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俗话说得好,怕归怕,玩归玩,这是两码事。
乌罗演示完了之后就站起身来,因此没看到陶纺轮少了一个,他解决了一桩心头悬着许久的□□烦,顿时吐出一口郁气,觉得心情都好上许多。
“你们忙!”
这下子乌罗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连酸痛的手指都有劲儿了,恨不得起来做一套广播体操简单表达下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兴致。
首领被吃死过人的鱼吓怕了,他们暂时没办法到河流那去捕食现成的鱼肉,可是不意味着以后也没有机会啊!要是等到了冬天才开始准备,那就太晚了,加上天寒地冷,大家到时候肯定比现在的积极性更低,会变得不爱动弹。
这时候先准备,总好过以后临时抱佛脚。
而且蚕丝也并不是只有这样的用途,在漫长的冬日里,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研究蚕丝如何制造成衣服,没道理以前的原始人做得到,他们做不到。
说不准冬天一过,他们就要开始找寻棉花了呢?
蚕丝的事一过去,乌罗的思绪立刻开阔起来。
巨狼跟带弓箭的男人前后给这位新上任的巫者敲响了警钟,还好没敲成丧钟,他坐在山洞的角落里不紧不慢地梳理思绪,收起因为有了商场而变得逐渐松懈的惰心。
而且经过昨天的事,乌罗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平日较悠闲时还好,可要是遇到真正忙起来的时候,出入商场跟现实非常容易令他对时间产生错乱感。这点最好要列入考虑,或者减少进入商场的时间,里头的时间并不流动,到底在里面呆了多久根本没有人清楚。
在原始社会还要看书增进自己姑且算了,加班猝死这种事就免了吧。
而且话说回来,这世道的危险可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说清的。
在部落里的悠闲生活令乌罗思维散漫,几乎是看到部落里缺什么才做什么,现在是秋天倒还好些,许多事还可以想到就去做,要是等到了冬天才开始筹备,那麻烦就大了,就好比方渔网,到冬天首领实在没办法了,答应松口捕鱼的时候再开始思考的话,材料就变得难以获取了。
而且网并不只是渔网,还可以做陷阱,只是这个还需要一些资料。
他得多考虑待在部落里,思考计划下以后怎么发展了。
从商场里购买自然非常方便,如果情况危急,乌罗当然也会采取这样的措施,问题就在于要是他的先进反而成了阻碍部落发展的原因,那整件事就非常滑稽了。
他希望部落走得更远,而不是想把这个部落当做猪一样来圈养。
就在乌罗准备在写份计划清单的时候,华忽然鬼哭狼嚎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急忙将坐在石头上的乌罗拖起身。这些原始人力大无比,平日注意着的时候还好,华这会儿是真的急了,两只手抄过腋下就把乌罗整个人都托了起来。
乌罗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两条胳膊,然后眨眨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石头宝座,听着鞋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一时间万念俱灰,不敢相信自己像个不肯吃饭的幼稚班小朋友一样被华拖了过去。
“乌!乌!火!火!”
珑因为听不见的缘故,嗓音格外震撼人的心魄,他怒吼起来的时候仿佛暴怒的棕熊在挥舞两只爪子。乌罗因为被拖着矮一头,愣是躲过了他不分敌友的暴击伤害,后面的华就没那么好运了,一招友情破颜拳直冲脸颊,差点把整个人打翻了。
乌罗看着地上的小火苗跟散落的陶纺轮,麻木地问道“怎么回事?”
正兴高采烈玩着纺锤的女人们可能是发现了漏网之鱼,也可能是就单纯想凑热闹,转着纺锤就挪过来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三个大男人。
堇问道“怎么,了?”
乌罗幽幽道“我也很好奇,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玩火,居然还玩出界了,是几个意思?”
相比较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乌罗,华跟珑都露出略有些惊恐的神态跟奇怪的骄傲感,如果非要比喻,这种感觉很像是小孩子拿妈妈化妆品画图然后画出了自己超满意的图案,既有怕妈打的恐惧,又有难以言喻的自豪跟迫不及待的分享欲。
“火,火。”华复读机一样重复了珑的话,他举起那个陶纺轮,又举起一根杆子,惊恐而喜悦地跟乌罗表达,“我和珑,用,这个,转转转,然后,绳子,更快。”
怎么,你们s这个小陀螺了?
这陀螺也不标准啊,你们能把它抽出火来?
乌罗实在是听不懂他们想表达什么,绝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被打断的思路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回不来了,干脆问道“你们再演示……”他顿住了,估摸着这个词对面那俩根本听不懂,便重新说道,“刚刚做了什么,重新再做一遍。”
华跟珑非常老实,他们先把陶纺轮塞进了一根木棍里,然后开始用手搓着傻乐。
到这个地方为止,都还属于正常范围。
乌罗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华跟珑的行为就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因为他们俩拿了一根麻系在木头上,然后开始用手搓麻。乌罗急忙喊停,他看着系上麻条的木棍,不由得怔怔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怎么突然系上麻?”
“麻,纺锤,转得快!”珑继续以大嗓音解释道,“那纺锤,麻,也快。”
麻是通过纺锤的动力才会转动,如果是其他的东西,反过来其实根本不可能成立,然而这个工具并不一样。
它反过来,就成了一个钻木取火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