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哪里都动不了,仿佛鬼压床一样,除了意识有些清晰和眼珠能动以外,其他所有部位好像都不属于我。
不过,周围的声音能清楚的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我甚至能听到那个长须青面鬼带着谄媚的想阎罗王报告:“大人,殿下的那个家伙眼珠在动,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
要开始什么,难道说,要开始阎王爷的审判了?
我又用力的想要动一动身体,可突然传来的强烈晕眩感让我眼前的景物不断的增加重影,直到我再次晕了过去。
“咔咔咔咔......"
像是一阵硬泥崩裂的声音,我在这不断响起的声音和全身的剧痛中突然醒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的手脚了,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腹了,还能张口呼吸,但那巨大的痛苦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倒是宁愿再晕过去一次,可感觉却在逐渐清晰。
“别乱动,你的身体还没有准备好。”是阎罗王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威严,不过话语中却没有生气和愤怒的意味,“你们,给我把他给我按住了,千万不能乱动,要不然可就白费了。”
渐渐的,在剧痛之下,我能感觉到有谁在用力压着我的身体,不论是双腿还是双脚,都被按着,甚至连我的后背上多坐着一个人。
“你们,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开!”我张嘴咆哮。
不知道为何本应该空空如也的体内现在功力异常澎湃,在情不自禁之下,这些功力全都涌入了我的右手之中,同时,尸狗和伏矢相继被唤醒,这让功力更加汹涌,甚至都要满溢出来了。
我能感觉到手心在逐渐发烫,更能感受到令纹的一次次脉动,随着我的心跳而起起伏伏,仿佛形成了共鸣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脑中好像多了一份意识的出现,虽然不太明显,好像还只是一个雏形,但我非常清楚,这是即将唤醒第三魄的前兆。
当初我唤醒第一魄尸狗和第二魄伏矢的时候,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难道我被打成半死之后,阴差阳错的建立了和第三魄雀阴的联系,现在因祸得福,要将其唤醒了吗?
“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竟然想在我的殿堂之内使用鬼令。”
就在我心中雀跃的时候,一只脚重重的踏在了我的右手之上,那几乎快要跳出手心的令纹顿时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一样熄灭了。
不对,这感觉何止是冷水,简直像是液氮给泼上去了,不但凉了手心的令纹,连全身飞快运转的炼魂之术还有澎湃的功力,全都踩了急刹车,停止的非常干脆。
这极度难受的感觉让我呻吟了一声,声音不大,因为和当前的痛苦比起来,无非就是憋的慌。
“我不过是停止了你鬼令的激发,你浪叫个什么。”这是阎罗王的声音。
我勉强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缓缓将脚从我右手上挪开的转轮王,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放心吧,你不但没死,而且还活的好好的,比刚才好的太多了。”阎罗王一扇长袖,回到了自己的大椅上,慢吞吞道:“鬼油虽然能封住你的阳气,更堵住了你的伤口,但是鬼油毕竟是从恶鬼身上炼出来的东西,对你的精气损伤非常大,你全身这些伤,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连续大病都是最轻的结果了,如果再伤的深一点,阳寿折损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张了张嘴巴,本想问问他我现在是什么状况,但从喉咙里出来的也只有短促而轻微的“呵呵”声,听起来还真的像了浪叫。
“好了,你闭上嘴巴吧,这声音听的我想把你丢进地狱里去。”阎罗王伸出小指,皱着眉头掏了掏耳朵,继续道:“我用续魂草加上冥火烧过的泥土,和着幽冥井下的水,将你全身都给重新敷了一边,不但可以清理掉你身上的那些隐疾,而且还能祝你功法进步功力大涨,我看到可是看到了,你的雀阴已经开始苏醒,要知道,就是最厉害的阴阳差,也不能在短短一两年从零到唤醒三魄的地步。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等待,等着你身上的草泥全完裂开就行了。”
你会这么好心,刚才不还让阴兵狠狠的揍了我一顿么?
这算什么,打一棍子再给个糖?
见到我眼中的不相信,阎罗王用食指戳着脑袋,然后翘着二郎腿说道:“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身为第十殿的阴天子,我是不屑于说谎的,那续魂草有滋阴补阳,凝实精气的作用,但活蹦乱跳的生人用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只有处于半死状态才行,而且这东西对肉体有很好的滋润作用,所以我才让阴兵打断你全身大部分骨头的。”
我又努力的张了张嘴巴,我知道发不出声音,但我用嘴型对着阎罗王说了四个字:“草拟大爷!”
“大胆,你竟然......”
长须青面鬼气的胡子都飘起来了,但它的话被阎罗王伸手给止住了,转轮王摆了摆手,眼睛左转右转的,转了好几分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
“你别介意,我这么做也算是帮他一把吧,要不然以你普通人的体魄,是完不成那个任务的。”转轮王捋了捋胡子,顿了十来秒,继续道:“其实吧,当年也不只是他一个人有错,我们多少也有一些,只不过碍于地府的事务,没有办法想他一样,亲自出手来弥补当年的过错。”
这阎罗王口中的他,难道就是子桑寿口中的大人,那个有着一双巨眼,给了我镇魂令还有玉简,并多次出手救过我的那个冥府中人?
我的眼神一下就热切起来,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现在又转到门口了,那人的真实身份就掩藏这一层薄纱之后,只要揭开了它,我应该就能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真实的情况了,而不是随随便便一句“指定消灭那家伙的人”。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们之间的关系在地府是没谁会告诉你的,你就死了打听的心吧,时候到了,你们自然会见面的。”阎罗王的话又像是一盆液氮,泼了我个全身冰凉。
“我们来做笔交易吧。”阎罗王用单手撑着案几,战起身说道:“生人的三魂七魄全部离体七天后,就再也无法和肉身契合,如果你能救到秦小彤的魂魄,我不但可以让她还阳,我甚至还可以亲自在生死簿上将她本应该消失的阳寿给添回来,而你,则需要为我,为我们十殿阎罗,为我们地府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做口型问道。
“让卞家在阳间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