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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刘元的话吕雉更是高兴地笑了,走过去拉过刘元,“可是也欢喜?”
  刘元想了想认真地道:“确实也是欢喜,阿娘知道的,从前我有很多想做的事,却因为父皇总是没能做成,听到阿娘说支持我,我自然欢喜。”
  伸出手抚过吕雉,想着吕雉这一辈子一直忍着,忍到了今天,哪一样都不容易。
  难得扬眉吐气一回,看着吕雉眉宇间的郁气尽散,这是最让刘元高兴的。
  “好,你高兴我也高兴。”能叫刘元高兴,吕雉更欢喜了。
  “只是纵然盈儿许将国事都让阿娘处理,凡议大事还是应该让盈儿知道,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我们把盈儿当成傀儡,阿娘虽是代子行政,却无意让盈儿成为一个傀儡。”
  与吕雉提议上来,吕雉想了想道:“你说得对,确实该如此。盈儿是皇帝,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皇帝的事实,凡临大事,就算要做决定也该让盈儿知道。”
  有些矛盾从一开始就杜绝,也就没有人可以挑事了。
  刘元不希望吕雉到最后迷失了本心,成为一个只喜欢权利的人,刘盈是皇帝这件事,在她们因为刘元是皇帝而得利的情况下,便不该忘记这件事。
  关于盐利还有兴建书阁与学宫的事,刘元大意和吕雉提了提,吕雉得知刘元已经和刘盈提过了,而刘盈的意思是全按刘元的意思来办,吕雉道:“此事你打算如何开展?”
  刘元想了想道:“先将盐田都开辟出来,将平价盐推行至整个大汉了,再提盐以官营一事最妥当。到那个时候最盼着官营的就是贵族们,趁机再拉拢一些人最好。”
  贵族的人要防也要用,刘元向来都是如此,现在自然还是要继续的。
  对此吕雉问道:“你想派谁去办此事?”
  “尤廷尉曾与我毛遂自荐。”刘元对这个人选虽然有些迟疑,但现在也是最好人选。
  “便让他去,他有野心,不管多难的事,为了他的野心,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的做好,故而不妨让他去。”吕雉想的与刘元总是有些差别,比如对于用人,只要可以利于朝廷,利于己,吕雉并不觉得一个毛遂自荐的人有什么不应该去用。
  刘元轻轻一叹,“以一个廷尉去帮我开盐?”
  “想来只要能将这件事做成,他做不做这个廷尉他也不会在意。”不管当什么官,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罢了,尤钧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不在乎一个名声,只在乎最后的结果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显然吕雉和琼容的想法是一样的,她们都认定了尤钧为了施展自己的抱负会不择手段,而这恰恰可以利用。
  “好。”既然他们都觉得这个人合适,刘元有再多的思量还是放置下,实在不行到时候她再去收拾残局也未无不可。
  各境中的守卫都是忠于大汉的守将,找个什么样的人一起去能说动那些将士,又能护着尤钧。
  只有勇不成,还得有谋,还要善变。最终刘元脑子里只有一个人,武朝!
  武朝与尤钧是师兄弟,就武朝对尤钧的态度定会拼死相救,而武朝与所有的武将都有交情,开辟盐田的事武朝也能分得轻重,定然最乐意帮忙把事情办妥。
  “若是让尤钧前去处理盐田的事,最好的守卫将士非武朝先生莫属。”刘元想好了人选,吕雉道:“丽和侯能同意?”
  “为何不同意?”刘元反问,吕雉意味深长地道:“你不知丽和侯与尤廷尉两看两相厌?”
  再是装得热切,可是依然气场不对,两人只要一照面,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不乐意见到彼此的样子。
  刘元听着笑出声来,“阿娘也瞧出来了。可是你知道吗?武先生从来都看不出来,每回看到武先生招呼尤廷尉和琼先生的时候,两人看着武先生的眼神却难得的一致,然而作为局中人却一直都以为他们的感情好。”
  吕雉道:“夹在尤廷尉和丽和侯之间,要不是成建侯如此的性子,早就撑不住。”
  “然也然也。”刘元十分的认同吕雉这一说,像尤钧和琼容都是精明得容不下同样精明算计的人做朋友的人,定然不可能坐在一起。
  偏偏从始至终武朝都不觉得自己的媳妇和师兄有什么看对方不顺眼的,每次回来都要拉着人在一起,也不知尤钧与琼容各是什么样的心思,会不会想要将人打死或是打残?
  不不不,应该不会起了动手的念头,毕竟武力值来说,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也是比不上一个武朝的,把武朝打残绝无可能,琼容要是动手只会把人毒得不能动弹,尤钧的话,只会借刀杀人。
  说来说去,有武力值的人,要是想对他动手还是要费点脑子,就比如琼容和尤钧,哪怕他们在心里没少骂武朝蠢,可是却也容不得旁人在他们的面前说武朝蠢。
  那种心情,刘元想了想大抵也能对上她对刘肥吧。
  对于一个敢打了她的人,刘肥算是活得最好的,换了别的人早就死得连渣都没有了。
  “此事盈儿既然觉得可行,丞相也同意,你想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询问起刘元的打算,刘元想了想道:“缓一缓,毕竟有些事不能急,我得先把书阁和学宫建起来,将一部份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长安,让他们把注意放在我的身上,也就顾不上我们派去的人。”
  武朝必须从北境叫回来,其他的事,让武朝安排尽可以。
  “好。”吕雉知道刘元并不着急,便也更不着急了,轻声应下一声,“你想做什么只管开口。”
  吕雉已经第二次提起这句话,刘元认真地冲着吕雉点头道:“额,阿娘放心,我会做好的,大汉的江山成了盈儿的,我更会尽心尽力为盈儿守着,也为你守着。”
  守着这样的江山就是护着他们的命,刘元分得一清二楚。
  得了各方同意,刘元从萧何那里得文书,即让人建了起来,长安虽说比起多年前要繁荣多了,但是毕竟还是差得有些远,人少而地多,想要买几块地皮,建个书阁和学宫,刘元还有萧何帮忙,自然极快拿到了。
  至于用钱用人,建造图是琼容画的,白池监工,刘元有钱,招收工人一向大方,故而在一个半月内便建好了书阁与学宫。
  书阁还要比学宫早些日子,书自北境运回来了。也得多亏了张良,在张良到了云中之后,作为刘元的夫婿而坐镇北境,便只论张良的能力,也无人敢不服。
  再加上刘元的亲笔书信,北境的所有兵马都是刘元的容军,至于所谓的官吏,半数以上都是刘元提拔的人。
  贵族们这些年从刘元的手里得了不少好处,面对刘元也是恭敬,办事多思为刘元和北境。
  因此大部分的人还是盼着刘元能好好地活着,平平安安安的活下来。只有如此,他们才能从刘元的手里取到更多的利。
  与之而来还有刘元命人送来的信,推行平价盐一事该操办起来了。
  天下再无异姓王,各州皆由朝廷直辖,那么只要兵马直到,他们便可以放心地操办盐田事宜,不过兵马最重要。
  不二话是让武朝选一万兵马,直接领兵回长安,顺便也将书阁中的书全都带一份回长安。
  武朝到长安的时候正好书阁建好,一车又一车的书拉着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更是到了西城,叫一群很少看到过书的百姓都震惊了。
  刘元命人直接把早就已经印好的书都搬进书阁,本来贵族们都叫刘元的动作惊得不轻,看到源源不断的书运往书阁时,就算本来不知道这建在西城的大工程是刘元谋划的,到了如今也知道了。
  有了云中的书阁和学宫,他们也能看出来刘元在做什么,只是刘元没有放出话,他们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但是学宫建成之后,刘元开始做事了,在书阁成了之后刘元其实已经让人在办,只是一时没有成效,倒是没能引起贵族们的在意。
  刘交家的几个孩子在跟着建书阁建学宫的时候,还有刘元给他们一本书阁办事指南,学宫办事指南。
  一开始完全无从下手的人在拿到这两本东西之后,好学的人迅速上手,而且在书阁和学宫建好之后,准备上手的时候更是将事情办得井井有条。
  当父亲的刘交每天看着几个孩子早出晚归,晒得都黑了,可是每个都是神色奕奕,条理越发的清晰,凡事都能说得条条是道,虽然自家的夫人抱怨女儿不像女儿,儿子也越发不像儿子了,刘交却为孩子的成长而欣慰,反而斥责了自家的夫人。
  “你懂什么,无论是郎君还是女郎,学到了真本事将来不管在哪儿都不会吃亏,你只看到孩子们黑了,只看到他们辛苦,却没有看到他们的成长?建书阁也好,建学宫也罢,都是利于千秋的大事,他们能出力尽心,将来必为人所铭记。”
  刘交家的夫人看着刘交板正一张的严肃样儿,再也不敢说出一句不好听的话,只是捉住时机和机会地拼命给儿女们补身子。
  吕媭也领着儿子上门来,本来在吕家设宴的那日,刘元就有意说动吕媭做一些事,还要教吕媭家的小子学武,却因为刘元差点死了而将事情搁置。
  眼看着刘元再一次闹腾起来了,吕媭想着刘元的身体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便带着儿子上门来了。
  “姨母恕罪,那日倒是把姨母和阿伉忘记了。”刘元一见吕媭上门即与吕媭赔罪,吕媭挥手道:“我们自家人还说这些见外的话,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看着你现在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是真放心,至少刘元看起来总算有些血色了,想她在刘元于宫中养病的时候也曾进宫看过刘元,那时候的刘元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惨白无血,就好像随时都可能死去。
  吕媭看了几次,每一次看完都是偷偷抹着泪,知吕雉本来就挂心,更是不敢在吕雉的面前露出半分来,现在好了,看着刘元气色好了许多,她真高兴。
  “阿伉。”刘元冲着虎头虎脑的樊伉招招手,樊伉摇着头惋惜地道:“表姐一身的好武艺,可惜了。”
  “你这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吕媭不客气地给樊伉一记后脑勺,樊伉倒是习惯了,“阿娘与阿爹时常叹息,怎么许你们叹,不许我叹。”
  作为一个孩子,樊伉也是一个求知欲很强的孩子,明明有些话是他们提的,现在倒好,他们叹得气,他却叹不得,大人就是如此。
  吕媭能当着刘元的面说,他们背着刘元能叹息,樊伉要是背着刘元叹她也不会说他什么,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当着刘元的面说出这话,完全是捅刘元的心。
  “姨母别把人打坏了,你们可惜我也可惜着,大家都知道的事,背着我能说,当着我的面自然也能说。不过阿伉,与我你是什么话都能直说,与旁的人却是不成。你想,若是换了是你,你辛苦练了半辈子的功夫因为意外而失去了,你心里难过伤心吗?再有人在你的面前提起此事,是不是你会更伤心难过?”
  与孩子说话还是要讲道理的,樊伉也是一个读书识字的人了,他懂得道理,与他说出为何不能说的原因,比直接打他更能叫他信服。
  樊伉想了想点点头,“阿姐说得极好。”
  刘元笑意更深了,“我们做人做事,要懂得将心比心,你不希望旁人对你做的事,自然也不能对旁人做,只有这样在旁人对你不好的时候你才可以反击,而且还会有很多的人帮着你。一个人打十个好?还是十个人都帮你打一个人的好?”
  “当然是十个人都帮我打一个人的好。”连想都不想樊伉便大声的回答,刘元道:“那你便要做一个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的男子汉。”
  樊伉冒着星星眼,“阿姐,就算你没有武功了,就算你不能打人了也没关系,你把我教得比你以前更厉害,将来我帮你打人!”
  拍着胸脯冲着刘元肯定承诺,刘元笑出声来,亲了一下樊伉的小脸,“好,那你可要努力练功。阿姐虽说现在是没有以前厉害,指导你练功还是可以的。而且你阿娘往后有正事要去办,你便跟着阿姐,阿姐教不仅教你练功还教你读书识字学兵法,让你成为一个比你父亲还要厉害的大将军可好?”
  “好啊好啊,若是能和阿姐一样的厉害自是最好。”又是一个以刘元为目标而长成的少年,刘元很是认可地点头,“自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阿姐还要厉害才对。”
  樊伉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就像阿姐一样厉害就成了。”
  在樊伉认识的人里,他觉得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刘元,故而认定了自己只要以刘元为目标,做到刘元那样的成就就足够。
  刘元道:“好,那你得努力,阿姐也是很努力才能有今天的。”
  “比如要每天练十个时辰的功吗?”樊伉想了想,好像亲爹让人勤奋就是让他少玩一会儿,多练会儿功,想来想去刘元会变得那样的厉害,定然是练了十二个时辰的功,所以才可以做到。
  “我一向不会只练功,我既要练功,也会读书,更会玩。对你,第一要事是带你玩。”刘元以为作为一个孩童,玩是必须要会的事,她并无剥夺孩子的童年的意思,要练功要读书,也得会玩。
  “啊,阿姐还会带我玩,阿姐都会玩什么?我们先来玩一玩。”一听说刘元竟然也会玩的,樊伉很是期待,然而吕媭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樊伉一下子老实不敢动了。
  “你那一日说让我做的事还没与我说。与阿伉玩的事先放一放。”
  面对亲娘要说正事的样子,樊伉可不敢出声打扰,没错,在刘元的面前吕媭都不曾手下留情,要是他敢坏吕媭的事,再怎么揍他都极有可能的。
  其实亲娘揍人不痛,架不住亲娘揍完了人亲爹听说他把亲娘给气着了,也会再揍起他来,樊哙下手一向没有轻重,打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那痛是真痛,樊伉一点都不想。
  刘元道:“让姨母你去练女兵如何?”
  那一日刘元就是起了这番心思,吕媭诧异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元。“练女兵,你说的是真的?”
  认真地点头,刘元道:“自然是真的,我虽然早些手里就有女兵,却是不多。我现在准备练出一支真正的女兵来。”
  把话一放出去,吕媭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女兵?”
  “比照容军。”刘元提出一个例子中,吕媭听着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真敢想。”
  引得刘元笑了,“当年谁能想到我会练出一支容军来,而现在天下,匈奴,谁人不知我的容军。”
  所谓敢想,刘元一向敢想,而且想得远比很多人都敢想。
  吕媭终于是消化完了刘元的意思,却是提醒的道:“我不会练。”
  “我会啊,只是希望这支女兵交给姨母来管。原本我便想让你来练,我们说是女兵,对外却算不得兵,只是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女郎,想来有一个容身之地,她们定会欢喜雀跃。”
  收留女郎是不会引起太多的人注意了,哪怕面对刘元,在刘元没有战功在前,也从来没有人把刘元当作一回事,刘元收养女郎,在原本她的手里就有一些女兵,却是不多的女兵情况下,不会有人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是有什么打算?”吕媭并不认为刘元随便准备,还让吕媭帮忙起来。
  刘元道:“我只是觉得不公,大家都是为国而死,都是被匈奴人所杀,为什么男人可以有名有姓,可是女人却只有一个姓氏,我还得用功劳去换才能换得她们和与男人同等的对待。”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非要区别对待她们?我想为她们争一口气,我想要将来所有的女人都和男人一样有名有姓,在她们为国争光,为天下大义而牺牲性命的时候,她们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就会有人将她们的名字一个不落的写上去。”
  如此的愿望而已!
  吕媭却看着刘元道:“若不是如你一般位高权重,想让人记住一个女人的名字,他们不屑之。”
  “所以,姨母觉得公平吗?”刘元转头看着吕媭,从小到大,刘元看过太多的女人,要说最离经叛道,最是有主见的女郎非是吕媭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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