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三年里,鲁舜昆倾囊相授,梁贵每天更是起早贪黑的学习。
但三年时间,能学到的东西终归有限,在梁贵学习的时候,鲁舜昆也在空白的本子上书写着,那是他几十年以来的经验,还有那些来不及教授的东西,全都写在了上面。
因为梁德才想培养梁贵成为阴阳差,所以他也是识字的,在阅读方面没有一点问题。
三年时间要到了,鲁舜昆已经给自己选好墓穴,在距离阳光镇很远的地方,这让梁贵非常的不解,为什么不葬在镇子周围呢,他在风水堪舆上已经有点眼里了,能看出周围不少可以当墓穴的地方。
“阳光镇这个地方,活人来了还可以走,但死人葬下去,就永远也离不开了。”
这是鲁舜昆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悄悄走的,也没有告诉梁贵自己选择的墓穴在什么地方,为了不让梁贵追来,最后一晚他还和梁贵好好的喝了一顿酒,只不过在酒里面他是加了料的。
梁贵虽然不明白鲁舜昆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的叮嘱自己永远都记在心上,那就是在阳光镇等待能解决这里问题的人出现,并将这里的真相告诉他。
梁贵继承了鲁舜昆的衣钵,成了一个阴阳先生,但自己毕竟年轻,而且能力也相对较差,所以他一边替人看阴阳一边用从父亲那里学来的篾匠手艺谋生存。
不过竹篮簸箕之类的编出来只能算普普通通,倒是扎纸人什么的他反而格外有天赋,所以梁贵放弃了编这些生活用品,转而专做丧葬之类的东西。
这一做,就是几十年。
这几十年里,他没有娶妻,也没有领养孩子,孤独的生活和无尽的等待让他的性格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脾气也是越来越怪异,虽然实力上去了,但过得一直很清贫。
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梁贵将烟斗中的烟灰磕出来,又重新拿出新的烟丝将其填满,不过并没有点上。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这几十年以来所等待的阴阳差?”听完这个长长的故事,我好奇道:“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一个阴阳差经过这里?”
“可能有,但我并不知道,”梁贵看着天边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黑暗中,说道:“阴阳差不会随意透漏自己的身份,别人不说我哪里知道,就像你一样,要是你第一次见面就说实话,我也不会揍你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当初给我吃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那个是棺材菌混合黑狗血,还有一些其他东西炼成的,算是对付附身鬼的一种东西吧,不过吃了这个对身体不太好,一般是给被鬼缠得很凶的成年人吃的,那天我气上心头,所以就喂了你一颗这个。”说完,梁贵还重新摸出来一颗,那是半个蚕豆大的黑色丸子。
一想到我居然吃了这个东西,心中就止不住的恶心,虽然我不知道这东西的效果怎么样子,但能影响到我的魂魄,副作用肯定不小。
“那天,你在李三婶家干什么去了?”虽然听了这么长的故事,但我心中的疑惑还是没解开啊。
“我看到我在坟头烧的那个吉凶香了吗?”梁贵反问道。
“看到了,结果貌似很不好。”
“何止啊,三长两短加两短一长,大凶之兆啊。”梁贵吐了口口水,道:“下葬烧纸钱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虽然李老太婆成了鬼,但有引魂幡引路,不可能纸钱烧下去杳无音讯,本来我还想问问它谁将它变成厉鬼了的,可它压根儿就没来。”
“后来呢,你没想办法收了它么?现在它都还在李家呆着,想要害李蓉的命。”想到李蓉的哭泣,我回答道。
“在念完家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它想要害亲子后辈的命,这可是凶到六亲不认的鬼才会干的事情,”梁贵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想了想,继续道:“头七那天我在李家撒的是糯米碎,里面加入一点桃木灰,就是想留住那老太婆的凶魂,可没想到反而看到了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你还记得你在门缝里面偷看到的那些脚印吗,它们不属于老太婆的,那脚印阴气极重,但并没有什么戾气存在,我当时怀疑那是阴间的鬼留下的,所以就锁上了门先处理了,免得吓到李家人,结果......”梁贵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李家人没来反而我来了。
我假装咳嗽了几下,没有理他。
“在那天以后,我前后去过李家五六次,都没有发现那个老太婆出现的痕迹,所以我给李家留了一张符,说是镇宅用的,其实主要的作用是用来感应,要是有厉鬼撞见那符了,我这边也会知道的。”
梁阴阳指了指里面墙上的一面镜子,镜面上用朱砂画了一道符,不过本应鲜红的颜色现在却成了暗红。
“这灵镜上的符篆没几天就变色了,我知道他们肯定把符给销毁了,否则遇到鬼的话镜面是会裂开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既然这样了,那我也不就不想管他们的事情了。”
梁阴阳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后,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天都已经黑了,虽然你是阴阳差但你爸妈应该不是,这么晚回去他们估计会揍你吧。”
这老小子倒是心思细腻啊,我尴尬的笑了笑,当时只顾着找梁贵麻烦来了,倒是忘了这个后果。
回去的路上,梁贵也递了一张符给我,说道:“你回去之后找机会把这张符贴在李家家里,这样那老太婆想跑也跑不了,是时候抓住它问问了。”
我收下了黄符,又开口问道:“学校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那些黑影是什么鬼?”
“学校的并不简单,当年万人坑埋尸的时候,我就去看过,怨气滔天啊,而且那些影子鬼只有个人形,看不到面容,以我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对付它们。”
“那怎么办?就让它们这样为所欲为吗,现在整个镇子都出现了问题,恐怕和它们有直接关系。”我担忧道。
“时候到了吧,当年镇上石塔崩坏的结果,估计是要显露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