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秦真酸楚无比的说:“可以的,只要你爱我!”
宋以真抿了抿唇:“也是老天爷磨人,我当初嫁给你,是想杀了你为师傅报仇。可后来苏越泽让我失忆,我又爱上了你。若没有这份情爱我们只能是仇人,但如今,爱恨情仇都夹杂在一起,我怨恨你,也怨恨我。”
她凄然一笑:“我爱不起你也狠你,但又舍不得杀了你。”她伸手锤着心口:“所以我只能离开你!”
秦真心里一缩,神色绝望地盯着他:“那孩子呢?孩子没娘又该怎么办?”
宋以真说:“孩子就当老天送给你我的礼物,是我对不住他!”
“我看你是妄想。”秦真豁然挺直了背脊,目光咄咄地盯着她:“你好残忍,若我不曾爱过也罢。偏偏你让我尝过了滋味,又要抛弃我、离开我。”
秦真捂着脸,崩溃哭:“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宋以真指尖颤了颤,秦真在哭,多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会哭。可是他一步步把她推开,明明是他当初太过残忍,怎么又来指责她?
她以后要怎么和他生活?
想起来他们在一起,踩着师傅和荷姨的尸骨便觉寒冷彻骨。宋以真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秦真从指缝里看她,眼泪滴了下来,滑落在了她手上。
宋以真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变得又冷又硬:“我喜欢的秦真是个攻于心计的人。“她看着他苦笑:“是我的喜欢,让你镀上了一层金身。但这改变不了你的本质……”
她的话让秦真从内到外都冷到了极致:“你当初算计的时候,难道不曾想过我?”
她声音冷静,低沉缓慢的一字一字质问着秦真。
秦真瞳孔一缩,宋以真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的吓人:“你想过,或许也害怕过,但你算计了,如今又要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的留在你身边。”
宋以真嘲讽一笑:“你所依仗的不过是我爱你,我舍不得离开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作所为在凌迟着我,凌迟着我对你的感情。”
她静静地看着秦真,看着他在悔恨和自责间痛苦挣扎,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始终没有良知。
她垂下脸,盯着龙袍上的盘龙纹,伸手轻轻抚摸了片刻。
“你若怜惜我,请放开我!”她放柔了声音:“秦真,若不想我被囚禁在你身边,抑郁而终,请让我离开好不好?”
“你妄想!”
秦真蓦地放下手,通红的眼地射出犀利的寒光,他紧紧抓住宋以真的手。用尽了所有力气的打手,宛如结着一层寒霜的铁链,死死的拴着她。
宋以真嘴角翘出一抹微笑,却有鲜血从嘴角流出。
在秦真担忧的目光中,她缓缓一笑:“带我回去,或者让我死在你面前。”
“你……你……”
秦真激愤地盯着她,精致俊美的容颜因她一心求死而变得冷冷然。他咬牙切齿的说:“你狠,你不过仗着你就是我的命罢了!”
他松开手,神情决然地从马上跳下来:“好,我让你走!”
他站在原地,没有抬头去看她!
宋以真坐在马上,觉得浑身上下都冷的很。时间像是在两人之间凝固了一半,良久之后,才听宋以真说:“一别之后,望君珍重!”
秦真浑身一抖,耳旁已经传来她打马离开的声音。
她就这样走了?
秦真不敢抬头,怕自己忍不住留下她。这样一来,便是将她的命留下来了!
他站的笔直,漫天的阳光中,他怕自己稍微颓一点,她离开时回头便见着他狼狈的身影……
这是他仅剩的一点骄傲!
风吹着宋以真喘不过气来,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用力握住缰绳,脚下一踢马腹,坐骑立马嘶鸣一声,急速奔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看见焦急等在路边背着药箱子的薛兰,宋以真这才勒停坐骑。
薛兰赶紧奔过来把全身虚脱的宋以真扶下了马:“东家,你没事吧?”
宋以真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丸,薛兰赶紧帮着她倒出来,喂了一颗在她嘴里,用温水服送之后。
宋以真这才轻声道:“刚才情绪太激动,导致毒发了。”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能威胁秦真让她离开。
她苦笑一声,从薛兰怀中坐起来,看着不远处停在河面上的船只说:“扶我上去。”
“咱们不等大公子了吗?”薛兰一边扶着宋以真往船那边去,一边问道。
宋以真摇头:“大公子有他自己的事情,不能一直为我奔波。咱们不等他了。”
“可……可……”薛兰欲言又止地盯着宋以真,好一会儿才弱弱问道:“大公子帮助你逃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宋以真沉默了片刻,看着越来越远的河岸,摇了摇头,轻声道:“他不会。”
秦真是个好皇帝,不会杀有用之才。更何况,宋以真抿了抿唇,有些自嘲的笑,她明明离开了,却还要留下一封信让秦真对她的人好点儿。这样算起自己大约也是利用了他的心软吧?
薛兰一听,放下了心:“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宋以真望着广阔的天空,缓了缓,才轻声道:“悬壶济世?四处行医?”她苦涩一笑:“我也不知道,总之咱们先四处走走。天下那么大,总要见识见识不一样的风情人土对不对?”
薛兰听着向往:“还有东家你身上的毒,得想办法解开才行。”
宋以真微笑点头,‘生死相随’她总会想出解它的办法!
清澈的河水映着蓝天白云,高高的芦苇荡随风发出阵阵沙沙声,此情此刻,薛兰很想唱一首歌儿,但看着闷闷不乐的东家,她抿了抿唇,从包里拿出一本医书递给宋以真。
宋以真接过医书,下意识就翻开看了起来。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有多大的烦心事,只要翻开医书,她都能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