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寿礼也多是各种碗,有粉彩的、青花的、有景泰蓝的、有倭国瓷、法国瓷还有比较罕见的天竺瓷,也有烂大街的海捞瓷和民国瓷。
司徒容似乎很高兴看到那么多的瓷碗。
俞晴趁机提到了何信,说了一通好话,也表达了想把丈夫学生变成自己弟子的愿望,然后就看着司徒容,等老先生答复。
司徒容的做派都是很传统的,在没有他首肯的情况下,徒弟是不能收徒的,不过俞晴是个反面例子,她从没收过徒弟。
这样一来,其他师弟师妹也不好意思收徒,所以俞晴急于收个徒弟,又不肯将就,于是何信就成了唯一选择。
司徒容打量了一下何信,他已经认出了何信,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子既是龙剑铭的秘书,又是周俞夫妻俩的学生,为什么会去潘家园卖碗。
“呀,你不是龙剑铭的秘书吗?怎么又是俞晴的弟子啊?”不和谐的声音出现,林素颜在司徒容身边插两句嘴。
“这话你可以直接问我。”龙剑铭慢慢站出来:“我这个秘书本身就是考古系的高材生,我的礼物也是他修复的。何信,还不赶紧拿出来。”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何信。
何信心里暗暗叫苦,事先龙老爷子可没交代什么,总不能假的真的都送出去吧,这一堆瓷碗已经够儿戏了,龙老要是大白菜一样拿出七只瓷碗,岂不是看着像是戏弄司徒老先生。
尤其是何信不仅仅龙老爷子的秘书,还是俞晴丈夫的学生,这身份就让河西为难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何信只好一只只的往外拿瓷碗。
“哟,这富贵牡丹不错啊!”
“哈哈,是一对,一只还是挺多见的,要是能凑出一对来就不容易了。”
“这对瓷碗看着像是官瓷精品啊。”
“龙老这是……怎么还有?”
“三只……四只,我勒个去,这是打劫了哪家古窑吗?”
司徒容徒然变色,他看向龙剑铭,可是龙剑铭不搭理他的目光。
林素颜更是脸色铁青,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这什么人啊,居然能拿出来这么多的古瓷碗?
七只式样各异的瓷碗被一字排开在大供桌上,其他的瓷碗顿时失色不少。
“何信你怎么回事,怎么连做研究用的赝品也拿过来了,赶紧拿走。”龙老装作发怒的样子。
赝品?假的?
怎么可能?
这是所有人第一时间产生的疑问。
因为胡斌的古法非常高明,这些瓷器单从拼接手法上来讲是非常高明的,远胜于市面上粗制滥造的赝品,再一个就是这批赝品的基因比较好,不是宫廷官瓷就是民窑精品,哪怕是民国瓷也多是静远堂之类的定制瓷器。
远比供桌上玲琅满目的各式瓷碗要古朴的多。
这里面居然还有赝品。
有几个“寿礼”比较粗糙的,两厢一比,都不如这七只,十有八九是假货咯。
龙老呀,你这是要来打脸吗?何信第一眼就看出来不对来,他用透视异能扫了一眼,就看出名堂来,显然这供桌上很多是赝品,有些赝品制作者的手艺甚至比胡斌还潮。
何信猜到龙老是是知道这种情况的,所以故意让自己拿着真品和赝品过来,就是为了揭穿这些人的嘴脸,他只是想不通,龙老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他想要帮“老朋友”认清这些鱼目混珠的家伙?
何信的目光巡视了一番,发现这些送礼的人有的凹胸叠肚的像是做生意对的,有的木楞木楞眼睛里却充盈着贪婪。
想起俞晴提到过司徒的字经常被人不用润笔就换走,何信知道了司徒容恐怕是真心不太懂怎么鉴别古玩,像上次在潘家园那样,司徒容对于古瓷最擅长的是掉书袋而不是鉴定。
赝品?司徒容脸色愈加凝重,他一脸幽怨的看着龙剑铭,好像是被抛弃的原配。
这时候,龙剑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好了,把赝品收起来吧。”
“慢着!”林素颜脸色铁青的质问道,“龙老,我对你很尊重,可是你这是什么意思,拿几只赝品出来戏弄在座的诸位吗?”
眼看着自己心仪的男人被打脸,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林素颜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身边的司徒容在颤抖,因为生闷气而颤抖,这还是林素颜追逐偶像近二十年第一次感受到。
司徒容是著名的书法大家,在文化圈子里声名卓著,地位尊崇,何时受过这样气。
林素颜怨忿龙剑铭的同时也恨上了眼前这个小子。
龙剑铭和何信两人居然这样对待司徒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司徒容的寿宴上,狠狠削了司徒容的脸面。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你已经确定这些碗是赝品,就请给我们讲解一下吧,也省得以后我们上当。”
林素颜这话绑架了在场的其他人,这话一出口直接把何信给架在那里。
何信也不傻,他想了想拿出手电来:“这些赝品其实有迹可循的,比如这只远看非常完美,近看有些裂纹,但是瓷器有裂纹不算什么,主要是这些裂纹有些不规则。”
手电加上放大镜的关系,一只赝品还真是无处遁形。
“再看这只,上面的部分也是很漂亮,一点看出来,其实呢,一照就原形毕露了……大家看……汝南瓷器工艺品厂……”何信慢慢放下一只,看到众人眼睛都直了,“哎呀,我拿错了瓷器……不好意思。”
整个大厅安静的落针可闻。
林素颜目瞪口呆,因为何信拿错的正是她献上的寿礼。
何信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好像手足无措。
龙剑铭耸耸肩,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徒。
俞晴心说,这小子算是借机成名了,虽说成名需尽早,可是现在……她心里担心的很,一定是为了刚才的事,何信这是当众报复呢。俞晴觉得何信是被龙剑铭“带坏了”,居然会玩这一手,还装无辜,装胆小。
其实何信心里更多的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