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以真很让人把成家的车夫送回去之后,便拿着一把小锄头去药园子里除草。
红纤怕她蹲着难受,特意找来一根小凳子让她坐。
而碎雪直接说:“放着我来。”
宋以真笑着摇头:“有些事情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乐趣。”
碎雪深有同感的点头:“比如杀人!”
“…………”
宋以真觉得这天没办法聊下去了。
除草制药,一天转眼就过了。
晚间宋以真躺在床上,觉得最近的日子过的委实平静安逸。
深夜的时候,宋以真正在熟睡中。
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睁开眼睛,隐约能看见窗外还有火光。
“外面发生了何事?”她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是夫人上次救过的那个孕妇,听说夜里忽然见了红,想求夫人去看看。”
宋以真一听,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告诉他们,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红纤让碎雪出去传话,自己上前服侍着宋以真穿衣服,又背过宋以真的药箱子和她一起出去。
“快别哭了,一边走一把情况告诉我。”宋以真喝制住哭哭啼啼的老妇人,面色沉凝的道。
听了宋以真的话,那老妇人这才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灰尘都不拍的凑到宋以真面前说:“造孽啊,晚上我儿子从外面喝了酒回来,就……就要睡他媳妇儿,这不才流血了!”
宋以真闻言面色一沉,她第一次去看病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同房,不许同房,那男人喝了两口酒怎么就忍不住!
她脚下加快了速度王外面走去,那妇人已经怀孕快七个月了,若不快点赶过去只怕有生命危险!
宋以真脚下速度越来越快,几乎都用跑的。耳边忽然传来碎雪的声音:“夫人,奴婢抱你过去。”
紧跟着就觉得身子一腾空,她惊呼出声,抓住了碎雪的肩膀,这时碎雪已经足下一点,施展着轻功往外面飞去。
夜晚的风景快速往后退去,等宋以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那孕妇的家里。
此时那孕妇正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他男人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脸都吓白了。一见宋以真立马露出‘谢天谢地’地表情:“夫人,求你快看看我媳妇到底怎么样了。”
那男人说话间一股酒气直冒,熏的宋以真差点干呕。
她压下想吐的感觉,拿过桌上的油灯快步走到床前,看清楚那孕妇的情况,脸色立马一变,:“碎雪去烧开水,记住,锅多刷几遍。”
“夫人,我媳妇儿到底怎么样了?” 男人焦急的不行,此时他媳妇儿已经痛晕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去找几块干净没用过的布巾和一坛烈酒过来。”宋以真往孕妇嘴里塞了颗救命药丸,手脚麻利的脱了那妇人沾满血迹的衣裳,头也不抬的道:“想要你媳妇儿活命,动作快点!”
男人立马转身出去找东西,宋以真则给孕妇施针先稳住血崩的情况,把孕妇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再做其他打算。
就在宋以真全神贯注的救治孕妇的时候,一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忽然从床下钻了出来,伸手劈晕了宋以真,扛着她就钻进了床下,从昨天挖好的地道中快速离开。
等红纤带着孕妇的婆婆赶回来的时候,只见屋内的床上躺着生死不知的孕妇,而宋以真早已经不知去向。
坏了!
红纤心中一惊,夫人被人绑走了。
“碎雪!”红纤大叫着跑出去:“夫人被绑了,快带着人分散去追!”
碎雪听了脸上闪过一丝杀气,赶紧回宅子带着人马去追,出庄子的路只有一条,等追上他们,一定要杀个片甲不留。
红纤为人机敏,不过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她们后脚跟来,却没遇见绑走夫人的人,那肯定夫人是在屋子里消失的。
想到这里,她连忙反身回去查看屋子的异状。
那老妇人见她进来,遇见救醒似的扑上去:“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儿媳妇儿。”
宋以真被绑,红纤也不复先前的温和,她杀气凌凌地盯了那老妇人一眼,吓的她浑身一抖,竟然当场失禁。
红纤扔下一锭银子:“带着你儿媳去城里找大夫。”
紧跟着目光就落在床幔有异的角落,她眉头一皱,拿过油灯弯腰一照,豁然发现床下有个大洞。
她目光一喜,连忙跳了下去。
红纤顺着地洞找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扛着宋以真穿过松树林,消失在了山野之间。
官道虽然只有一条,但山野小路不知几凡,玉夫人早早就有备而来。碎雪带着人追出官道,只截到一辆拉着粮食进城做买卖的农民。而红纤则在追到松树林的时候,被另一组脚印迷惑了视线,追丢了踪迹!
山野当中的某一条密道里,打扮妖娆的玉夫人蹲下身子,满意至极的瞧着被五花大绑的宋以真。
在她身后站着刚才绑走宋以真的那个男人,他把手落在玉夫人肩上,缓缓摸向那一片软白酥软的胸脯,嘿嘿笑道:“为了你,唐爷我可是把逃命的穴道都交出来了。”
他手中微微一用力,握紧了玉夫人一只酥-胸,贪色笑:“你这小娘们儿,今儿还不让我尝一尝。”
玉夫人随着他的动作闷哼一声,手中的丝巾轻轻甩在他脸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要赶快把人带到汴京城。到时候你还怕捞不着好处?”
这个自称唐爷名叫唐吉,祖传倒斗,但他早年犯了事是个潜逃在外的杀人犯。这样的人本该被抓起来,但玉夫人觉得他有用,就给当时还当官的吴长吹了枕头风,把他给留了下来,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唐吉闻言咧嘴一笑,低头在玉夫人胸-脯-上啃了一口,这才说:“我感觉这小娘们儿不像普通人,咱们做事最好再隐蔽些。”
玉夫人翘唇,她早就从邓有才对着女人那小心翼翼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什么。但查来查去都没查出个所以然,于是她便以为邓有才有什么把柄落在这女人手里了。
玉夫人瞧着胸前的牙印冷冷一笑:“放心,此时我早就有安排。”
话落,她垂眸盯着宋以真姣好秀美的脸,这个女人可关乎于她以后的好日子,不能在路上出任何差错。
夜色漆黑浓重,好像是谁把墨汁打翻,洒在了天空一般。
宫内,东厂。
秦真得知宋以真失踪的消息,浑身杀气一重:“传令下去,严密彻查开县周围的城池,尤其是往京城的几座城镇,凡有疑者全都抓起来!”
他面色阴鸷的朝太极宫而去,步履匆匆中带着一丝一丝仓皇。
一路上他脑中闪过许多猜疑,会不会是新帝知道了他的事情,让人把宋以真节奏来威胁他?或许是华相知道他算计的那些事,所以想釜底抽薪让他方寸大乱?又或许是华恒在庄子上见过宋以真,得知了她的身份,所以绑走她想和她双宿双飞?
各种猜疑一个接一个地从脑子里闪过,来到太极殿之前,立马有侍卫迎了上来:“不知督主可有陛下召见?”
秦真颔首,望着灯火通明的太极殿,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他睨了侍卫一眼,越过他上了台阶,踱到太极宫前。
宫门外站着的侍卫,虽然穿着飞鱼服,带着绣春刀,可并不是他东厂的人。
锦衣卫柱子似伫在那里,见秦真上前,身上的杀气重了一分。这些带刀侍卫乃新帝阴劭元最后的屏障,听着从宫殿内传来的嬉笑歌舞之声,秦真的心思忽然就镇定下来。
他看了眼殿们,依稀能看见美人儿曼妙的身影投影在上面。秦真压了压眉,转身往回走,身后的番子立马跟了上去。
“去彻查新帝和华相最近来往信息……”顿了顿,他又道:“放出话,说夫人身子不适,最近不医治病人。”
走到暗处,秦真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太极宫,继而转身大步离开。
宋以真被绑失踪一事,秦真想过很多种可能,偏偏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但往往都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东厂督主雄心谋略,谋的是天下大事,自然不会将宋以真失踪的事情同玉夫人这种蝼蚁联想在一起。宋以真被玉夫人派人掳走一事,便这么阴错阳差的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