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自己家里有石塔的,全都被人砸碎丢了出去。
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阳光镇的石塔锐减到三十几座,剩下的石塔都存在于人很难经过的偏僻角落,这才幸免于难。
阳光镇的石塔布局早就分崩离析了,气运镇压说也就被人们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来聊,普通人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因为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
这几个月来,梁贵亲眼所见自己的父亲越来越忙,需要斩除的鬼物越来越多。
年前还是好几天才会遇到一只不开眼的鬼在阳光镇里搞小动作,现在变成了几乎每天都有鬼在肆意妄为,最多的时候梁德才一天跑了六次,干掉了九波鬼怪。
就是机器人一直工作还需要休息休息,停下来充充电上点润滑油什么的,更不要说人了。
鲁舜昆也忙了起来,不是为别人看丧看风水算命,而是也在处理出现在他家周围的那些鬼物。
自从三个月前他在佛像馆怒吼了大家之后,生意一下就差了很多,很多人都对他心存芥蒂,反正阳光镇上又不止他一个阴阳先生,哪怕他本事好又如何,其他人也不是混子。
再过两个多月,梁贵就年满十六岁了,梁德才当初告诉他,如果在十六岁生日之前还不能踏出阴阳差的第一步,就会放弃这个想法,让他好好的当个普通人。
可梁贵每天都在努力的练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够帮他老爹分担,不在让他这么辛苦。
但已经尝试了这么多年了,功法的循环就是无法构成,他也很绝望。
某天早上,鲁舜昆来到他们家里,将一个小坛子交到了梁德才手里,坛子上贴着两张交叉的黄符,说是里面封印着两只不长眼睛的小鬼,被他见到顺手就给收了。
鲁舜昆走了,梁贵满脑子都是那个坛子的事情,突然,一道灵光从他脑中闪过。
自己这辈子想要成为阴阳差怕是不可能了,但就算不是阴阳差,但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帮助他父亲梁德才啊,干嘛非要钻这个牛角尖呢。
能抓鬼除魔就可以了,管他是黑猫还是白猫。
想通这一点,梁贵高兴的跳了起来,出了家门直奔鲁舜昆家去,在他看来,这个镇上除了他老爹,就是鲁舜昆最有本事了,或许镇上有和尚或道士也很牛,但他毕竟不认识更没见过。
到了鲁舜昆家,敲开门之后梁贵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这可把鲁舜昆给跪懵了,梁贵平时可没少和他斗嘴,今天这是演哪一出啊?
鲁舜昆那防贼一样的眼神,梁贵这辈子都不会忘。
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鲁舜昆恍然大悟,然后非常痛快把他轰了出去,原因很简单,说自己教不了他。
梁贵想学本事来帮助自己父亲,这是他心中已经认定的事情,所以他一次又一次跪在鲁舜昆面前,被轰出去又再进来,关上门就再敲开,敲不开就拆了门再进去,被打也无所谓。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
半个月后,铁棒还没磨成针,但鲁舜昆已经快要被梁贵给弄疯了,好几天都在外面躲着家也不回,都这样了梁贵还能问着人找到他。
不过鲁舜昆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梁德才,这是梁贵一直没想通的地方,他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
终于,整整一个月后,当梁贵一大早再次来到鲁舜昆家的时候,发现家门敞开着,鲁舜昆端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喝着盖碗茶,旁边的条凳还放着一个碗,里面装了半碗浑浊的东西。
“行了,别跪了,今天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确定要跟着我学本事?”鲁舜昆放下茶杯,珍重的问道。
“确定!”梁贵非常肯定的回答。
“行,这碗无根水中混杂了一点童子尿还有鸡冠血,你把他喝了,并发誓遵守我的所有要求,我就教你我的所知所学。”
梁贵想都没想就端起碗一饮而尽,鲁舜昆点点头,然后说了一长串要求,刚说完梁贵就指着天上发了起毒誓,其中有一条规定就是不得与人算命,不论别人还是自己。
发完誓之后,鲁舜昆直接让梁贵回去了,梁贵很诧异,难道不是应该马上开始学习吗,可鲁舜昆说时机未到,还需再等等,可究竟等到什么,连鲁舜昆自己都说不清楚,少则两三月,多则一两载。
两个月后,时机还没等到,梁贵却等来了十六岁的生日。
当天老娘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梁德才还专门去买了半只鸡,他们家平时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吃上一顿肉,这让梁贵非常的开心。
给梁贵庆祝生日的客人,只有鲁舜昆一人,在旧社会,家里来了贵客女人和孩子是不能上桌的,不过鲁阴阳是老熟人了,而梁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一张四方桌,四个人四双碗筷刚刚好。
那天梁德才和鲁舜昆喝了许多酒,连梁贵都跟着喝了不少,晚上,送走鲁舜昆后,梁贵的老娘早早的回了屋,而梁贵则是被梁德才留了下来。
梁德才抬头看着洁白的月亮,浑身的酒气让他的身体轻微的晃动,但眼神却非常的坚定。
“贵啊,这一天还是到了啊。”梁德才怅然道。
“对不起父亲,是我无能,无法成为阴阳差,让您失望了。”趁着酒性,多年来的辛酸一下涌上心头,梁贵的眼泪滚滚而下。
“傻孩子,阴阳差不是相当就能当,这哪里能怪你呢。”梁德才慈爱的摸着梁贵的头,露出一个微笑,道:“还是为父不行啊,能力太差了,要是为父栋鬼语会阴文,或许能找到帮你完成功法循环的办法,我去地府的时候可是听鬼差们提起过,这事有可能的。”
“父亲,我......”梁贵跪了下来,可膝盖还没落地就被梁德才的脚尖给接住了,接着梁德才伸手在梁贵身上猛点几下,然后梁贵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将梁贵平放在床上后,梁德才捞起梁贵的衣服,将手虚放在他的小腹之上。
“我暂时剥离了你的魂魄和肉体,因为等下可能会非常的疼,我不确定这个办法能不能行,但不全力试一试,我梁德才肯定会抱憾终生的。”梁德才笑容一收,沉声低喝道:“非毒,幻!”
梁德才的指尖在梁贵的肚皮上划过,那轨迹正好就是幻功之术的功法运行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