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楚少岩发现她的本质是个很天真,很活泼的女孩子,曾经的压抑个性,是被扭曲后形成的。那三年,她几乎没有一个朋友,没有得到一丝温暖,这让她养成了乖僻的个性。
但现在在“穿越”后,女孩知道自己逃离了原来的世界,竟然不期然放松了自己的心,大幅恢复了几年之前的少女心性。
“这个好秀气,是小小鸟生的;这个好大,嘻嘻,一定是只大鹏鸟生的!”
楚少岩将鸟蛋洗干净,随即来到池边一个脸盆大小的小凹槽中,洗净手放了进去,开始凝息运功。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女神上官则天,曾经在米国阿拉斯加他便如此为她服务过。现在的她一定很焦急吧?
“你洗手干嘛用这么长时间?”晏舒雅走过来奇怪地问,她那明媚的黑眸紧紧地盯着楚少岩,竟然有种奇异的魔力般,让岩石男人的心微微荡漾一下。
“呃,这个不是洗手,烧水。”
“烧水?咯咯,你真好玩,这样也能烧水?”晏舒雅捂嘴笑了起来。相对往昔的纯真女孩,其实她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份妩媚和诱惑。毕竟,这个女孩已经二十出头了。
“能烧。”楚少岩淡淡一笑。
晏舒雅托着受伤的左臂缓缓蹲下来,此时水面已经热气腾漫。她吃惊地“呀”的一声叫了起来,盯着楚少岩道:“你……你会变魔法?”
楚少岩点了点头,双手再次加力,很快水便咕嘟咕嘟的翻滚起来。
晏舒雅惊讶地伸手过去用食指在水面上碰了一下,疼得哎哟一声缩回小手,将指尖送到小嘴里不断吮吸:“咝咝,好疼啊!”
楚少岩不由莞尔,拣起数十个鸟蛋丢到水中,随即再次伸手其中。大约三分钟后,他伸手捞起一个比鸡蛋略小的鸟蛋,剥开一看,已经彻底熟了。
“给你。”他伸手送到晏舒雅面前。
晏舒雅没接,却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赞道:“很好吃啊,好像比鸡蛋要香呢!”
楚少岩无奈地继续喂下去,最后一口时,女孩的舌尖却触碰到了他的指尖,心好像突然砰然而跳。这是男人多情的本性,楚少岩微微有些尴尬。
而女孩的俏脸也绯红一片,咳嗽几声,低声道:“好渴。”
“渴吗?这里有水。”楚少岩往淡水池一指。
晏舒雅眼睛睁大了:“能喝吗?看起来很脏的样子。”
楚少岩苦笑道:“这个岛屿很小,又没多少植被,现在我们能有淡水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晏舒雅无奈点头,伸手舀了一口水。倒入嘴里,品味一下吞了下去,却笑了起来:“嗯,味道不错,还甜丝丝的呢。对了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少岩,这个名字熟悉吗?”楚少岩凝视着她问道。
晏舒雅皱起轻眉,寻思良久,道:“好像有点熟悉,不过……对了,我们以前没见过面吧?是,一定是。你这样的人,如果见过,没法忘记的。”
“为什么?”楚少岩倒奇怪了。
晏舒雅目光忽然有些躲闪,嗫嚅几声低低的道:“因为……那个,你这个人很特别嘛,和我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以前我的那些同学对我都不好的,他们都叫我小杀人魔王,只有你……”此时女孩的眼睛里忽然波光荡漾,泫然欲泣起来。
这几年来,她所受的苦楚之多,是绝大多数孩子所无法想象的。中学时代的多少次,她被敌对的女孩子围在公厕里殴打;多少次,被辱骂后躲在暗地里偷偷饮泣;多少次,因为蔑视的目光和肆意的欺辱,她曾经有轻生的念头,只是因为对母亲的牵挂,才没有付诸行动……
现在“穿越”之后,第一次睁眼看到这个男人,就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他对自己的态度也与过往的人迥异。没有邻居那样戳着脊背的窃窃私语,没有同学那样的欺辱和谩骂,没有老师轻侮的眼神和忽视。
而且这个男人对自己很关心,从他那双漆黑眸子中就能感受到这一切。这一点是最让她感动的,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放开心怀,恢复了活泼开朗的天性。
看到女孩眷恋的眼神,楚少岩恍惚间貌似身边坐着的是灵娇、紫蝶、许琪几个,情不自禁间,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晏舒雅的心忽然跳得飞快,脸红得就如最艳丽的晚霞,她大胆地看了他一眼,轻轻伸手按在那支大手上,感受着大手的温暖。
“大哥哥,如果一个女孩的爸爸杀了人,她有罪吗?”
楚少岩一怔,这才醒悟过来,欲待收手,但看到女孩眼睛中流泻的依恋神色,却又止住动作道:“没有。对了,晏舒雅,那几年你爸爸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吗?”
晏舒雅黯然点头垂头道:“嗯。大哥哥,有时候我很恨他,是他毁了我和妈妈的生活。可是每到晚上我又想他,做梦都梦到他坐在床边摸着我的头,就像你这样,手热热的,好暖和……”
说着她在楚少岩的手背上轻轻抚摸,感受着他的体温:“记得小时候,爸爸很疼我的。他在部队里很少回家,但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买好看的衣服。买很多好吃的水果零食,还有玩具。那时候邻居家都很羡慕我家,同学也很羡慕我。记得那一次,爸爸刚刚退役,从京城给我买了一双带着金丝边的马靴……”
晏舒雅的俏脸泛出淡雅的笑意,回忆中的甜蜜让她嘴角微微翘起:“那双靴子真的很漂亮,我穿着裙子和马靴来到学校,所有人都盯着我,都羡慕我……大哥哥,我、我是不是很虚荣啊?”
楚少岩笑了,摸摸她的脑袋,摇头道:“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穿着讲究点是应该的。”
晏舒雅惊喜地看了看他,羞喜地笑了,低声续道:“那一天是我最高兴的时候,好像天都特别蓝,特别清,可是……”
女孩清澈的双眸忽然蒙上一层淡淡的迷雾,声音也低沉起来:“爸爸这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一个月以后,警察突然闯进我家里,他们凶声凶气的,我和妈妈抱一起,天都塌了一样。之后一切都变了,不久那双马靴在院子也被人给割破,原来那些经常接受我们帮助的邻居、亲戚都抛弃我们……”
楚少岩心中微微一叹,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势利了,她的父亲或许是罪有应得,但她母亲和她却是无辜的。世人的冷漠和仇视,最终造成了她母亲的早逝,以及她心灵的扭曲。
“大哥哥,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好人那么少?”女孩最后抬头凄然问道。
楚少岩心中微微一涩,凝视着她柔声道:“不是,晏舒雅,你不能这么看。”
女孩一怔,讶然道:“那……我该怎么看?”
楚少岩道:“我想,那些人都是受到偏见的误导,他们对你的伤害,也是出于偏见。这些不代表整个社会没有正义,总体来说,我们华夏人是一个有优良传统的民族,譬如最近云州地震……呃,不……”
“云州地震?”女孩莫名其妙。
由于口误,楚少岩竟然崩出了去年才发生的事情,这让他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接着剥了一个鸟蛋,送到她的小嘴,堵住她继续询问的欲望。
晏舒雅只得几口将这个鸟蛋吞咽下去;她正待继续反问,楚少岩的眼睛却突然一亮,起身道:“你在这里呆着不要动,我下去捞些东西。”
说着,他开始朝悬崖下爬起,晏舒雅连忙趴到悬崖边提心吊胆地叫道:“大哥哥,这里很滑的样子,你要小心!”
楚少岩举手摇了摇,依旧迅捷地攀爬着。之前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息,太清神功的威力在逐渐显现,气息逐渐平稳,胸口伤患处剧烈的疼痛也大有减缓,攀爬悬崖已不成大问题。
他来到海边,发现一截巨大的铁皮筒果然半沉半浮地漂了过来,看到那正是华鼎集团那架直升机的机身,楚少岩不禁苦笑起来:呵呵,好一个他乡遇故知!
对于荒岛来说,任何铁器、木器都是宝贝。不过,如此巨大的铁皮筒,至少也有一吨重,怎样才能运到陆地上?
看来眼下唯一的依靠是水的浮力,但这块平地距离海平面有五米的落差,想将铁皮筒运上来,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如果想将其固定在岸边附近,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思忖再三之后,楚少岩开始潜运太清神功,然而开始下海他的身上无数刚刚愈合不久的大大小小伤口被海水一蛰,颇有些疼痛,不过这点疼痛对于神经超级坚强的楚少岩来说,算不得什么。
迅速游动到铁皮筒附近,顺着海浪的方向,将铁皮筒往一处礁石推去。由于顺势而为,铁皮筒虽然沉重,但也在推力下向礁石靠去。很快铁皮筒挨着了礁石,甚至在楚少岩猛力推动和浪头的作用下,搁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