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摇摇头,脸上表情哀戚。
任鹤隐实在不忍,低声道:“你们轻轻抱稳溪,我看看。”
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点点头,一边哭一边抱稳儿子。
溪身上肉眼可见的大伤就两处,断掉的前腿跟打破了的脑袋。
腿是闭合性骨折,摸起来没什么碎骨茬子,不幸中的万幸。
脑袋那边则是一大片头皮被掀起来,像掀开的帽子一眼,可以看见粉色与红色交织的嫩肉及白惨惨的骨头。
哪怕芽一直捂着儿子的脑袋,血还是一直在流。
任鹤隐捏开溪的嘴巴,他嘴里唾液很清亮,看不出来有没有受内伤。
溪现在还有呼吸,不过已经比较微弱了,小胸脯静静的,不见起伏,让人心里发酸。
任鹤隐眸中神色变幻,手有些软,他盯着芽。
芽哭得快厥过去了,嚎啕哭声让人心中酸涩。
任鹤隐按着溪的头皮,忽然深吸一口气,发狠道:“别哭了,抱稳溪,我尽力救他!”
任鹤隐伸手指着人群中的人,飞速说道:“木,你们几个快去洗干净炊罐,烧两罐开水出来,先烧一罐我急用。凿,你们给我端一盆盐跟几个干净的空盆子过来。我还需要三条三指粗的木材,一大块兽皮。都分头去找,要快。”
大家马上行动起来。
任鹤隐急速吩咐完,深吸一口气,看着青说道:“青,我需要尽可能细但柔韧的藤蔓。”
青点点头,神情凝重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拿。”
木条最先找来,兽皮还没拿到,任鹤隐等不及兽皮,直接将身上穿着的兽皮衣撕了几条下来,小心扶正溪的前腿腿,仔细摸过几遍检查好后,让身边人扶着,用木棍跟兽皮捆扎固定好。
任鹤隐做这一切时,溪还在昏迷中,小小的老虎崽双眼紧闭,没一丝生气。
腿固定好了,就剩还在流血的脑袋了。
任鹤隐看着血肉模糊的这一个大口子,心发慌手发软,他舔舔嘴唇,咽咽口水,左右张望了一下,哑声喊道:“盐呢?”
“在这里在这里!”端着满满一盆盐过来的亚兽人也紧张,赶忙挤上来,“盐来了。”
“我还要水,没完全烧开也没关系,先倒一小盆过来。”
周围人赶忙去端了。
水已经烧开了,旁边人赶忙端来一盆,任鹤隐将一大盆水分别倒入几个盆中,其中三个舀了一大勺盐倒入水中,他自己要了一盆,另外两盆让人拿着和空盆来回倒腾,自己则弹出指甲连手带指甲整个浸入热盐水中。
水还很烫,烫得他“嘶”了一声。
热水跟浓盐水都消毒,现在没条件用酒精,也无法将手放到火里高温消毒,只能这样试试。
他手烫得通红,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烫了一会,他将手拿出来,深吸一口气,示意旁边倒腾浓盐水的人可以停下来了。
天气冷,水凉得快,倒腾几下,任鹤隐感觉不算烫人,转头对芽道:“我要处理伤口,有点疼,你抱好他。”
任鹤隐声音有些怯,所有人都听出了他没底气。
芽用力点头,脸上有死马当活马医的绝望。
任鹤隐跪在地上,锋利的指甲飞快切割着溪创口附近的毛发。
旁边有个亚兽人一直帮忙按着溪的伤口,血却还在渗出来,溪一只白虎崽硬生生被染成了红色,毛发湿漉漉粘在一起。
“石丝藤来了。”青带着人飞奔过来,气喘吁吁将一把比缝衣线粗不了多少的藤蔓。
任鹤隐接过飞快拉了拉,这藤蔓韧度意外地不错,他没拉断。
他点头,“可以,快,丢到烧开水的炊罐里煮,”
青跑过去了。
任鹤隐专心对付溪脑袋上的伤口,血液又腥又粘手,剃干净创口附近的毛后,任鹤隐舀温盐水清洗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