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钧甫所说的论文自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再经历了近一个月的研究,大量的理论数据和实践证明充斥之下,张钧甫对夏虫未来的可发展型和可塑性表达出了浓厚的兴趣和憧憬。
夏虫本就是一个具有无限可能的屋中,并且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待,会让人心里充满惊喜。
张钧甫在与何信会面之后就已经离开,专心回到自己家中撰写论文,与此同时他还带走了一批成熟的夏虫,用何信和车黑姆提供的方式进行模拟化繁殖,用张钧甫的话来说就是实践出真知,论文也一定要贴合这个标准。
想要将夏虫完全的研究透彻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但目前张钧甫的论文暂时性地趋于成熟,因此举行座谈会就势在必行。
先声夺人是张钧甫的目标,张钧禄一直忙于研究,张氏兄弟二人彼此之间的争锋更像是一场你追我赶的自我证明之旅。
但何信却未曾横加干涉,因为无论东张还是西张,他们所能拿出来的东西对夏虫都是极有利的,因此何信也犯不上去干涉,陆清明仍旧忙于夏虫基地的建设,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下来,这位陆氏财团的未来继承人,已经不再是贵公子模样,皮肤黝黑,眼袋极严重,也不知到底有多少日子夜不能寐。
这日,张钧甫看着手头的论文,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这种感觉他已经多年都不曾有过,多年来张钧甫所研究的项目已经到达现实世界认知的一个高度极限,再也无法寸进,更拿不出什么具有更高水准的东西,然而夏虫却是他研究的另一个高峰。
相信只要这篇论文一旦公布于众,那么将会引来大批的拥趸和质疑声,但张钧甫却丝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只有通过夏虫来证明自己的研究成果,才是硬道理。
而这个证明的过程,将会给夏虫带来前所未有的高峰,当然,这只是刚开始!
心中憧憬着夏虫项目能够一鸣惊人,而自己也可以收获更高的荣誉和名望,赤裸裸的诱惑就在眼前, 饶是张钧甫也高兴万分,毕竟夏虫事业的发展,与自身也息息相关。
就在这时,张钧甫的办公室里走进来一个人:“师傅,有人要见您,是上一次洽谈制药业务的那个人。”
“哦?是高玉欢啊。”张钧甫对于这个人并不陌生,可以说高玉欢这个人是个极纯粹的商人。
商人重利,故而高玉欢的制药公司很大,多年来也是不择手段的蚕食掉同行,如今已是一家独大的地位。
因此,高玉欢这个人,张钧甫并不喜欢。
任何一个极重利的商人,张钧甫都很排斥,因为重利就代表着老百姓的利益将会被削减到最低,更多的金钱流入进私人的口袋,带给个人空前的财富,这一点张钧甫并不敢苟同。
“他又来干什么?”面对着高玉欢的死缠烂打,张钧甫也表现出了同样的无奈,这个高玉欢,屡次三番的找上自己,所要的不过是自己的研究成果,也就是《歧黄谱》中的制药篇。
《歧黄谱》是张家的不传之秘,但其中有些药的制作工艺和方式,放眼如今已经彻底失传,但药效是毋庸置疑的,凝聚了历代名医的心血,这些药物可以组成一个系列,而这些药的利润也将会是空前庞大的。
没有谁会拒绝这样的诱惑。
高玉欢在整合了药行之后,如今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换句话来说,张钧甫如果想要将这些心血真正的造福于民,除了高玉欢之外,已经没有了选择。
因为一旦跟其他人合作,那么势必会引来高玉欢的打击报复,也许那些药行根本无法存活下去,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高玉欢这里。
故而这一次已经彻底看透想想通的张钧甫并没有拒绝会面,而是将刚刚写好的夏虫论文放在桌子上,将自己办公室里的夏虫培养机用一块红布盖上,这才对着自己的大弟子吕梁升开口说道:“让他进来吧,希望这一次谈完之后,他不会再找我了。”
吕梁升看着自己老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这个高玉欢的确是一个重利的商人,但好在不是奸商,老师,您所求的实在太纯粹了,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纯粹的商人,《岐黄谱》是历代名医的心血,这么多年来您注解这本书,将其中的意思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不就是希望它有一天可以造福于民吗……”
“现在就是这样的机会,高玉欢是个商人,虽然重利,但《岐黄谱》却可以造福于民,老师,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希望您能仔细考虑。”吕梁升说完低着头,好似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默默地从张钧甫的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张钧甫看着走出去的大弟子,有些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无疑,自己的这位大弟子也是通明练达,洞察世事之人,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而那唯一一件如意的事,也有一块缺子。
毫无疑问,高玉欢就是那块缺子,重利之商人,前些日子张钧甫刚问过何信这个问题,生怕陆清明会成长为下一个高玉欢,但如今,真正让张钧甫担心的那个正主,已经来了。
自己大弟子的话不无道理,不能因为一个重利的商人,就将造福百姓的机会拒之门外,药理如是,做人的道理也是如此。
张钧甫既然已经花费了那么多年将《岐黄谱》给注解了出来,就注定不能让它埋没,高玉欢的制药集团是首屈一指的,跟他合作最为靠谱,其他的药行即便是能够合作,也多半不会长久。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张钧甫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就在这时,门口一声阴恻恻的笑传来:“哟,张老,你这是在感叹什么呢?依照着我看,人生得意之时,不尽人意处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