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和外婆对视,我在逃避这眼神。
不,我怎么能比鬼给压倒,要是这样,还怎么样救外婆。
可现在最麻烦的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那鬼在哪里,我看不到它,它是在外婆的身边?还是已经附身在了外婆的身体上?
我完全不知道,如同一个瞎子一样。
这也是我为什么第一时间让老妈去把梁贵给找来的原因,我觉得他应该能看得见,有梁贵来当我们的眼睛,然后才能对症下药,将这只鬼给干掉。
可我们从中午等到下午,都没有将老妈给等回来,简直急的我们团团转。
外婆醒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呵呵呵”的笑,就没停下来过,本来老爸放心不下没准备出门的,可老妈一直不回来,老爸实在是等不住了,亲自骑上摩托车出去了。
用他的话说,半个小时内一定得拖一个人回来看看,要么是阴阳先生,要么是能通灵叫魂的观花婆,就是找个和尚或者道士来也行,梁贵能力虽然可以,但脾气太怪,外婆等不了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连老爸出去后也杳无音讯了。
在老爸走后,外婆的笑声终于收敛了下来,不过更加的惊悚和恐怖,有时候依旧会连着笑很长时间然后停下,但有时候会冷不丁的笑几声,我都不敢再坐在床上,生怕再由什么东西突然蹦出来。
不管外婆笑不笑出声,那嘴角裂到最大的诡异笑脸始终挂在她的脸上,瞪大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蚊帐顶部,好像上面有非常精彩的电影画面一样。
自从拥有了鬼令以来,我和鬼打交道的次数和时间越来越多,但基本上每次都是正面硬刚,有种拳拳到肉的实在感,但守着如此情况的外婆,我发现我还是低谷了鬼的能耐。
虽然它和我正面冲突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但搞起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来,我也完全拿它没有办法。
拿着在手上捏了一个多小的的鬼咒,我现在是有力气没地方使,那每一拳都打在空出的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更让我的感觉到心里没底的是,黄符竟然不起作用了。
一直以来,黄符都是我和鬼在对抗时候的最大依仗,现实中在得到鬼令之前是,现在也是,可以说只要和鬼沾边的事情,有引令符在手就无往而不利。
但现在的情况是,黄符贴在外婆身上,她是这个样子,拿走后,依旧是这个样子,哪怕是挂在她的脖子上,外婆始终没有什么变化,那笑脸连收敛一分都没有,反而转过来面向我用力的抖动了几下。
我也有试过将地火咒贴在外婆身上,没用。
灌入了法力的法器枪头点在外婆的手上,连血珠子都冒出来一颗了,还是没用。
我能试的办法全都试了个遍,全都没用。
至此,我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梁贵的身上,因为我现在已是黔驴技穷了。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天都开始昏暗了,我终于听到了门外有自行车刹车的声音,然后梁贵背着他招牌式的布包风尘仆仆的跑了进来,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问道:“人在哪里,在哪里?”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快,就在床上。”我一把拽住梁贵的手,将他拖到床边后,认真的说道:“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外婆,拜托了。”说完,我还给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这到底是......”梁贵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然后他将我扶起来,在我耳边小声问道:“你可是阴阳差啊,连你都搞不定?”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苦涩道:“术业有专攻的嘛,再说我现在的情况,能起到多大的用啊。”
梁贵闻言转头看了床上的外婆一眼,本来就有些严肃的表情更加阴沉,将身上的布包递给我,道:“把灯打开,我仔细看看。”说完,顺手从包里掏出一个罗盘来。
梁贵拿着罗盘在床边慢慢的来回踱步,外婆躺在床上笑着,我看到老妈进来,快步走过去问道:“妈你们怎么现在才来,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你们都跑到哪里去了啊。”
老妈也是非常无奈的看了梁贵一眼,指着大门口说道:“出来些说,不要影响梁阴阳了。”
我将梁贵的布包放在了床头旁边的凳子上,跟着老妈退到了第一个房间,老妈这才唉声叹气起来。
“你是不晓得,今天阳光镇像是中邪了一样,有十几二十家屋头出现了和你外婆一样的情况,我去找梁阴阳的时候,他没在家,我都是去他扎花圈的门面上问了,才知道他给人请走了。”
“那你把他拖过来啊,我们家的事情,他肯定会优先考虑的。”
这可不是我随便说的,现在我和梁贵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我家里有事情,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帮我解决的,这点自信心我还是有的。
“可问题就是,我找不到他啊。”老妈苦着脸,继续道:“他本来是去了刘木匠那里,结果等我找到刘木匠的时候都走了,再问,是被东街黄干杂那家子拉走了,我又问着追到黄干杂老家那里,等赶到的时候,他又遭菜市场的朱老三拖起跑了......”
难怪都这个点才回来,梁贵被好几家人来回拖,老妈在中间疲于奔波,到了黄昏才终于撞见他。
中途老妈不是没想过干脆找其他人好了,可连找了三家,全都没在,连蒋婆婆都被人给请走了,老妈没办法,只能重新去找梁贵。
老妈这才刚刚抱怨完,在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中,老爸也回来了,摩托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婆,我从来没见过她,看起来不像是我们镇上的。
“快来扶一把,这是马十镇的付大姐,我专门跑了二十多公里好不容易才请过来的,”老爸对着老妈急声道:“今天不晓得怎么了,整个阳光镇都像是闯了鬼一样,一个人都找不到。”
“马十镇最有名的付观花婆?快请快请,”老妈堆起笑脸准备把付观花婆迎进来,可刚走两步就停住了。
现在梁贵还在里面呢,人家还没看完又找了一个人来,这个可是得罪人的事情啊,老妈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带她进来嘛,喊观花婆一起来看看,这个情况有点棘手啊。”
梁贵叹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