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茶楼,是黑市附近的一处场所,倒不是因为茶水有好,服务多佳,而是地理位置优越,汇聚了三教九流。
需知,前往黑市中人,身份是个入门的东西,而这些盘踞在黑市里的人,因其没有特殊的身份,故而在这惠宁茶楼里进行暗处交易,且厮混于这个圈子里的人,也晓得惠宁茶楼的名声。
熊三无疑是茶楼里类似于看客的一个角色,虽平日里张扬跋扈,但在茶楼里却是不敢造次。
他虽然是地头蛇,但茶楼里更有本地龙,以熊三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是绝计惹不起的。
当何信进入茶楼之后,大堂内找了一圈,并不见熊三的踪影,茶楼的几个看客围了上来,更有茶楼的跑堂也过来询问。
“我找熊三。”何信言简意赅。
“您是哪条道上的?茶楼里可没有上来就找人的。”跑堂的很显然也是个狠角色,长得是凶神恶煞,好在该有的礼数总该还是有。
何信看了一眼这茶楼,三层的茶楼的大厅是卡座,二楼是包间,至于再往上,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不过根据那些在街边上插标买货的人说,三楼里是个秘密交易场。
“我找熊三,有个不大不小的生意。”何信心里很清楚,熊三是个典型的市侩,那先前围困何家玉的瘦弱男人,他是一定能找出来的,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熊三做别的不能,找人却是消息灵通的很。
几个人围着何信,一打量他身上的装扮,加上气宇轩昂,看上去是个有点小身份的人,因此也并未敢为难。
只是朝着身后的那几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他就转身就走,上楼去寻熊三。
过了不长时间,熊三面色冷峻的从楼上包间走下来,看见何信正是早上让他难堪之人,顿时口气一变:“啊,是你!”
跑堂的一看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似有过节,当即招呼着几人就要上前。
何信冷笑一声:“熊三,你觉得这几个人能把我怎么样?”
熊三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一般人,更何况早上时他已经领教过何信的本事。
作为本地的地头蛇,熊三也算是有眼色之人,否则绝不可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因此就看他一摆手,几人退下之后,熊三再三打量何信:“你来找我做什么?”
何信微微一笑,脸上表情却充斥着一抹阴暗不明:“我来找你问件事,顺便送给你个不大不小的生意。”
“哦?生意?你来找我谈生意?!”随即就看熊三哈哈大笑:“好,我熊三这人如今也可以做生意,请!”
熊三如同江湖中人一般,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何信也不客气,径直上了楼。
上楼之后,就落座在这二楼的包间中,何信眉毛一挑:“我来请你找个人。”
“谁?”很显然熊三周身一震,他知道何信要找的人是谁,因为从早上到现在,道上已经有消息传了出来,早上那小姑娘前来插标卖货,看着不起眼的红锦盒子里装着的竟然是阴沉木,并且被人调了包,而且现在正在寻找托家。
似这等买卖是不可能买家自己联系人的,无论如何也需要一个托家,既是为了彼此生意之间的安全,同样也是为了货品不出问题。
而这托家必定是在当地举足轻重的人物,这可不是等闲之物,想要卖出去和买进来都需要耗费一番周折。
“早上在你身边站着的那个尖嘴猴腮的人,他是谁?他背后的人是谁?何家阴沉木的事除了那对祖孙俩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阴沉木会被盯上?”何信深深地看了一眼熊三,随即也没有再避讳什么,索性开门见山。
熊三态度略冷:“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干系?再说其中细节我也不知,那人是刘老大的人,早上那不过是一出戏而已,阴沉木的事我可不知道!”
说着,就看熊三站起身来。
岂料被何信一只手按的死死地,将他按回到座位上:“我只需要你帮我找到这个人,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好处呢?熊三虽然不是什么老大,但既然是江湖人,做事标准就两个,一是名二是钱,你能给我什么?”很显然,何信以送给熊三一笔不大不小的生意为此番谈话的契机,但说到现在熊三未见何信谈起这所谓的生意,故而下了逐客令。
“找到这个人,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不管是刘老大也好,亦或者是其他人,今天之后就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你,既然卷进这件事里,想必你也是个牙行的中间人吧?”何信的目光很是敏锐,似熊三这样的人,既然是地头蛇,总要有个正经行当。
没错,熊三就是一个掮客。
只不过是很低级的掮客,根本未入流,他口中的刘老大才是这行当里顶尖的人物,在当地也颇有名气。
盯上何家正是刘老大背后的主顾,而刘老大也通过各种渠道搞到货,正当渠道搞不到,不是还有其他的灰色渠道?
总之一句话,背后主顾付了佣金,下面人有货要出,刘老大就充当掮客,下联系人,上赚丰厚的差价。
熊三有些惊讶,随即深深地看着何信,有些不相信。
没错,何信的手段熊三见过,那可是能把铁棍掰得如同面条一样的恐怖存在,单就这份武力来说,熊三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何信所要面对着的,是以刘老大为首的掮客团体,其手下也有不少混江湖跑场子的,好汉还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更何况何信是单枪匹马?
在这一瞬间,熊三有些失神,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即咬着牙想要堵一把:“我会顶替刘老大的位置?”
“对,并且你会比刘老大还要出色,这一点我保证。”何信似笑非笑的模样让熊三一阵心惊胆战,这年轻人面容虽然和煦,但熊三隐隐地感觉到这不是一个普通人物,就像是看不穿的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