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书还是有意识存在的,他眼睛微微睁开,由于不断被雨滴坠落拍打,导致他看到周承的身影很是模糊,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心爱女友黎诗的安危。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个装修着清新风格的房间里,荆小书微微睁开眼眸,身体的疲惫还未散去,他仍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法运行气力,想动弹身体却不受控制。
“你终于醒了。。。”一个长相清纯甜美的女生在与昏睡中醒来的荆小书对视一眼后,立即眼眶被泪水浸湿,她激动与高兴之余快速地对荆小书说道:“你躺一会儿,我去叫医生过来。”
荆小书明显看到了那个女生眼神中的激动和喜悦,但也看到了她的疲倦,荆小书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很久,要不然黑眼圈的轮廓不该那么明显。
“小诗歌,辛苦你了。”荆小书嘴角掀起一抹浅浅的微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一会儿,黎诗和一位身穿工作服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主治医生带了口罩,是一个中年人,他看到荆小书醒来后,又惊又喜,他摘下口罩,一张成熟稳重带着几分冰冷的脸出现在空气中,他搬了一个椅子坐在荆小书病床前,半晌未作声。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荆小书说话感到吃力,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自然看得出主治医生藏着什么东西,当下忍不住好奇问道,他这会儿也在猜测会不会是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大碍,主治医生不好当着黎诗的面说。
“对,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我想着这两个消息我想单独告诉你。”主治医生声音有点低沉,话音落下后,他的目光中闪掠过一丝清凉的哀怨,同时将这层目光挪到黎诗身上。
听了主治医生的话,黎诗知道这是在暗示她暂时离开这个病房,她礼貌地对主治牺牲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出去买点早餐会来。”说完,她看了看荆小书,欣慰地笑道:“其实不管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要你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先出去了。”
“嗯嗯。”荆小书看到黎诗甜美的笑容,顿时内心的阴霾烟消云散,他也告诉自己不管是什么样的坏消息,他都准备接受。
黎诗出去后,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好。
见到黎诗出去后,主治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对荆小书友善地说道:“年轻人,你有一个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女友,我羡慕你!”
“谢谢。”荆小书同样友好地笑了笑,他主动询问主治医生,一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态度来迎接晴天霹雳的消息,“我先听好消息。”
主治医生轻轻点头,告知道:“好消息是你身体里的骨骼我帮你接好了,再修养数日就可以下来走路。”
“我昏睡了多少天?”荆小书不禁问道,他没想到这个好消息就是还要修养数日才能下来走路,他以为自己醒来后最多几分钟就可以恢复身体直觉,想不到还要数日,这对他而言并不算一个太好的消息。
“昏睡了十天,这十天里都是你女朋友照顾你的,看得出她照顾你很累,但是很开心幸福,所以说我羡慕你。”主治医生带着祝福的语气说完后,他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惆怅,他担心荆小书不能接受这个坏消息,当下也提前给荆小书一个暗示道:“坏消息可能你很难接受,不过你有权利知道。”
“那是当然的,我当然要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荆小书轻笑着风轻云淡地说道。
主治医生不知道荆小书是真做好了准备还是表面上做好了准备,他沉声道:“我从你的伤口处检查到一个针孔,有人在你的血液里输液了一种不知名的病毒,这种病毒已经破坏了你的肌肉结构组织,他让你无法生育,无法进行剧烈运动,无法长时间劳累,能克制这种病毒的东西是酒精,也就是说明你要是不想因为病毒侵略你的内脏,你需要的是长时间保持喝酒的习惯,否则生命难以长存,并十分痛苦的死去。”
主治医生带来的这个坏消息,让荆小书风轻云淡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听得清清楚楚,不想再听一遍,他没想到这个坏消息竟然是比死更难受的存在,他依稀记得在大雨中那个杀手是可以轻易取他性命的,然而那个杀手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拿出一个针剂。。。
荆小书突然苦笑自嘲道:“原来他们不想要我这么容易死,这样嘛?”
主治医生并不知道荆小书在说什么,他只能叹气安慰道:“生命是你自己的,生与死额抉择在你自己,苟活和痛快的死去都是你自己可以做决定的,但是你要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了。”
“你劝我活下去?”荆小书木然地问道,他此刻真想仰天长啸,发泄自己内心的痛苦,奈何这里是医院,隔壁还有病人住着,他自然不能这样怒吼。
主治医生也不怕告诉荆小书另外一个消息,他说道:“你的五脏六腑是另外一个人用生命换给你的。”
“是谁?”荆小书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浮现在脸庞上,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有知觉,但是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仍然很困难,仿佛这根本就不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冠军身体,然而心跳和呼吸仍在继续。
“你父亲荆远程。”主治医生说道。
荆小书则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主治医生,他很想摇头说“这是不可能地事情。”但是他还没说话,主治医生便拍着自己的胸口向他保证道:“我以我二十年来从医的信誉和尊严来保证,这是一个事实。”
听到主治医生这么肯定,并拿自己的信誉和尊严做担保,荆小书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荆小书想起自己那次在“松本消费”酒店受了重伤,被机甲锤得五脏六腑都欲碎裂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甚至在昏迷中还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
主治医生为荆小书解除疑惑道:“这个世上只有你父亲的血液和你不会产生排斥,我给了拍了片子,你自己一看便知。”
这一切似乎符合逻辑,荆小书想起了于姻翼那时候不自然的眼神,眼中的欣喜和悲伤夹杂在一起,他现在真的很想问一问于姻翼,主治医生说的是不是真的,人证物证都齐的话不由得他否定。
现在荆小书很想安静,接二连三让他知道那些刺痛他心脏的消息令他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息,他眼睛就这样木然地看着天花板,目不转睛。
主治医生很自觉地出去了,他轻轻关上门,一声长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