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办公室,李沐风就嚷嚷起来:“你把我可害惨了,现在大肥脸他们都被抓起来了,我连工资都没拿到,江湖规矩我可向你要求救急,我也不要什么盘缠,你就随便给口饭吃吧。”
说着话,李沐风眼珠子乱看了一通:“这里还不错啊,是修瓷器的吧?”
胡斌乐了,这人怎么看都像是个傻缺啊,他很想问一声:“信哥,你从哪里找来的?”
何信还真不知道有这规矩。
他的师傅隐姓埋名一点江湖事都没说过。
他看看胡斌,胡斌也是一脸的傻乎乎。
“早年间是有这规矩,要是同道中人没有什么大仇怨,却砸了对方的饭碗,被砸的人可以要求补偿,一般处理都是一笔赔偿礼送出境,规矩高点的可以先请一顿,让老辈做个见证,规矩差点的也必须道个歉,赔点钱。”
何信这才注意到来人样貌堂堂,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身阿曼尼就显出不俗来。
他看看孙益根,这人是孙带来的,应该不会是什么不明底子的人。
孙益根点点头:“王朗,这是我一朋友,找你有事,待会再说。”
他这样郑重其事介绍,显然是有分量的人,何信看着他等他有没有下文。
王朗指指李沐风:“这位朋友,看着是练八极拳的,不知道哪家的?居然还将老规矩,那么不出黄、包、齐三门。”
李沐风一惊:“你居然能看出来?”
王朗笑笑:“我不是看出来的,我是猜出来的,八极拳在北方几位流行,学的人无数,不过正宗字号拢共不出九门,有几门都与时俱进了,比如接戏、做指导还出书拍教学视频的显门,再比如将武馆开到欧洲的开门……”
听王朗这么年轻的人如数家珍,旁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王朗面不改色继续说:“比较保守的无非是和门和守门,还有现在已经难觅踪影的创门,前两门的祖训是守在师门附近,不让惹是生非,现在的话说就是八极拳的基本盘,后一门因为神枪李书文而闻名于世,但是……”
这一声但是,让人更期待了,可是李沐风却是紧锁眉头。
“但是,成也萧何败萧何,李书文三个著名的徒弟分别是三个方面领袖的保镖,因为建国之战曾经对立,所以创门又称枪门,建国之后很快销声匿迹,仅留海外的部分,而且不承认国内有创门。”
话说到这里,李沐风已经抱着头嗷嗷叫。
任谁都能猜出来,他就是国内创门的弟子。
何信突然看了一眼孙益根,孙益根下意识的摸摸胁下的枪套。
创门大宗师李书文,不仅是八极拳大宗师,还练得一手好枪法,创门之所以称之为枪门,那是因为创门子弟都必须练枪,国内除了军人之外谁能做到这点?
所以猜测,创门子弟要么被收编成秘密部队,要么就远遁海外。
李沐风是哪冒出来的?之前又混在特殊场所,会不会是江洋大盗,杀人亡命?
何信突然笑笑:“好,那你就留下来,不过要和他们一样干活,这里可不能养闲人。”
李沐风一拱手,就冲出去了。
“他不会溜了吧?”
“那是,他一定不能吃苦。”
“我觉得,他这种高手怎么肯在这里干活呢?”
“你们是不是太闲?”何信有些怒意了。
不过小安指指时钟:“其实吧,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何信没好气的说:“还不赶紧下班!”
高平放嗷嗷叫起来:“今天还吃火锅啊!”
于是何信眼看着这些人在隔壁支起了桌子,端出来火锅,小安去择菜,高建东开始从冰箱里拿出肉卷切片。
“你们……”何信都看呆了。
胡斌笑笑:“这不是都住着后面,小安她临时负责伙食,这些人里就我会做饭,总不能天天吃胡辣汤什么的,小安就想起来吃火锅……今晚你要不也在这边搭伙,我再去买点熟菜?”
何信也是服了他们,原本因为拆违,小安和小敏没法住进高家小楼,于是就临时住在工作室里,三只熊也跟着过来住在另外一间,胡斌原本白天到学院去做保安,晚上住在这里守夜,这两天居然磨合成一个大家庭了。
看了一眼孙益根,何信挥挥手:“算了,你们吃吧,不过明天三个小孩子过来听课,教室都准备好了吗?”
这事是何信拜托刘池做的,刘池不在,所以何信问问。
“早好了,就在隔壁呢。”
听胡斌这么一说,何信就拉着孙益根先过去隔壁看看,王朗居然也跟着过去。
这个隔壁指的是洛尘工作间的隔壁,本来是准备做陈列室的,不过现在第一批黏合的瓷器还在等着干,就放在外面架子上,这间屋子就被用来当作家教的教室。
桌椅居然买了六七套,还有黑板,刘池居然还弄了一套投影设备,孙益根看了很满意。
何信没注意到的是王朗居然也认真仔细地看了,眼神里还有赞许的神情。
回到办公室,何信将其他人都赶出去,就留下孙益根和王朗。
“你是……”
王朗也是一拱手,径直在何信的椅子上坐下:“我是来要个说法的,断人财路就喝杀人父母差不多,你断了我的财路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
何信立刻急了,孙益根一把将他拉走。
“孙哥,你从哪里给我找来的麻烦啊?”
孙益根一摊手:“我也没办法,他参股的校园贷因为你的关系被直接查封,损失惨重,法人被抓进去了,他虽然没事,可是没了好大一笔钱,直接找到我这里,我就……”
何信怒了:“你就带他来找我的麻烦?”
孙益根笑笑。
“你还笑得出来?”
“我还能害你吗?你可是我师弟啊,放心吧,他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是来认识你的,他本来可能对付你,不过他父亲说了句‘焉知非福’,他查到我和你关系好,就托我过来找你见一面。”
何信还是没明白过来:“他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