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安镇来说,秋屋旅社凶杀案是百姓特外关注的事情,而罗安的地方电视台也会在每天的晚间新闻追踪报道这件事情,只要还没有尘埃落定,这件事情就会一直引起社会的关注。
而且,因为案子的特殊性,上面已经在想办法控制传播了,但现在是信息时代,能控制的度始终有限。
从陆宇离开开始,胡局一天的时间已经来找过我五次了,问的基本都是今后的行动方针和案件进展,看的出来他的压力非常的大。
我和冮杰交流了一下,让他去劝劝胡局,没有必要这么赶,这件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但胡局无法放心的理由是,罗安的人民还无法放心,我也在不在说什么,只能继续集中精神查看监控。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冮杰带着我和弹簧亮在罗安的街头闲逛,拄着拐杖的我也是在熟悉这个东西,医生换药的时候说我屁股和胳膊上的伤,起码得一个多月才会康复,我刚来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感染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以我的身体素质,估计只用大半个月的样子就差不多好了。
人口不算多的县城和我老家阳光镇比较类似,人们都睡的比较早,能有夜生活的就只有那么少数几个区域,很多街道到了晚上十点过的时候就已经很少看得到人了,再加上天气转凉,当夜风吹过的时候,真的不如在家里呆着好。
和冮杰相处了两天,也算是混熟了,弹簧亮本身和他一样都是刑警,共同话题很多,所以也非常聊得来,再加上这案子的特殊性,所以卷宗上的一些秘密内容冮杰也都告诉我了。
除开我被抓走后的一些住户伤亡情况,其他大部分都和我猜测的相差不了多少,最差也是大方向对了,但只有两点让我大吃一惊。
一个是秋屋旅社算是一个家族企业,不过真正老板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胖女人王姐的来路不明,而且在被带上警车的时候突然袭警跑了,他们居然没有追到,后面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另一个则是秋屋旅社的消防安检工作极其古怪,四楼虽然没有装修没有开放,消防通道用铁门锁上也解释的通,但每次到酒店进行消防安检的工作人员总是稀里糊涂的就给过了,怎么的自己都不清楚。
不但检查的人如此,审核的人也是脑子发昏,总之就是透着股诡异,不过现在冮杰他们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回到酒店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过了,外面都还拉着警戒线,现在这里还是整个县城的目光焦点,所以也不敢通电,我们只能爬楼梯上去。
这还是出事后我第一次在夜里上楼,虽然以前的夜里酒店就有些阴森,但现在更是格外瘆人。
在经过四楼的时候,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加快的脚步,为了避免我拖着后退,他们两人几乎是架着我上去的。
但到了五楼,我犯难了,今天晚上是住在原来的房间呢还是住513呢?
原来的房间每天晚上都会增加新的抓痕,但513一直完好无损,有句话怎么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一商量便决定去住513好了。
不过在进门之前,我将所有的地火咒拿了出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贴,最后还将冮杰还给我的香灰全在房间里面洒了一边,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
“你们有没有听小女娃的笑声?”走在最后关门的弹簧亮突然缩着脑袋问我们,看到我们都摇头后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
“放心吧,我们只住这个房间里,不出去应该没啥事情,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是我来,你们只需要照看好自己就行了。”我安慰他们道。
一个是刚加入灵处部的,一个是刚刚接受鬼怪这个事实的,难道还指望他们两个能对鬼造成什么威胁吗。
我们三人和衣躺在床上,我手里抓着玉简,本来还全神贯注的戒备着,结果小半个钟头之后,冮杰居然打起了呼噜,没多久,刘小亮这个家伙竟然也睡着了。
冮杰劳累我能理解,你弹簧亮就没点紧张感的吗?
被耳边的呼噜声吵得受不了,早知道就不答应睡中间了,干脆离开了床上坐到了沙发上去,这个时候,我听到门外传来“沙沙沙”的声音。
这么快每晚都来的鬼就已经追到了新房间了吗,还是说原本就在这个房间里面的鬼东西回来了?
房门背后一共贴了三张地火咒,我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耳朵靠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沙沙沙......咔咔咔咔咔......”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摩挲着门面,但是没多久,这“沙沙”声就变成了略刺耳的刮挠声,仿佛用指甲在抓一样。
有一只鬼在门口,它想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后手握着门的把手,受伤敷着药的另一手捏着玉简,在心中默数123后,猛的拉开房门,同时一摆身体,刺出了玉简。
迎面而来的阴寒还未接触到我的身体,便戛然而止了,从握着的玉简反馈来看,应该是捅到了什么东西。
几秒钟后,一只已经收缩了一半大小的鬼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它的脸已经扭曲拉扯的不成样子了,身体正在被玉简快速的吸走。
七八个呼吸之后,刚刚还在挠门的鬼便完全被玉简给吃了下去,连烟雾都没有逸散出去多少。
这鬼吸收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啊。
心里刚跳出这么个想法,始终被紧握在手中的玉简突然抖了一抖,我居然听到了脉搏的声音。
拿起玉简一看,里面那些本来不起眼的纹路全都明显了起来,黑白相间的颜色从玉简端头顺着这些纹路往上面的阴文“杨”字汇聚,仿佛在输送什么东西一样,等所有纹路复原的时候,“杨”字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了,仿佛黑字被抠出来无数个白点一样。
这还是玉简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我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来到窗户边,借着外面的光线翻来覆去的查看。
可当“杨”字与手心的令纹接触的时候,如同两个彼此相吸的磁铁,瞬间就黏在了一起,同时,冷暖交替的感觉反复在手心出现,被令纹镇压的凶戾气不知道为何也动了起来,疯狂的挣扎,想要冲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刺痛,让我瞬间连呼吸都憋住了,除了咬牙硬挺,连出点声音都办不到,虽然有反应的是手,但痛感却是全身的,那仿佛将周身所有骨肉颈膜都用刀刮过一边的酸爽,短短几秒钟汗水就湿透了我的后背,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这强烈的痛持续了多久,等大脑开始运转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地上剧烈喘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