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件事来说,谢苏羡自然也明白是自己的过错,虽然他不喜欢颜朱诺,但是好在颜朱诺不怎么聪明,又是个安分守己的,再加上他背后又有颜家,不管如何,他总是会给她一些体面。
颜朱诺会到他的书房里来闹腾,必然是在宫里头受了天大的委屈,要知道,皇后的宝贝儿子和女婿都被派到了边关,整日整日的,都是提心吊胆的,心里自然不好受,用不了多久,自然也是要找谢苏羡麻烦的!
谢苏羡站起身,走到颜朱诺身边:“母后说的话可是很难听?”
“宫里头的那位娘娘,你还不知道吗?口蜜腹剑的,说的话倒是不难听,只是一针一针直接扎在你心上,那位淑妃娘娘也是,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一说到子嗣的问题,就跟皇后娘娘同仇敌忾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给我说的,恨不得直接跪在她们宫门口!”颜朱诺越想越委屈,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谢苏羡现在还是很需要颜朱诺帮他去对付后宫里的那群女人的,所以还是对她会多有几分宽恕,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也会哄一哄。
正巧婢女也端了点心上来,谢苏羡便拿了点心给颜朱诺吃:“这件事情我会入宫跟母后说的,我也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你院子了,但是你也知道,现在边关起了战事,别说是我了,父皇他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是让你受委屈了。”
颜朱诺看了一眼谢苏羡,然后接过糕点:“好在殿下还是体恤,不然实在是委屈得厉害了!”
谢苏羡说了几句贴心的话,颜朱诺便笑眯眯地走了。
将人送走以后,谢苏羡便垂下眼:“女人啊,蠢笨一些的,往往自在!”
内侍不敢说话。
而那边,颜朱诺离开了书房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也不让婢女伺候,直接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让婢女在外面,怎么敲门他都不愿意打开。
颜朱诺坐在床沿,身上吓出了冷汗,他虽然不是什么很聪明的女子,但到底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太子方才说的那些话,她也是实打实的,都听懂了。
用一座城池换他们的性命,这句话不用听,都知道是一场交易,而远在边关的许家人,又能被谁害死呢?
颜朱诺每日里都在府上,虽然不是常常会去书房,但还是会在不经意之间遇上几个眉眼特别深邃的男人。
颜朱诺曾经也因为好奇多问过一句,身边的婢女只说不知,也让颜朱诺少问,免得惹祸上身,如今看来,哪里还是什么太子的谋士,那分明就是北疆人,只不过用了法子将头发染得乌黑了罢了!
颜朱诺越想越后怕,同北疆人勾结,就算是太子,一旦捅了出来,皇帝就绝对不会放过,到时候,株连九族,她和颜家一个都跑不掉。
颜朱诺手足无措,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她比平时的确是有一些小聪明,小计谋,但是当她真的遇到这些大事以后,她还是会害怕,会担心!
大约是颜朱诺在屋子里待得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天全黑了,香叶才敲了敲门:“太子妃,我准备了一些热水,您梳洗一下,早些休息吧!”
颜朱诺本来想要让她滚,但是忽然想起来,香叶是自己从颜家带过来的婢女,虽然不是特别的亲近但是是她太子府上,少数的,可以信得过的人!
“进来吧!”
香叶听到颜朱诺的声音,便推开门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香叶放下热水去点灯:“太子妃娘娘要不要用些东西,晚膳都没用了,夜里怕胃疼!”
“不必了!”颜朱诺忽然起身走到香叶身后。
毫无准备的香叶被吓了一跳,然后慌忙退后:“娘娘……”
“院子里的采买,平日里是不是你在负责的?”颜朱诺看着香叶,忽然问道。
“是,娘娘可是有什么东西要采买?”香叶点了点头。
“明日一早,你先不要急着出门,到我这里拿一个我自己绣的香囊给我爹爹送过去。”颜朱诺轻声说道,只是垂在两侧的手攥得很紧。
香叶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娘娘!”
而颜朱诺,却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她挥了挥手:“你出去,今日谁来也不见,就说我今日从皇后宫里回来,便一直不大好,谁也不想见!”
香叶虽然茫然,但还是应下,只是心里有了分寸。
第二日一早,香叶便走了进来,颜朱诺也不避着,当着其他婢女的面,将两个香囊丢给香叶:“你那个老母亲不是病了吗?昨天夜里一个,两个都不敢来招惹我,你倒是还有些良心,打了热水来给我,里头有点碎银子,不多,给你母亲买些补品,允你半天假,上午去看看你娘,下午记得多买一些搞点回来,东街的,我爱吃!”
香叶笑着接过,旁的婢女眼热,却也没说什么,他们都是皇后和太子的人,只有香叶和其他几个丫头,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这一两年都被她们这些体面的大丫头挤到了外院去,能留在这里的,也就只有香叶了。
她是个命苦的,却也是个最能吃苦的,即便总是被颜朱诺训斥,但是也总是能在被训斥以后,依旧笑嘻嘻地去服侍她,不争不抢,待谁都乐呵呵的!
可能也正是因为她太苦了,所以在她难得得了赏赐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问她到底得的什么东西,反倒是有不少人告诉她,让她下午晚一些时候回来,没有关系,她的活计会帮她干好!
香叶是千恩万谢的出了门,但是一直走到角落里面,才打开两个荷包,香囊里的确有赏赐的银子,只是里头还有一张叠起来的小纸条。
香叶有些奇怪,偷偷打开,便看到了“府上偶有面貌不同者来往,似是北疆人士,来往频繁,恐有变故,望父亲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