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说了那些债我都会还的吗?你给我一点时间。”
童姨母冲她吼道:“你懂些什么!?等你还,等你还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童诗涵几乎被她吼的愣住了,她不明白,前一秒还因为疼惜她而掉眼泪的她,后一秒怎么就能为了钱冲她吼叫。
那不过是一点钱罢了,即使是一笔数目很大的钱,也只不过是钱。
寒咧看童诗涵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不由得心疼起来,对童姨母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童姨母被寒咧用话噎住了,没得反驳,只好冲着童诗涵发脾气:“你看看,这就是你选的老公!借几个钱给我去还债都不舍得,你还指望他能对你多好么?”
童诗涵冷笑一声,不再搭理童姨母,自顾自的往医院外头走。
才走了没两步路的距离,就听见身后传来童姨母的哀嚎声,听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童诗涵忍不住回头,却看见姨母正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嘴里还不停地嚎叫着:“帮我!给我药!”
童诗涵猜到姨母这是毒瘾发作了,急忙上前把姨母扶了起来,却不承想童姨母张嘴对着她的手腕就是狠狠的一口。
一旁站着的寒咧见状,赶紧把童姨母扯开,细细查看童诗涵的伤口。
“她吸毒了?”寒咧问道。
童诗涵避开寒咧探寻的目光:“…救人要紧,先找医生吧。”
“找什么医生?她这是毒瘾犯了,找医生有什么用?”寒咧对童诗涵的不坦率很是有几分不满:“怪不得她一张口就是那么多钱,还有人上门来讨债,原来是碰了毒品。”
童诗涵说:“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她难受不管吗?”
寒咧深吸了一口气:“送戒毒所吧。”
童诗涵有些不可置信的问:“现在?”
寒咧点头:“否则她清醒的时候你怎么送她去戒毒所?想来也知道她绝对不可能主动去的,难不成你还打算帮她去弄毒品不成?”
童诗涵心里知道寒咧说的对,可是她在情感上,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寒咧说到自己姨母时候的嫌恶语气:“我知道了,你去给姑妈……给李郁琴送早餐吧,今天早上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寒咧听出童诗涵不开心,却也知道,这种时候让她自己安静的效果,远比他缠着童诗涵更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拎着保温桶就转身上了电梯。
一出电梯,寒咧就给自己的特别助理打了电话:“喂,你现在放下手头上所有的工作,找两个力气比较大的人立马赶到医院来,童诗涵那儿有点麻烦,你快点儿的。”
寒咧来到病房的时候,李郁琴正半倚靠在床头翻看着一本《追忆似水年华》,可能是因为许多年都沉睡着的缘故,她整个人的气质当中,依旧有着一股子不谙世事的少女般的纯净感,容颜也并没有因为岁月而衰老,反而给人感觉和年轻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李郁琴见寒咧来了,微微笑了下:“咧儿来了啊,快坐。”
寒咧依言坐在了床边的陪护椅上,边替姑母从保温桶里把粥盛出来边说道:“姑妈,你病才好,就别老看书了,看书伤神的很。”
李郁琴笑着戳了戳寒咧的额头:“你啊,怎么还和小时候似的,还这么不爱读书。”
寒咧见姨母心情不错,也就顺着她撒娇:“我就是不爱读书嘛,反正有您在,我读不读书都有您罩着我呢。”
“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没志气?”李郁琴佯怒着说道。
寒咧笑了笑,说道:“姑妈,其实,这些年我书念得不错的,真的。”
李郁琴听寒咧这么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好,好,好,我的咧儿长大了,真好。”
这一头的病房里正上演着母子情深,而另一边在医院大厅里,寒咧派来的人还没有赶到,童诗涵一边用力的抱住姨母以确保她不会突然冲出去伤人,一边一个个的对这那些对她们指指点点的路人们狠狠的瞪回去。
毒瘾这种东西,一旦发作了,没有毒品做解药的话是很难度过去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原本下过决心想要戒毒的人最后都又复吸了的原因。
童诗涵本来也只是一个四肢纤细的女孩子,又和姨母缠斗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体力不支了,在童姨母第五次咬上她小臂的时候,她一个不留神,手松了松,童姨母就趁那一秒钟的空隙,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霎时间,整个医院大厅里只听得见来来往往的人们恐惧的尖叫声。
童诗涵也顾不得那许多,连忙跟着姨母跑了出去。
“姨妈!姨妈!姨妈!”童诗涵边跑边喊道。
可前面的童姨母却充耳不闻,也是奇了,明明刚才那么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嘶吼的女人此刻竟然跑的那么快,童诗涵连追都追不上!
童诗涵追了许久,姨母却只是越跑越远。
童诗涵没办法,掏出手机想要叫人来帮忙,手指在寒咧的号码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拨出去。
就在童诗涵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童诗涵,你在哪儿呢?”
童诗涵听到电话那头江锦州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说:“江总……我姨妈,我姨妈找不到了……她不见了……”
江锦州听见她哭,明显也慌了神:“你先别急,我马上就过来,你站在那儿别动。”
童诗涵点头,而后突然想起点头江锦州看不见,又说:“好,你快点儿来。”
然而,在江锦州赶到之前,寒咧派来的人先到了。
童诗涵见他们一个个强壮彪悍的样子,以为是绑匪一类的角色,对他们吼道:“你们谁啊?不许过来!不许靠近我!”
那群人显然蒙了一下,但很快为首的那个就反应了过来:“童小姐,是寒先生让我们来的,他担心你会遇到麻烦,一个人处理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