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佛像馆的那两座木楼,是这样被烧毁的?
那剩下的两座木楼之中的人,就是小阎彬梦到的那两个被逼的摔得的一僧一道咯?
木楼的火焰越来越大,像是两把巨大的火炬,将半个漆黑的鬼域都给照亮了。
夹杂在风中的鬼嚎声开始变化,它们在笑,而且越来越张狂。
鬼皇仅剩的手臂往前一伸,径直往木楼打开的窗户里探去,鬼爪弯曲成鹰爪的样子,似乎要将里面的人给抓出来一样。
就在鬼皇的鬼爪将要伸入窗户之中的时候,一把佛珠从里面撒了出来,还没触及到鬼爪就开始爆炸,每一颗佛珠爆开,都会在空中留下一个金光闪闪的“卍”字符号。
这些“卍”字符一出现就开始旋转,顺势转动的时候,一圈圈金色的光波从“卍”字符上荡漾出来,扫过鬼皇的身体,掀起一阵阵的黑雾,鬼皇站在原地不停的惨叫,但又无法将手给缩回来。
这感觉倒是有点和令纹类似。
当“卍”字符开始逆时针旋转的时候,那一圈圈荡漾出去的光波又重新收缩,将鬼皇灼烧出来的黑雾全部都吸了进去。
顿时,连飓风都小了不少,大舅舅可以勉强拉着我逆风行走了,但他的呼气却开始急促起来,急促到像是哮喘发病一样,双眼更是毫无神采。
在这鬼域之中发生的事情,完全打碎了他几十年来的价值观,一天之前他还是完全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可一天之后,他不但亲眼看到了表哥被鬼上身,还莫名其妙被带入了鬼域之中,更是见到了佛道和邪祟的之间的争斗。
这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别说是他了,在我第一次被死神带进鬼域,被一具具行尸追得到处跑的时候,我心中都震撼的不行,听说是一码事,亲自见到是一码事。
连我这样的能感觉到鬼的敏感体质都那样,更不要说大舅舅了。
我伸手拍了拍大舅舅的手臂,说道:“大舅舅你别乱想,这很可能是一辈子里面唯一的一次经历。”
大舅舅回头看了我一眼,仅仅回答了一个“哦”字,这让我心头一叹,他现在这个情况很危险啊,几十年的信念和亲眼所见间的猛烈冲突,会不会让他产生精神病啊?
看来出去后得找机会开导他一下,可要怎么说呢,而且我又如何解释一个五岁多的小孩子语言组织能力严密还知道这么多?
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这个时候佛像馆中的鬼皇突然大声咆哮了起来,它的身上腾起了滚滚黑雾,还带着淡淡的猩红色,这和刚才被动冒出来的截然不同。
鬼皇大嘴一张,更是喷出一片浓稠到如同液体一样的黑雾,将佛珠爆炸后闪耀的“卍”字符全都裹在了里面,顿时,那些金色的光芒也随时消失一空。
不过这个时候,木楼打开的窗户已经关上了,鬼皇继续探出的鬼爪撞在上面,留下了五道长长的抓痕。
竟然没坏,这木楼看起来不怎么样,居然如此的结实。
鬼爪缩了回来,黑雾也不在喷吐了,鬼皇身体一抖,大片腐烂的皮肤从身上掉落下来,然后迅速变成一片片黑灰。
对于这个结果,鬼皇貌似极为不满,手臂再次前探,而这次不但伸长了,还变得很粗,像是擎天巨掌一样一巴掌抽在木楼菌盖似的顶盖上,直接将顶盖给打倾斜了。
这还不算,打歪了眼前木楼的顶盖之后,巨大的鬼爪又抽向旁边的木楼,再次打歪另一个木楼的顶盖。
翻腾的黑雾从木楼的第四层冒了出来,眼看着仅剩的两座木楼也要好像另外两座一样被黑雾给点燃,可就在此时,剩下的所有佛像在此刻同时炸裂,阵阵诵佛之声在佛像馆之类回响,从佛像中迸射出来的红色符篆也在空中飞舞,几乎在一瞬间就将溢出的黑雾给压制了回去。
连另外两座木楼上燃烧的火焰也开始变小,但就是不灭。
鬼域里的飓风已经微乎其微了,在离开佛像馆之前,我看到的最后景象是鬼皇对着窥心塔冲去。
大舅舅拉着我一路小跑,佛像馆距离医院原地址也就几百米的距离,我们很快就跑到了门口,可伫立在这里并不是医院啊,阴阳路在哪里?
“现在,应该怎么做?”大舅舅站在街上,愣了半分钟后,开口问道:“陈瞎子有告诉你怎么出去吗?”
额,陈瞎子他知道个啥,不过大舅舅能这样说,表示我之前丢锅丢得还是很稳当的。
“在周围找找,能踏上阴阳路的话就能回去,恩,那个,阴阳路的特点就是白雾比较浓,反正看到有白雾的地方往里冲就对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我们在周围来回跑了七八圈,别说阴阳路了,连一丁点儿的薄雾都没有,这还怎么回去啊?
突然,街上的路灯和绿油油的的灯笼在同一时间熄灭,我感觉到大舅舅拉着我的大手一抖,力气一下就大了起来。
“别怕,有大舅舅在。”虽然大舅舅说话都在颤抖,但他还是将我拉到他怀里,这让我心中说不出的温暖,竟然连一丝恐惧都生不出来。
“阎彬!”
惊喜的呼唤从远方传来,我愣了一下,这不是楚鸩的声音么?
“楚鸩,是你吗?”我大声问道。
“是......卧槽!”
虽然这声音没有回答完,但接下来在周围不断响起的“咻咻咻”的破空声让我在瞬间肯定,来人正是楚鸩。
这是他法器在空中急速穿梭时候的声音,我的心中狂喜,有阴阳差就好办了,他可以带我们离开鬼域。
而且,有他在,或许可以将我从小阎彬的身体里面给弄出来。
不过刚才有光亮的时候你不出现,灯一灭你怎么就冒出来了?
就在我正想开口让他带我们出去的时候,熄灭的灯笼又瞬间全部亮了起来,依旧是那绿油油的光芒,可上面的“奠”字全都消失了。
楚鸩已经冲到了我们附近,但脸上不是欣喜却是焦急,他一手按在大舅舅的头顶,一手拉着我就要开跑,口中急道:“快走,它们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话说钟依依呢?”我疑惑道。
可他并没有机会回答我,一团黑红相间的黑雾从佛像馆的方向急速窜来,这速度,上了高速公路也是要扣分的。
楚鸩才刚张开嘴巴,黑雾就直接把他给撞飞了,然后尽数没入我的体内。
巨大的惯性将我连带大舅舅扑倒在地,我的脑袋撞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在晕过去之前,我看到老爸慌张的冲远处向我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