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在这里,他们走不了多远。”
换回一身白衣的叶乘云宛如相貌秀气的翩翩贵公子,眉宇间却尽是邪佞与戾气,他站在假山前不敢上前,还忌讳着之前那个突然出现救走沈清宵的人,可脸上到底不甘,他便询问身侧的玄衣青年和蓝衣女子。
“不如二位先进去看看。”
沈宣点头,他身边的许无忧已经握着剑走进假山里,沈宣与尾随的琼姑姑几人颔首示意,也跟了进去。
二人同行,假山里虽然光线昏暗,但杂乱的荒草丛里能看出来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许无忧秀眉忽地蹙起,望向假山深处,手按在了剑柄上。
沈宣倒是冷静许多,笑着问她,“师姐似乎心情不好。”
许无忧有些不赞同地睨他一眼,毕竟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候他还有闲心说这种话,却也回答了沈宣,“叶乘云既想抓住沈清宵又畏首畏尾,还要你我出头,妄想坐收渔翁之利,我不过是看不过眼,有些气闷罢了。”
“师姐多年来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嫉恶如仇。”沈宣笑道:“叶乘云的确是小人,不过老宫主既然吩咐你我协助他,也不得不听他的。”
“那也不能事事都听他的。”许无忧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训道:“总归还是防着他点,他现在就将我们推出来,不见得是个能合作的人,你别太过信任他,以免日后有个什么万一,他也会毫不犹豫卖了天穹殿。”
沈宣嘴角噙着无奈笑意,“好,师姐说的是,我记住了。”
许无忧不再说话,他们的脚步放得很慢,循着草丛踩踏的痕迹前进,面色俱是慎重,也离角落的死穴越来越近。
听出只是许无忧他们二人,江何一点也没在意,稍微设下一个障眼法后就不再管,边听着外头二人的对话一边打量着夹缝里的状况。
这道夹缝往里走只能通过一人行走,还有些逼仄,不方便舒展手脚,故而二人都是侧身靠在干燥的石壁上,沈清宵至少和他隔了一人的距离,江何听着听着,也瞥了一眼沈清宵。
这人安静下来是很好看的,但是脾气是真的烂,江何又想起他平日性情,时好时坏善变如春天的天气,时晴时雨,真不知还有谁受得了他。
“没人。”许无忧握着剑柄的手松了松,神情也放松下来。
他们在外头走了几圈,就是路过了这个死穴也没能发现什么动静。
沈宣猜测道:“莫非他们已经走了?”
“不无可能。”许无忧沉默须臾,“我们先出去吧,估计叶乘云等急了。”
沈宣应了声好,转身离开的瞬间又回头看了一眼,到底没看出什么来,只得两手空空离开。
听草丛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一直安静着的沈清宵才掀起眼皮子,意外对对上江何那双灵动眼眸,才发现江何盯着他看了许久,他心下涌上几分不适,但不知为何,他竟然又觉得这双眼睛真的很像江何。
江何也不怕被他发现,一脸坦然,“人走了,应该无事了吧。”
沈清宵皱眉不语,片刻后点头,目光指向江何身后,“出去吧。”
这道夹缝太小,也不过半丈深,只能一人单行,沈清宵在最里面,要出去的话至少堵在外面的江何要先走开。江何这就出去,刚走到洞口处猛地转过身来,沈清宵有些走神,一下被他惊醒,停下来问:“为何不……唔!”
话还没问完就被江何的手捂住嘴巴,沈清宵先是一怔,随后被江何推搡着往里走,他压根来不及也无法反抗,同时外面传进来一道急躁的声音——“不可能,沈矜他已经在这里的!”
原来是叶乘云不信沈宣二人所说,亲自进来查看了。
江何发现他折返只好推着他让他回去,只是沈清宵反应太慢了,叶乘云已经到了外面,沈清宵还站在原地,虽说已经设下了障眼法,江何发现那个琼姑姑也跟在叶乘云身后,知道她精通法阵心下一急,怕自己的障眼法也可能会被看破,速想到一个法子,一把扑过去将沈清宵推到。
“得罪了!”江何低声传音。
声音到了耳边的那一瞬,沈清宵忽然被扑倒在地上!
江何匆忙看了看洞口外,也扑过去跨坐在沈清宵腿上,身体随之压上去,沈清宵猝不及防,又是满脸惊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如何。
江何捂住他的嘴与他几乎胸膛贴着胸膛,脸贴着脸这样的距离,像是怕他挣扎,伸出食指置于唇边作出噤声的动作时,沈清宵见了,脑子轰的一下,脸在昏暗中悄然泛红。
这样的距离下,即便是障眼法也挡不住近距离放大的出众容颜,指尖如玉修长,唇瓣浅浅映红。
洞口处还是较为宽敞的,洞口位置有些高,洞口下用几块碎石随意搭了几级石阶,二人一旦躺下,便如同灯下黑这个道理,这个位置是视线盲区,不进来就轻易看不到。但也有一个致命弱点,如果外面的人要进来……
江何想,他和沈清宵估计得当人肉垫子。不过眼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叶乘云等人已经进来了。
这种时候还要调整姿势势必会发出动静,江何不怕他们看见,只是他想沈清宵还不愿意跟他们正面交锋,便只能如此随机应变了。
叶乘云对沈宣他们找不到人似乎很不可置信,像是笃定了沈清宵就在这里,“再找一遍,他们肯定就在这里没错,不可能跑那么快的!”
玄阴教的属下自是应是,天穹殿的人也都听他吩咐四下找人。
许无忧忍着怒气想说些什么,在那之前被沈宣拦下。
沈宣低声道:“再找便再找,师姐莫急,我们现在没必要跟他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