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带了点波斯蓝绿釉回来,准备先在碎瓷上做做试验。
果然夏虫卵碾磨液和瓷粉、波斯蓝绿釉料也能完美结合,而且通过千倍微观观察,能够产生一层薄膜将釉料和瓷胎隔绝开来。
只是手头没有更多资料,这令何信有些为难。
何信请教了龙剑铭。
“你外语不是不及格吗,这就没办法了,世界上现代瓷器研究可不止我们一个国家,欧洲好几个国家都有非常不错的现代瓷器科研产业链,亚洲的倭国、棒子国、越猴国也有,倭国甚至制陶、珐琅彩等上面科研投入不比我国差。泥猴国、阿三国在制陶上也有一些成果。”
何信肺腑间顿时有一股气闷住了。
原来自己一直是只井底的青蛙。
龙老爷子笑着拍拍何信的肩膀:“知识的学习永无止尽,眼界和格局也不是一天能够提升的,你的起步不低,慢慢来吧。”
何信何尝不知道这种道理呢,不过此时此刻,何信却不认同龙老爷子的话,能力有多大,心胸就应该有多大,眼界和格局必须跟上来。
自己又异能在手,学习不是问题,记忆不是问题,甚至实践也不是问题,那么怎么去获取知识,怎么去提升眼界和格局就是自己的问题了,必须尽快做到,这才能将自己的超于常人的能力发挥更大的作用。
何信又分别和周子耒和俞晴通了电话。
两人都对何信的快速成长感到欣慰,周子耒当晚给了何信一封极长电邮,里面包含着周子耒熟悉的领域很多海外的学科前沿论文的索引,以及大量的链接,并鼓励何信担当起研究室项目的重任。
俞晴则发给他一大批书目,是俞晴从各个渠道收集到的,也包括专用的语言类的工具书。
何信发现自己好像窗口开的太大了,这些书和链接,就是一年也不一定能翻一遍,别说是读懂读通理解明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除了工作之外,何信几乎是埋头书海里,经常看到他一手快速地翻动着外语的工具书,一手滑动鼠标,在电脑里查阅海外的资料。
好在俞晴的办公室和龙剑铭的隐龙院都有特殊的网络接口,可以不用翻墙,就出去查看各种外界的资料信息。
当晚,何信自然是什么也干不了,只是利用剩下来不多的夏虫卵做了一些药剂。
第二天一早,马平平才进入研究室,就看到除了两个勤快的临时工在打扫之外,何信已经在调配釉料。
“你这样是不行的,这种绿釉很难弄的,要不你先看看我这边的资料?”马平平一边换着工作服,一边鄙夷着何信的做法。
何信没理他,很快用自己带来的药剂配好釉料,开始上釉。
除了笔筒和镇纸需要调配其他釉色画上图案和文字之外,其他都是单色上釉烧制即可。
一转眼功夫,第一炉就准备好了。
马平平一直等着何信开口要自己帮忙,可是一转眼何信都釉色都上好了,这让马平平很不满。
“你釉色行不行啊?别到时候毁掉了瓷胎……”
“没事,我用了一种新的辅助材料。”何信很轻松的说。
马平平和他身边的临时工都觉的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何信是谁,他们这些考古系的“老生”都知道,一个埋头读书却连研究生也考不上的超期本科生,也就和临时工差不多的角色,要不是走了狗屎运被校长选为秘书,这里的人都可以无视他,现在居然他居然公器私用做了瓷器不说,还使用了新的辅助材料。
就好像部队里的军人听说走后门上来的政委要参加狙击手精英比赛一样。
你行吗?
你能干什么呀?
什么新材料啊?我们做科研工作这么多年都没听说有什么新的辅助材料,你一个本科生,一个合同制行政岗居然说有?是你逗我呢,还是你逗我们呢?
马平平很想不同意何信的作品入窑,不过官大一级气死人,最后他妥协了:“你真的直接成品入窑,不试一两窑?”
何信坚定的点点头,他对自己的配方有信心。
信心来源于之前多次的修复配比,以及他的微观上釉。
确信形成了一层隔绝膜之后,烧制就成了很简单的事情。
在火口观察了十几分钟之后,马平平看不过去了:“你怎么回事,想让自己变成瞎子吗?”
何信这才发现自己连个墨镜都没戴,心想不能骇人听闻吧,他立刻从善如流,去准备第二窑。
两套文房用具,何信用的是研究室里三台小窑炉中的一台,必须要烧制四窑。
第二窑也是瓷器,第三窑何信准备上刘正奇要的景泰蓝。
何信再次调配釉色,马平平又忍不住了:“何信啊,你这是存心想毁掉自己的杰作吗?”
“叮——”电窑炉已经到时间了,这种很先进的控温控时窑炉就跟傻瓜式的一样。
“可以出窑了,你不过来看看吗?”
何信冲马平平眨眨眼。
这个已经换洗一新的络腮胡大叔嘟哝道:“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哪里来的?”
两位都是领导,开窑这种活自然有临时工干。
一个文保本科毕业生突然惊呼起来,他的手一抖,差点把架子弄翻。
出现在人们眼前的瓷器,几乎可以称之为“完美”。
翠绿色的釉色亮晶晶的,每一个器具都是漂亮的颜色,就好像用绿色翡翠做出来的一般。
这还是刚才那些瓷胎吗?
要不是亲眼看着出炉,马平平等人都会以为这是换过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简直……难以想象!”马平平看到架子上的瓷器之后,咽了下口水,就像上去摸一下,是不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
“马师兄,你能不能让一下啊?”临时工差点被热浪烤焦了,只好出声提醒。
马平平瞪了一眼临时工:“仔细点,这种精品你一辈子能开几回?下次我自己开。”
旁边一个临时工连眼珠都快掉地上:“马师兄,大哥,下一窑让给小弟吧?今晚上我请你一条龙……”
马平平恨不得想揍他,这能乱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