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是本地的老家族,他们在商场上的关系盘根错节,本地也有不少姻亲,因此,楚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过来的人不少。
当楚峥和乔以燃一起来到老宅的时候,受邀请的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一件件寿礼被服务生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一起摆成了一座小山,楚老爷子的寿宴,的确够气派盛大。
楚容宣穿着一身相当得体的西服,跟着楚父在场地中应酬穿梭。他与楚家的那群合作商们时不时微笑点头致意,显然彼此之间的交谈进行得十分良好。
楚峥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要不是因为今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他实在不想与这些讨厌的人碰面。
十几年的隐忍,一朝春风得意,这个人那张装模作样的脸,让他再多看一眼都觉得作呕。
寿宴尚未开始,楚峥径直拿着寿礼去楼上找楚老爷子,他准备将心意送到之后,就直接走人。
乔以燃环顾了一下四周,寻到了一株绿萝背面的不起眼的阳台位置,他倚靠在沙发里,自顾自地啜饮了一口香醇的红酒。
里面大厅里盛大的喧嚣和热闹与他无关,他平静得仿佛一个局外人。
不一会儿,他的旁边却悄悄地坐下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秦淑云穿着一席优雅得体的晚礼服,坐在沙发上的姿态看起来仍然很有教养。
乔以燃实在不明白,平时在楚家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现在这人突然来找他干什么?
秦淑云看到乔以燃这样敬而远之的冷淡姿态,竟然也没有觉得生气。
她以手掩唇,轻轻地笑了一声:“怎么?不待见我?”
乔以燃闭着嘴一言不发,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现了自己的抗拒。
秦淑云的眼神落在他手中的红酒杯上,带着一点怀旧:“你这硬脾气,还真是跟你的母亲一模一样。”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仿佛很熟悉的样子,乔以燃敏锐地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但是看着秦淑云好整以暇的表情,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发问。
秦淑云见乔以燃如此坚决不为所动的模样,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怪不得这段时间以来,连一点消息都不愿意传出来……看来阿峥还真是有魅力呀,你一开始不是还很排斥,坚决不同意与他订婚的吗?难不成,是现在又后悔了?”
乔以燃不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曾经与秦淑云达成过什么协议,毕竟有限的剧情只说过原身配合了他们陷害楚峥的计划,却没有提到陷害的原因。
看秦淑云对待自己这样熟稔的样子,他们之间仿佛早有暗中勾结。
秦淑云轻轻地低头,啜饮了一口手中的红酒:“你总不会以为,因为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收了我的钱,就可以不办事吧?”
“从前求着我办事的时候,说得信誓旦旦,现在你和阿峥之间的关系好了,就开始两面摇摆,想要把我一脚踢开了?”
这女人低低的笑声娇媚且妖娆,却让乔以燃的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寒意:“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呐,总是这样的反复无常。”
“你知不知道,我既然可以让你和阿峥之间的婚约顺利达成,自然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乔以燃还没有来得及皱眉头,就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他的身后,楚峥压低的质问显然怒气满满:“姓秦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秦淑云的笑容终于变得恶意,她维持着那副端庄优雅的姿态,笑吟吟地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没干什么,我就是有点小小的事情,想找以燃商量一下。”
楚峥冷冰冰地走过来,直接拉起了乔以燃的手就准备走:“得了吧,他和你可没有什么话好说,恕不奉陪。”
秦淑云不紧不慢:“阿峥,你的性子,总是这样急躁……”
“这可不好。”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想跟他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吗?”
楚峥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身后传来的声音就让他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那分明是乔以燃的声音。
录音笔已经被秦淑云果断地打开,里面传来的熟悉男声带着轻佻与随意,那种与楚容宣一样居高临下的傲慢,让楚峥感觉到极不舒服。
“男人嘛,当然还是喜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就那种暴躁、冲动、脾气大的纨绔子弟,要不是因为手里真握着不少东西,谁又愿意勉强自己去搭理呢?”
听着对方一句句的贬低和评头论足,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楚峥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一寸寸凉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