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洪家胜忽然笑道:“我们在道上混的人都是能者为尊,尤其是在我们江城的地下世界这也是个规矩!既然蝴蝶帮和‘金龙帮’都力挺楚爷,我洪家胜也算一个!”瞬间许开山的脸色从青色到酱紫,而刚刚和楚少岩发生过冲突的曾胜彬则由酱紫到苍白。
会议室顿时寂静起来,唯有楚少岩在不断轻轻敲击着桌面,那一下下极富节奏感的声音如同洪钟大鼓般震撼着人的心。
“楚爷,我曾胜彬刚才多有得罪!”5分钟后,曾胜彬忽然拱手道歉。
楚少岩淡淡一笑:“曾堂主,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一条战线上的人,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有道是‘不打不相识’!”
随即又再次陷入沉寂,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许开山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巨斧帮虽然近年有所衰落,势力甚至比不上蝴蝶帮,但却是一个古老到几十年的社团,名声甚为卓著,这个老头子甘愿在楚少岩这个小毛头面前低头吗?
虽然这声“楚爷”并不代表任何权力,但却是一种象征,一种楚少岩君临所有人上面的象征!而此前,由于他手里貌似没有一兵一卒,甚至没有人将他当做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
“我今年六十有二了!”许开山忽然长叹一声说,“叫人一声爷,只怕没多少人受得起。”
“当然!”楚少岩淡淡笑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有逼任何人这样叫过,”
“楚爷,你能带着‘抗洪会’联盟打败‘洪联社’,为我儿子报仇吗?”许开山忽然石破天惊地问。
“这是当然。”楚少岩正色说。
或许就连‘洪联社’并没想到,正是因为他们的一次非常时期的进攻计划,竟然给楚少岩一个打击合并‘洪联社’内部敌对势力的契机……
虽然被尊称为“楚爷”让楚少岩隐隐控制住这个所谓的“抗洪会联盟”,但他并没有独断专行,而是从善如流,听取了大家的意见,放弃了利用警方来打击‘洪联社’的计划,毕竟在警方那边,敌方的内鬼也是相当多,所谓无间道,打击计划成功率并不高。
根据大家商议的结果,这次会议让五家道上的抗洪联盟订立了“分区防守、相互支援、优势互补、特别协商”十六字合作方案。而特别的协商者,自然是江城地下世界里新晋“楚爷”楚少岩是也。
就在山雨欲来风满楼时,楚少岩忽然接到警花的电话。自从去年医院事件后,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络了。警花叶锦琳的电话声音中溢满疲惫和淡淡的忧伤,但话语的内容却前所未有的严峻。
警花在警告岩石男人,如果继续与道上同流合污,有一天她会亲手将他送入监狱!
看来,江城地下五派的抗洪联盟中有内鬼,警方的内鬼,而且身份并不简单,否则警方也不会知晓‘抗洪会’这次相当隐秘的聚会。
此时突然接到警花电话的楚少岩沉吟未语,并没有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忽然警花放缓了声调,低声说:“我们见一面吧……其实,我真担心……”
“有必要吗?”楚少岩淡淡问。
警花沉默了,良久忽然冷冷道:“我在你们公司附近以前那家咖啡厅等你,你来不来自便!”说着,她立即将电话挂断。
……
接到这个电话后,这一上午楚少岩在公司都显得精神颇有些恍惚,甚至出了一件小差错。对于一个异常谨慎、细心的人来说,显然有些异常,以至于上官则天用某种目光在询问他。
临近午餐时,楚少岩终于给上官则天打了个招呼就走出公司。然后来到那个咖啡厅前,他迟疑了大约三分钟,随即走了进去。
里面人不少,白领女性居多,而且不乏打扮精致的时髦女郎,然而楚少岩还是一眼看到了警花。
虽然在冬季,但她今天罕有的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皮衣裙,圣女峰高耸颇有些惊心动魄的意蕴;警花下身皮裙外圆润修长的腿上竟然裹着一件黑色的厚丝袜!配合绛紫色的高跟皮靴,越发衬托出她身姿之美,可谓是迷死人不偿命。
更让楚少岩吃惊的是,很少化妆的她,今天显然经过精心的妆扮。黑宝石般眼睛边缘画了淡淡的粉色眼影,俊俏笔挺的鼻子描上了线条,薄薄的嘴唇是如此的鲜艳欲滴。而她的每一举手投足都流露出千般娇媚、万种风情,令人神魂颠倒、心猿意马。这还是那个冰山般冷艳的警花吗?一时楚少岩恍惚觉得她陌生起来。
餐厅里唯有的几个男人都在偷眼瞄着这个美艳绝伦的女郎,而那女郎眼中却唯有他—那个令她恨,令她苦,令她恼,令她忧,令她惧,令她喜的岩石男人。
“我等了你整整两个小时零十五分钟。”女为悦己者容,大木头,你还不明白?警花垂下螓首,一滴泪珠从墨色眼眸中悄然留下。随即她自嘲地一笑:“今天我的模样很丑吧?如此浓妆艳抹,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岩石男人简单的回答。
叶锦琳黑眸闪过一抹喜意:“真的?我可是第一次这么打扮……”
楚少岩默然,随即转移话题问:“对了,你好像有话对我说。”
叶锦琳点了点头问:“你今天上午是不是参加了一个江城道上的特别会议?”
楚少岩眯缝了一下眼睛反问:“你知不知道,以黑制黑是一个治理所谓道上相当好的方法?”
叶锦琳身躯一震,盯着岩石男人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少岩淡淡说:“为咱们江城整肃市容,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江城道上的现状你应该很清楚,蝴蝶帮、巨斧帮不过是疥藓之患,而‘洪联社’才是真正的城市之癌。我拉拢那几个小帮会,只是为了对抗地下巨额‘洪联社’,尽量限制这颗毒瘤继续发展而不至于无法控制。”
叶锦琳不由得震惊了,良久后问:“然后呢?”
楚少岩没有回答,却问道:“你相信我吗?”
叶锦琳默然片刻后正色说:“就人品来说,我相信你。不过我是一名警察,讲究的是证据后行动,至少现在你还没有完全说服我。”
楚少岩微微苦笑说:“其实,这些想法是最近才慢慢产生的,甚至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你是说我第一个知道?”警花嘴角翘了起来。
楚少岩点了点头:“是的,对于铲除‘洪联社’,我一直没有想到好的方法。毕竟这个庞大的社团经营了这么多年,在江城可谓是根深蒂固,加之以‘皇家二号’据点为纽带,勾结了大批官员、名流富商,甚至所谓的民主人士。在江城,任何一方想要轻易搞垮它,无异于蚍蜉撼树。”
“所以你想先控制其他帮会,才有足够的实力与‘洪联社’抗衡?”
“不完全是。”楚少岩补充说,“控制这种手段其实警方也一直在用,不过你们主要是通过线人以及种种默契。至于我控制社团,当然只是为了对抗‘洪联社’,但光凭这一招对‘洪联社’依然不能产生致命打击。”
“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具体计划?”楚少岩苦笑起来,“还在脑袋中构思中,如果有一队特种兵在手,然后得到江城官方的支持,我相信一个月内我就能拿到‘洪联社’确切的犯罪证据,将这颗江城最大的毒瘤给铲除!”
“这一点我相信。”警花点头道,“不过,‘洪联社’背后的保护伞可是非同小可,就算我高院父亲和政法委书记的姜伯伯也动不了,没有江城政界1号人物的点头或省委那边首肯,我看这很……”
楚少岩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个时候江城一把手的态度很可疑……”
“这个怎么这么说?”楚少岩审慎的说:“应该来说这位江城一把手与上官家交情不浅,一把手女儿白菲嫣与上官总交情深厚,而据说上官总的父亲生前与江城一把手关系也甚笃。为什么在‘洪联社’问题上,他一直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我想以他在江城的威信和权力,只要有决心,铲除这颗毒瘤未必是难事!”
“你意思是江城政界1号人物可能与3号人物一样,同流合污?”
“这个不大可能。”楚少岩摇头,“如果是那样的话,‘洪联社’早就将江城道上的各个社团统一了,这样的话,那么上官家族几个月前就应该是无路可走了!”
警花默然点头,在公权力下,即使是再富有的商人,再嚣张的道上也是脆弱无比,至少在咱们华夏,这一点显然更加突出。
突然之间警花严肃道:“听我高院爸爸和姜伯伯说,咱们江城一把手人物近来提调省里任职的可能性很大。你说政府会不会为了保持一个安定团结的大局面,政府1号人物这是在特意如此维持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