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钺真的是坏的很,还不孝顺老人,他又不让我吃糖!笛雨啊,你回头帮我打他好不好?好好教训他!”老国公爷说话走路,完完全全跟个孩子一样。
连笛雨失笑:“好啊,爷爷,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好好教训裴钺。打他一顿,不让他吃糖,给他喝药,还是那种最苦最难喝的。”
老国公爷听着心中满意,直接鼓起了掌,“好样的,就这么做!”
连笛雨点点头,对着空中喊道:“来人,送件披风来。”
下一瞬,暗十六出现在地上,把手上的披风恭恭敬敬送到连笛雨的手上:“属下下退。”
连笛雨笑着把披风给老国公爷穿上,让暗十六陪在国公爷身边是真的没错,非常体贴。
老国公爷后知后觉:“原来十六在旁边啊,那他躲什么?快出来啊!十六乖,陪老爷子我玩会儿躲猫猫好不好啊?”
某一处黑暗,一个人影颤了颤,显然是被吓到了。
暗十六平常被老国公爷捉弄,害怕老国公爷,但偏偏还愿意花心思去照顾他。
连笛雨送爷爷回去之后,被国公爷拉着下了好一会儿的棋,直到下半夜的时候,连笛雨才回来。
她进院子的一瞬间,发现院子还亮着。裴钺还没有睡,一直在等着她。
……
三日后,裴宋智带着四个儿女和继室又走入了国公府的大门,这一次裴宋智带着圣旨来,守门童不敢阻拦。
裴钺听到消息之后,匆匆而去。
裴宋智按照记忆,从裴钺的院子走来,恰好撞了个对面:“是阿钺啊,来,韩玲,你来见见阿钺。”
韩玲,也就是裴宸生母,她看上去非常年轻,岁月在她脸上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是阿钺啊,这都娶妻了,初次见面,我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玉镯还算是不错,就给阿钺媳妇吧。”
说着,韩玲就那这玉镯往前,想要给连笛雨戴上。
连笛雨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笑着往前,主动接受:“赫连城主来家中做客,是我这个当主人的不妥当。城主夫人不怪罪我就好,着实不必客气。”
韩玲的脸上露出尴尬,看向裴宋智。
“阿钺媳妇啊,你不知道,皇上已经下令,准老臣一家搬入忠勇国公府。再说了,阿钺是我长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套。在见外,这可就是任性了,当了王爷王妃的人,不可如此啊。”
裴宋智这番话是说教。
连笛雨的眼珠子转了转,裴宋智果然不好对付,她正在想着应对之策,只看见裴钺忽然往前,“圣旨在哪里?”
裴钺身后把连笛雨往后拉,面对裴宋智这个公爹,连笛雨作为儿媳有天然的劣势,但是裴钺就不一样了,他根本没把这个眼前人当回事。
裴宸往前一步:“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皇上吗?”
“自然不是怀疑圣上,只是相信有人进了谗言,蛊惑圣听罢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可是不孝啊!”裴宸放大了声音。
连笛雨的眼睛眨了一下,这话决不能让裴宸一家说,便微笑着往前:“裴公子还真的是爱开玩笑,‘孝顺’二字,讲得是人伦,何为人伦,父爱子孝,父养子顺。如今,是好好的一桩亲缘,变成了比路人还尴尬的关系,外人不清楚的,尚且不敢乱说话。裴公子,你可不是外人,说话要慎言才是。”
裴宋智静静的听着,看着连笛雨对裴钺说:“阿钺啊,你眼光不错,娶了个好媳妇。”
“这是自然,无需他人多言。”裴钺伸手,挽上了连笛雨的腰。
裴宸却不以为然:“大哥,你还是好好教教大嫂吧,这歪理是一套一套的,这么解释亲子人伦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裴钺闻言,马上开口:“谅你没上过沙场,没见过生离死别,没在阴谋诡计中生存,没在血海尸山中行走。没关系,你还没长大,我能谅解。”
连笛雨轻笑,还是这个熟悉的味道,腹黑的裴世子,谁敢与其争锋。
韩玲不忍最宠爱的儿子被人贬低,主动说道:“在赫连城,阿宸也是参了军的,如今是正三品的左将军。”
裴钺不以为然,手指绕过连笛雨的头发:“笛儿至今不足二十岁,为天楚立下赫赫功劳,可惜了是个女儿身,只能委屈得个‘佑安公主’的封号。”
昔日的佑安县主盛名于天下,哪怕赫连城偏僻,也有不少佑安县主的故事传说。
而现在,连笛雨已经是一品佑安公主了,这个公主不是依靠裴钺得来的,是她自己亲手挣得。
如此一对比之下,裴宸的荣耀就有点不够看了……
裴宋智却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好啊!般配!般配!既然如此,阿钺媳妇,你就不要客气了,你母亲给你的手镯,乖乖手下,快些戴上。”
连笛雨直接皱起了眉,裴宋智这是要做什么?
裴钺身上寒意四散:“装傻可不是个好事。”他手指动了动,一阵不起眼的风刮过,韩玲手上的手镯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渣渣。
连笛雨故意去感受那手镯,但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她把这个疑惑记下来。
“赫连城主,您这一大家子日后就留在京都了,您清楚的很,人越多的地方,越是口杂,消息越乱。瞧着您这几个孩子,可爱的很。城东有一座府宅,比起国公府,之大不小。您荣归京城,完事徐徐图之,毕竟,凡事都急不得。”
裴钺加了一句:“你要住进来也行,先得得到爷爷的同意。”
裴宸是见识过老国公爷的,韩玲在赫连城风光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两人把自己的目光投向裴宋智,却没有直言。
裴宋智似乎在思考,但很快就得出结论了:“好!那么便去城东。”他忽然转了个话题,“阿钺媳妇啊,你如此优秀,身为一品佑安公主,嫁给我家阿钺为妾,实在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