪珠似鲛珠,落下居然稀稀疏疏,垂落了一整个晚上,收停不住了。
但这时候的泪水却是带着欢喜和欣慰的。
风清扬不由地也松开了手。
忽喜忽悲,似是欢喜裳儿平安来到她身边,她的裳儿还未死,居然平平安安长这么大了……但又担心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格外漫长的梦,其实什么都是假的……
人纷纷散去,杨楚若在楚宇晨和风清扬的搀扶下走到了营帐外,到底内力深厚,所以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并没有真的喝醉,推搡开两个男人的搀扶,杨楚若正了正身子,面露认真,“我……我没醉,莫要你们搀扶着,你们快去休息吧,我像一个人在那坡上坐会!”
风清扬看了眼楚宇晨,楚宇晨对着风清扬使了个颜色,分明就是在说:看上去没醉,其实是醉了,不然怎会说这种话。
“娘亲,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风清扬左右还是放心不下。
“我说我没醉便是没醉!”杨楚若面上镇定,舌头其实已经开始打滑,但态度坚持,却也是谁都拦不住她的。
半夜醒来,月上重火,杨楚若觉得口干舌燥,伸手便朝床榻旁的木桌上拿过水壶一饮而尽。
一是半梦半醒之间,杨楚若脑中一个机灵,“裳儿?裳儿?你在哪儿?”她的声音凄厉,似还没彻底的清醒过来。
“你在哪儿……”
“娘亲,娘亲,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
风清扬将自己的左手放入到了杨楚若的手心之中,营帐内并未点灯,此刻肉眼只能依稀分辨人的轮廓。
“裳儿,是你?是你?”杨楚若低声呢喃,另一只手抚上了风清扬的面颊,温热的触感才让杨楚若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她低声轻叹,“还好,不是梦,不是梦……”
这次换成了风清扬在黑暗之中泪流满面,他响起在兰陵台的日子,那残忍而黑暗的日子里,日日都被折磨,从来都是饥饿难忍,没有一日是吃饱过的,但却是风清扬这些年来过的最开心最满足的几年了,因为那些日子娘亲给了他所有的温柔和温暖。
每天夜里娘亲都紧紧地拥抱着他,那孱弱的肩膀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外拉的一切的险阻都抵挡在了外面,每一次那残忍的男人折磨他们时,娘亲都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可以想象,娘亲在觉得他“死去”之后该是经历了多大的悲痛,才会在刚才睡梦之中还在不断呢喃地呼叫着他的名字呢?
“娘亲,我在呢?我一直在,你就像我小时候那样哄着我睡觉好不好?”风清扬轻声说,用左臂的袖口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他住在过山洞,雨夜漏水的茅草屋,露天席地……一日又一日,慢慢地都要淡忘了娘亲的怀抱,现在终于得偿所愿。
娘亲身上的味道似乎还是一如往常。
渐渐两人沉沉陷入梦乡,这边脚步声踢踢踏踏由远入静,然后肆慌乱的声音传来。
“楚皇后,已有南皇消息,公主有请!”
杨楚若和风清扬同时醒了,转身对风清扬说,“裳儿,你先睡会,娘亲去去就回……”说罢翻身下床,微微整了整衣衫便打算大步离开,一道青衫声音亦步亦趋。
“裳儿,你怎么跟来了……”杨楚若蹙眉,这营帐外的寒风呼啸而过,一阵接着一战,卷起了两人的罗衫和披风。
杨楚若不禁又帮风清扬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生怕让他感染半点风寒。
风清扬心中又是一暖,咧嘴笑着说,“娘亲,我跟您一起去,只想多多带在您的身边,将这十年的时间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