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丁旭:……
白·丁浩:你看我一眼呀!
黑·丁旭:……
白·丁浩: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tat!
黑·丁旭:离我远一点,不要打扰我看书。
第24章 生病了
丁旭拿过旁边闲放着的一副眼镜给自己带上,又用手指把头发向后梳拢,露出光洁的额头,嘴上那一丁点儿笑意隐去,眼镜后面的神情淡漠疏离。“这样,认出来了么?丁少?”
丁浩差点从凳子上翻过去,吓得跳了起来,“你你……你怎么也……!!”
丁旭嘴角挑起一个笑,说出的话带着淡淡的嘲讽,“还是托丁少您的福啊,一场车祸,不就过来了么!”
丁浩脸色有点苍白,过了好一会,才喃喃开口道:“那场车祸……死了很多人吗?”
丁旭放下头发,碎发落在额前,这样看起来柔和了不少,不过说出的话一样带着讽刺,“怎么,丁少还希望很多人因您而死?真是抱歉,那场车祸只有两个人死了,一个是肇事者,很不幸的,另外一个就是我。”
丁浩被他盯着,略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带着点讨好地笑道:“我,我跟你道歉成么?我以前做的的确不对……”
丁旭摘下眼镜,继续低头写作业,“不用,人死为大,节哀顺变。”
丁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讪讪的站在一旁,怎么说丁旭也是因他而死,他心里愧疚的同时,又隐隐的带着一份亲切,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拥有那个秘密了。丁浩有一种想迫切跟人分享自己这些年经历的冲动,显然,旁边那个定义为‘已死故人’的家伙并不合适。
丁浩站在旁边不走,丁旭写完了作业径自走了。
丁浩站在那犹豫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把藏在衣服里面的那盒椰子糖放进了丁旭的课桌里。
他这次来是给一个哥们李盛东送纸条的,纸条就在那盒包装了粉色丝带的糖盒里,那家伙错把丁旭当成了女的,正在那少男心澎湃的一发不可收拾,自己脑补出了一场世界第一的初恋。
丁浩心里默默为李盛东祈福,这回他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了,他还欠人丁旭不少呢。瞧着丁旭那课桌忍不住苦笑,人这一辈子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能碰上。
丁旭走的很急,从教室出来之后也没去吃中午饭,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气,眼睛亮的吓人。回到宿舍“嘭”的一声推开门,倒是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翻到了上铺拿被子盖好,瞧清楚是谁这才从被子里出来。
肖良文顶着刺儿头,一副不理解的样子看着摔门进来的人询问,“丁旭?”
桌子上放着一份儿饭菜,没有保温壶,只是简便的塑料泡沫盒子,早就凉了,一层油脂凝结在上面,旁边的一次性筷子倒是提前掰开,连倒着的毛刺儿也清理的干干净净,跟往常一样。
他就知道,如果他不回来,肖良文也不会自己先吃饭。
丁旭心里那股火慢慢消下来,过去踢了高低床一脚,闷声喊上面那个人,“肖良文,给我下来把饭吃干净!跟你说过我在学校会去食堂吃的吧?”
黑小子利落的从高低床上蹦下来,动作轻的像只猫,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像是感觉到丁旭心情不好,乖乖的坐下开吃。
“还有,虽然现在放假人少,学校走廊里可都还有摄像头,你要混进宿舍好歹也穿一件校服知道吗!”
肖良文道:“男生宿舍走廊上的摄像头有两个坏了,另外一个关了,我去机房看了没有在用。”
丁旭眯着眼睛看他一眼,肖良文又埋头吃东西,不吭声了。
他不明白丁旭为什么心情不好,也许是在班里受了欺负?一边吃着饭,一边默默的打量丁旭,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外伤,衣服也跟早上出门时候的一样,没有破损和弄湿,难道是藏在衣服下面的伤?
这么想着,肖良文忍不住顺着衣领往下看,一抬头就跟丁旭对上了眼,被那双眼睛瞪着不自在的扭过了头去。他咳了一声,耳朵有点红,“我……我想看看你哪儿受伤了。”
丁旭要是听不懂他说什么,就白跟他过那么多年了,拿了本书在手里翻了翻,道:“你当谁都是用武力解决问题?吃你的饭吧,我没受伤。”
肖良文皱起眉头默默扒饭,在丁旭的低气压中吃完了最后一口饭,自觉的收拾干净了桌面也顺便收拾干净了自己,把宿舍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他坐在丁旭旁边陪着他,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他经常溜来学校看看丁旭。
丁旭手里的书看不下去,干脆就去检查给肖良文布置下的功课,踢了踢他的小腿,眼睛微微上挑着,“你,英语背的怎么样了?”
肖良文一张脸又黑又臭,他以前就不太喜欢英语,买了本牛津词典之后就更不喜欢了。
腿上又被踢了一下,很轻,痒痒的感觉从腿上一直蔓延上来,他低下头不敢去看丁旭,耳尖却慢慢开始红起来。他坐在那没有动,心里想的,却不是这样。
“说话啊,早上走之前让你背的那篇你背过了吗?嗯?最起码,我划出来的那些句子你背过了吧?”丁旭的眼睛眯起来,他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肖良文?说话,背过了,没有!爷爷跟你说过了吧,想你继续读书,你自己也争点气好不好……”
肖良文慢吞吞的道:“不喜欢。”
“不喜欢……是没背过吧?”
“……”
“我上回给你留下的那些册子,你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对吧?”
“……看了。”
“好!现在读给我听,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我看着你背完!”
肖良文认命的拿起课本,开始练习那些古怪的发音,他真的是很讨厌英语。虽然,被纠正的时候也会稍微有点期待……
“错了!应该是用这里发音!”
丁旭皱着眉头拿手指捏住肖良文的下颚,在脖子上喉管的地方略微用力,“跟你说过的吧?读这几个连贯单词的时候不许发音这么靠后!”
肖良文眯起眼睛,慢慢感受那算不上温柔的‘抚摸’。因为是丁旭,所以哪怕是这样致命的地方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亮出来,反而像是一只正被舒服的顺着毛的大型猫科动物。他很珍惜这短暂的接触,丁旭平时不会让他碰他的。
“喂!你这一副想要睡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肖良文,我警告你……”
丁旭叫他名字的时候也很好听。
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课本上的肖良文默默的想着,如果之前那几次叫他起床的时候也能这样,而不是踹他起来,那就更好了。
丁旭脸色从回来就不太好,陪着肖良文读了会书,也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被丁浩气的,脸上露出些疲惫来。他揉了揉眉心,去床上躺下道:“我睡一会,你两点多喊我,下午还有课。”
肖良文答应了一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边看书,一边趁丁旭睡着了偷偷看他。
丁旭下午还是没能去上课,他忽然发起烧来。
从半下午开始就昏昏沉沉,到了晚上更是高烧不退,一直半梦半醒着,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那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一些事,一些跟肖良文有关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丁旭: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给你找的!
肖良文(盯着老婆):……
丁旭:你要把这些全~都~做完!
肖良文(盯着老婆):……
丁旭:你干什么脸红?
肖良文沉默——【我的内心毫无波动,只想跟老婆好好睡一觉。】
第25章 喂水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丁旭是陪同父亲一起去的,隔着铁窗看到那个眼睛锐利的男孩,他对肖良文的印象并不深刻,倒是以后的数次见面,乃至被捆绑在这个人身边的那些日子,让他记忆深刻。
他十八岁那一年,父母被革职查办,几十年的牢狱之灾,让两人一夜之间苍老了,而远在北方的丁老一生清誉全毁,愧疚之下主动引退,不久之后也郁郁而终。
他的人生计划全都被打乱了,母亲的咒骂和疯狂让他差点无法支撑……而除此之外,他得到的,还有校方义正言辞的一封退学信。
人们对待落水狗总是要忍不住再痛打一顿,仿佛这样才可以将平日里的怨气出尽。尖锐的话语,凌乱的拳头,教会了丁旭自保这件事,至少,再次打架的时候要先护住颈部以上……
可无论怎样,人都要活下去。
他独自一人坐了40多个小时的火车去了北方 ,他已经不再是天之骄子,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算不上。
他像是浮在半空中看着那个过去的自己,看到那个狼狈又挺直了脊背的自己在火车上穿梭着,走近了那个黑漆漆的过道,也看到那个背在肩上的旅行包,以及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
火车上声音杂乱,但是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在水里过了一层一样,丁旭一句也听不真切,只感觉到自己被那个家伙连人带包一起紧紧地拽住了,抱在怀里。
那个人抱的很紧,胸膛热的像火炉,从抓到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不肯松手。
似乎是受到梦中的影响,丁旭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去揪扯胸前的衣领,他觉得气闷,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耳边有什么人在说话,“……对,半夜忽然高烧的……急诊……打针……”
丁旭抱住那个人,他觉得难受,可是除了他的名字别的喊不出来,“肖良文……”抱着自己的胳膊又收紧了一些,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响起,“丁旭?”
丁旭?梦里的人也这么喊着他,在他身后递了一个钱包给他,依旧是竖起来的毛刺儿头发,看着就觉得一定硬的扎手。那个黑小子把钱包塞到他手里,连同已经掉出来的身份证。火车上用惯的伎俩,却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
丁旭握着钱包的手想要收回,想说声感谢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他的手掌。那个黑小子靠过来,将他挤在角落,火车一瞬间进入隧道,周围很暗并不能瞧见他的表情,耳边是火车开动时的轰隆隆声——
丁旭。
低沉的声音这么喊着他,气息在他耳边甚至周围紧紧的围住,让他不能逃开。
……我要你!
火车驶出隧道时的轰鸣声乍响,路边的灯光闪过,光影落在用手臂围住自己的人脸上。不知为何肖良文的脸已经是成年时候的面貌,毛刺儿头,硬的扎手的头发,面容显得有几分狠厉。他忽然笑了,跟野兽一般的眼睛里也是难得的温和。
谁叫你一次次跟我纠缠不清的?我们在一起吧!
那个人宣布着。丁旭气愤,使出全身的力气去踢打着他,他已经这么惨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还要这样羞辱他?!他的家,他的前程,他的学业、亲人……都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一瞬间纷繁的记忆错落而至,丁旭脑仁儿被那些东西塞的生疼,很多已经忘掉的耻辱重现,让他再次经历了一遍磨难,他不能哭。哪怕是父母在狱中自杀,祖父因此一病身亡,哪怕是他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独自生活……他活下来了,他做到了对自己的承诺,一定要活得比别人更有出息!更有骨气!!
可是,肖良文,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你要不停的出现在我生命里?从x市到遥远寒冷的北方,为什么偏偏遇到的是你?一次次的相遇,经意的,不经意的,到后来的抵死纠缠,肖良文,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丁旭,不要难过……”耳边的声音还在说着,并试着小心翼翼的去亲吻他的眼睛。
眼泪并没有亲吻而止住,反而流的更凶了。混蛋!你怎么知道我难过?你凭什么说我在难过?!
生病了的人呜咽出声,咬着嘴唇,发出细微的声音。
旁边的身影愣了一下,又俯下身来去亲吻那被咬的发白的唇,不忍心的舔了舔,出血了。似乎是感受到了舌尖的柔软,病的一塌糊涂的人下意识的张开嘴,与它缠在一起……
梦里的画面又变了,他坐在副驾驶上似乎在跟肖良文激烈的争吵,外面的雪很大,雨刮器不停地摆动仍是只能看到前方一点的距离。
肖良文脸色也不太好,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让他勃然大怒,伸手就解开了安全带,肖良文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想去抓他,而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刺眼的探照灯打过来,让车上的两人都措不及防。丁旭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就是下意识扑到肖良文身前,挡住他……
像是过了很久,他能看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以及旁边高大的男人。男人紧紧的握着那双插满各类针管的手,那双手已经消瘦了许多,甚至可以说皮包骨头。
丁旭看着那个苍白的自己,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连系着,也许自己就要消失了,脑海里不自觉的这样想着。躺在病床上三个月未曾睁眼,始终连细微的反应也不能做出,如今更是连营养物质也不再吸收,只能一天天衰弱,马上就要死去。
高大的男人拿起无力垂落着的手背在脸上蹭了蹭,像是在对情人呢喃:丁旭,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不喜欢自己被人看轻,照顾,更不喜欢这样被别人摆弄着没有尊严的死去,对不对?
丁旭浮在空中静静的看着他,看着男人轻轻吻着,继而粗暴,撕开单薄的病号服,在苍白的胸膛上留下印记,恨不得揉进骨血里一般的粗暴性爱,就像一个野兽。
丁旭,你活过来好不好?我为你报仇,就算把他们全杀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