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立刻进入对峙状态。
王氏财团在全球都有产业,纽约东京伦敦巴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更是财富集中之地,光是在巴黎就有三十余处物业和数家经营奢侈品业务的公司,王海昆的办公厅会物色一个长期驻在本地的安全主管,来负责一切相关事宜,毕竟王氏财团不是国家机器,不可能在全球任何一个城市都长期雇佣大批人手,那么当有急事发生时,就要靠当地的安全主管临时拉起一支队伍来。
今天来围捕王锡之的除了几名亚裔西装男是办公厅的直属人员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来自北非或者南欧的无业游民,身手利索口风紧,被临时征招来打短工,一天一千欧,什么活儿都接。
准确的说,这是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打手,但是战斗力不低,巴黎的流氓们整天打架斗殴,和防暴警察对抗也是家常便饭,真动起手来,这些学生不是对手。
穿皮夹克的流氓们握住了衣兜中的甩棍和匕首,面露杀机。
刘昆仑将王锡之推到身后,双拳攥紧,啪啪的骨节声。
刘璐吓得手都在抖,在异国他乡,著名的贼都巴黎和北非裔坏人冲突,对于经常上网的人来说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里昂火车站的旅客川流不息,远处有四个武装宪兵巡逻过来,头盔防弹衣自动步枪,再看看天花板,摄像头天罗地网,在火车站打架对谁都不利。
带队的安全主管对着耳麦请示了一句,很快得到指令,散!他的部下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刘昆仑松了口气,他也怕麻烦,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伤人,很容易会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不是好事。
这一幕全在马君健的监控中,撤退的命令也是他下达的,其实他有把握在宪兵干涉前将王锡之带走,甚至冲突爆发也不打紧,他可以通过法国国内安全局的人将人提出来,下令撤退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认为,他觉得不让王锡之回国探视母亲有违伦常。
危机解除,刘昆仑立刻带王锡之直奔机场,他在寻找苏晴魂魄失败后就立刻飞往欧洲执行解救计划,老妖怪欺人太甚,这等于当着母亲的面杀儿子,哪怕时机不成熟,刘昆仑也打算和王海昆拼个鱼死网破,好在王锡之机智灵活,自己先行逃离,于是飞机临时修改目的地,在巴黎降落回合。
之所以能这么快飞过来,全仰仗一个人,就是金天鹅的太子爷陆振宇,他亲自担任机长驾机从中国飞过来,这架飞机和王海昆的私人飞机型号一样,也是湾流g750。
陆振宇是陪古文讷来的,否则他也不会花时间精力金钱弄这么大动静,当然场面话还要说的漂亮,他摩拳擦掌道:“我早想会会贼都的流氓了,可惜没给我机会。”
刘昆仑看他一眼:“你很能打么?”
古文讷说:“这小子啊,是挺能打的,号称平头哥。”
“啥?”刘昆仑不解。
“就是蜜獾,号称平头哥,动物界的扛把子,见谁灭谁,老虎狮子都不怵的一种傻叉动物。”古文讷面无表情的解释。
此地不宜久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法国签证,比如木孜塔格,他们拿的是白本护照,在巴黎只能以转机名义暂时停留,所以必须尽快离开,刘昆仑多了一个心眼,没有乘汽车走,而是全体乘坐公共轨道交通,以王海昆的能耐,还不至于拦停列车。
一路有惊无险,抵达戴高乐国际机场的私人候机楼,金天鹅集团旗下的私人飞机已经检查完毕,加满航油,随时准备出发。
众人登上飞机,等候塔台指令,期间苏颜一直在和弟弟谈话,王锡之知道母亲是为了追赶自己而遭遇车祸,痛不欲生,悔不当初,他明白母亲为什么如此急切以至于车辆失踪,是因为母亲已经知晓真相!
王锡之想把在洛桑大学医学中心发现的事情告诉姐姐,又有些犹豫,姐姐虽然比自己大几岁,已经是研究生了,但终究是女孩子,而且疯疯傻傻的特不靠谱,今天来的这些人里,除了刘璐老师,唯一的主心骨就是昆仑了。
昆仑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木孜塔格也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再加上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王锡之觉得脑子有点乱,他需要一个能解疑答惑的人,而大哥昆仑看起来像是那个人。
但刘昆仑却不愿和他多说,只劝他早点休息,保持体力,回去之后有的忙。
私人飞机上的座椅异常宽大,真皮包裹,腿部空间充裕,比普通客机的头等舱还舒适,漫长的越洋飞行还有美丽的空姐服侍,有冰鲜的刺身和放在银冰桶里的香槟酒,可谓顶级享受,但每个人都兴奋地睡不着。
刘昆仑满腹心事,千头万绪,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
木孜塔格两个孩子是头一回出国,兴奋地不得了,他俩对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惦记着母亲,说如果妈妈一起来该多好。
苏颜是苏家的代表,本来是要靠她和王海昆交涉的,没想到中途起了变化,在巴黎接到了人,苏颜也就没了用场,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每个人都神秘兮兮,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古文讷打开笔记本,端着一杯咖啡,时不时敲上一行字,若有所思,岁月静好,她是调查记者,是旁观者,这案子比他经历过的所有案子都蹊跷,值得深挖。
和整件事牵扯最少的就是班主任刘璐,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回家拿了护照,上了一架私人飞机飞到了法国,没来得及看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和修复的巴黎圣母院,也没时间去香榭丽舍大街购物,就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一句话,学生家长有钱啊。
……
苏晴已经转入特护病房,家属可以探望了,风尘仆仆的王锡之在刘昆仑的带领下来到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依旧的母亲泪落涟涟。
“苏晴,我把他带回来给你了,醒醒吧。”刘昆仑说,这一刻他想起了敦皇门前的初相遇,想起苏家那场激励自己一生的晚餐,想起2004的除夕,想起延庆那个危机四伏的夜晚,苏晴如同春韭一样,都是自己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女人,那个算命的说的很准,天煞孤星,身边的人都无法善终。
王锡之注意到昆仑的眼圈红了,他无法想象,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和自己的母亲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复杂关系。
医生和家属谈了话,说病人现在脱离了危险,不需要用呼吸机了,体温、新陈代谢心跳等都正常,但是大脑皮质功能丧失,导致意识障碍,就是传说中的植物人。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王锡之徒劳的问道。
“可能随时醒来,也可能……”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总之你们经常来陪伴一下,和她说话聊天,唱歌什么的,也许有些用处。”
病人的物品保管在医院,一直没来得及领取,医生将苏晴的钱包手机钥匙都交给了王锡之。
王锡之不知道密码,无法打开妈妈的手机,但这难不倒他,回家以后,他将手机连接电脑,破解了密码,试图从手机中找到秘密。
秘密在邮箱中,苏晴又很多封来自法医鉴证中心的电子邮件,王锡之一一浏览过来,直到最近一封,这一封也是鉴定报告,报告结果是a和b不存在血缘关系。
王锡之本能的认为鉴定报告和自己的身世有关,他能信任的人不多,就只有他的几位兄弟姐妹,首先找的人是姐姐苏颜,然后是木孜塔格,四个孩子一起破解这个谜团。
解开谜团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做一遍基因检测,交叉进行,江东省做基因检测最权威的机构当属法医鉴证中心,王锡之用母亲邮件上的联系电话找到了鉴证中心的负责人宋主任,本来以宋欣欣的级别是无需亲自接待的,但是碰巧她知道苏晴的事情,所以亲自出马。
一番操作猛如虎,鉴定结果如下,王锡之和木孜塔格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同父异母兄弟,而是父子,他和苏颜之间毫无血缘关系,这也侧面证明他和生母之间也无血缘关系,他只是一个克隆人。
王锡之在瑞士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是看到如山铁证的时候还是难受的喘不过气来,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的人,而只是一个复制品,一个备用品,妈妈不是妈妈, 姐姐不是姐姐。
不管血缘关系多么操蛋,从感情上来说,木孜塔格都是王锡之的同辈,苏颜更不用说,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面对惊天秘闻,他们都保持了和年纪不相仿的冷静和智慧。
“还有一个人的身份没查明。”苏颜说。
“昆仑!”三个孩子异口同声。
昆仑到底是王海昆的私生子,还是另一个早期克隆版本,他又因何横空出世,至今不愿人认祖归宗,他为何和奶奶崔素娥四姑刘沂蒙还有四姑父、春韭阿姨的感情那么好,这一切都有待解释。
“我有一个很天马行空的想法。”王锡之说,“但我怕说出来你们觉得我疯了。”
“说!说!说!”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