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颖道:“我会尽量避开嫣华。”
“月姑娘,谢谢你!”
沈少夫人微微一笑。
月颖道:“其实二少爷的心疾可以治,需要剖腹疏通心脉,他是天生的心脉堵塞,一旦心脉通,一通则愈……”
剖腹疏通心脉,这是什么说法,是说能治的。
月颖笑了一下,“我……我只会千金科医术,另一位医者位,却不是我。”
“谁?”
月颖面露难色,她想低调啊,低调懂不懂。
沈少夫人猜到,这个人许是她不愿意提的,“那人真能治我儿,只要能让我恢复健康,我花多少钱都乐意。”
她这么拼,不就是为了家人,为了两个儿子。
月颖道:“巫月神医还有后人在世,听说……已经隐世多年,只是身在何处,我着实不知。”
“这可是连消息楼、天眼阁都寻不着的事。”
“我知道一点,是……是因为有一次见过,他以为我也是巫月族的后人,前来证实,发现我不是,很是失望,不过离开的时候指点了我一下医术。”
“难怪你的医术这么好,原来得过巫月神医的指点。”
沈少夫人紧握着手,难耐激动,如果将这消息告诉外祖家,肯定能立功。
“那神医是男是女,年方几何?”
“她是夜里来的,戴着面具,不过瞧着打扮像是一个女子,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可我着实猜不出年纪。”
沈少夫人哦了一声。
月颖点到即止,“我能解的毒,在她的本事,肯定更容易解。”
沈少夫人心里道:一定要找到此人,绝不能让她给嫣华解毒。她可不想看到这个夺走她丈夫的女人事事顺心如意,绝不可以!绝不!
她可以不争丈夫,却不允许李嫣华生下儿子能争夺她儿子的家业与地位。
为了沈家,她付出这么多,绝不会把胜利的果实让给外人。
月颖坐到案前,捧起清茶,轻呷一口,这才忆起今儿午食未用,一忙就忘了,又拈了块点心吃用。
“月姑娘,若你再遇巫月神医的后人,能否替我引荐一二,我……想给次子治病。”
月颖笑道:“若真遇上,我一定说情。只是三年前见过一次,转眼三年,却再也没见过,她来无影去无踪,行踪缥缈,真不知现下人在何处。”
她推脱到另一人身上,委实她的医术不能再高,再高上去就会惹来危险。
暮食时分,秋燕与春兰归来,说东西已经采买好。
月颖道:“用罢暮食就回百里县!”
沈少夫人道:“这么急!”
月颖道:“我与大哥约好,明儿要去谢氏墓园祭拜,家里的祭品都备好了,不能改期。”
拾掇好回程的物件,沈少夫人派了两个车夫送月颖回程。
二更天启程,待雄鸡报晓时便抵到谢府。
看门的狗儿听到声响吠叫了几声。
月颖唤了门婆子,又让人将车上的大小箱子搬了下来。
谢简从主院奔来,天色刚蒙亮,怎么早就回来。
“贤妹怎不在府城住一宿!”
“今儿得去祭祖。”
祭完祖,她得去冷月峰,明天就有人抵达冷月峰求医,就算再拖延时间,也不能拖得太久,还有好些事得准备,再有,峰上会不会像地图上描绘的一样,有山洞、有石屋住,她得去熟悉一下。
“大哥,这一箱是新买的燕窝、山参、银耳等食材。”
“这一箱是我在府城换的银锞子、过年节时撒的铜钱,里头有一大盒打赏丫头下人的首饰,我那儿还留了一盒。”
“这一箱子是一箱子葛布、这一箱子是一箱茧绸、又有数色丝线若干……”
谢简轻叹一声,“我不是说了,采买的事有管家,你做这些作甚?”
月颖笑了笑,“这次去府城,又赚了点钱,你就当我是又阔气了。”
谢简有些无奈,本是结义的,她倒是真心待他好,不说是出钱出力,只她给自己治病,他就当与她亲厚。
“大哥,快令下人准备祭祀之物,我……辰正,我还得去拜祭义父、义母呢。”
“我让秦婶预备。”
月颖道:“我的箱子里都是药材,还有给丫头们的首饰、脂粉,我先回捧珠阁了。”
谢简凝望着月颖的背影。
因这一箱子都是月颖的,春兰与秋燕抬着回了阁楼。
时是药材,不算重。
刚进院门,秋菱、清竹、清枝都已经起来。
秋菱道:“姑娘怕是一宿没睡。”
春兰道:“姑娘挂着家里祭祀祖先的事,哪里愿多留一宿。”
月颖进了花厅,打开箱子,从里头拿出首饰和脂粉,取了一对项圈出来,项圈都是银质的,只一个圈子,上头或是蝴蝶,又或是鲤鱼,“清竹、清枝,赏你们的礼物,戴上吧!”又拿了两对大红色的绢花,看着颜色一样,式样却有不同,一人一对。
两小丫头咧嘴笑着,当即就把项圈套脖子,“谢姑娘!”
月颖道:“秋菱你们三个一人挑一套银质首饰。”
虽是银质的,却是成套的,有银手镯、银项圈、银钗子、银耳坠、银簪子,一套有五件,式样有桃花纹的,也有飞鸟状的,还有鱼形的,秋菱挑了一套蜻蜓状的。
秋菱挑好,轮到秋燕,秋燕挑了对飞燕形的,挑好就退到一边。
轮到春兰,她挑了一套桃花纹的。
首饰盒里还剩了两套,又有一些零碎赏人的首饰。
月颖合上盖子,“秋菱,一会儿放到我屋里。小丫头年纪小,用不着粉儿,一个领一小盒胭脂玩。你们三个大的挑脂粉罢,要过年节了,你们也得打扮打扮,公中有给你们的年节新裳,我这次就没再买。”
两个小丫头又各得一小盒胭脂,那笑更是遮不住了。
春兰轻斥道:“你们俩,怎还是这么傻,姑娘昨儿一宿未睡,还不去打热水,姑娘泡了热水脚,好回去睡一觉,记得近辰正时唤醒姑娘,姑娘还得与公子去祭祖呢。”
清竹连声应“是”捧着东西回屋。
春兰瞪大眼睛,“她是不是傻的,让她去打热水,她倒自己回屋了。”
清枝听她一骂,知自己不能回去,把花儿往头上随意一戴,揣着胭脂就往主院厨房旁。
厨房现在主院的外院,她说了要提热水,秦婶一看清枝头上的红绢花,“姑娘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