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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元道:“是啊,射成那要竟然都没死,多神奇啊。”
  “殿下,你让人画了画像回长安,让项伯认人,项伯回复了吗?”徐庄记起另一件事,还是刘元特意吩咐要去办的事。
  “人是项家人?”张良没想到还有另外的一桩事,询问刘元,刘元点了点头,“上一次挟持盈儿时,他想拉拢我说的话,想来他定是项家人。”
  要不是项家人,没胆子打着项家的旗号。
  “报,殿下,长安的信到了。”刘元当时直接让人寻上项伯,想着事情也算是关系项家,如果项伯不想项家因为旁的人而惹上大事,最好的办法就是配合刘元把人的身份弄清楚了。
  她也没想到张良会和尤钧前来,若不然事情早交给张良来办了。
  “让人进来。”来报有信来,最近刘元比较着急的长安的信必是项伯确认身份的事。
  “殿下。”来人是项伯家的人,朝着刘元恭敬地跪下,与刘元轻声地道:“这是我家侯爷让小的送来的信。”
  双手与刘元奉上,刘元点了点头接过,项伯在信里明明白白地告诉刘元,没错,那是项家的人,可是很多年前就该死了,不应该出现才对。
  刘元算是一知半解其中的内情的,脸皮还是项家的人,内里却不知是什么人了。
  给张良他们都看了,刘元道:“人就算是项家的人,可是项伯能帮上我们的很少。”
  挥手让项伯送信的人下去,席寒去安排着人好好地休息。刘元点出项伯能帮他们的确实是很少。
  “他是承认自己是项家人的。”张良提了一句,刘元摇了摇头,将当日与那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张良,包括他原本打的主意,竟然看上刘元了,胆子真是不小。
  张良沉下脸,“此人有勇有谋,还与匈奴勾结,必是大汉的心腹大患,我们得小心。”
  打刘元的主意正是为了他的野心,没能让刘元为他所用,刘元更是杀了刘淑,还差点取了他的性命,他只要没死,他就肯定会想尽办法要刘元死。
  “能对太子下手一回,就会有第二次。”尤钧冷静地提醒刘元,刘元道:“廷尉的意思是让我不再让盈儿来云中?”
  尤钧道:“殿下可知太子殿下经了被掳一事回朝都说了什么?”
  刘元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心思去八卦,诚实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晓得。
  徐庄道:“殿下才从边境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殿下。一心最近都在假扮殿下,想是也没有机会与殿下交集。”
  相交多年的好友,都不需要尤钧说什么,徐庄已经解释。
  尤钧因此将刘盈回朝当着刘邦面说的话复述给刘元,刘元听着开心地大笑,显然是真高兴。
  “就算软弱了一些,总算于天下大义前他分得一清二楚。”
  刘元的话落下,尤钧皱起了眉头,“殿下想让太子变得强势起来,是想要太子变成第二个你?”
  询问而来,刘元道:“性子是天生的,并非想改就能改。”
  要是可以改,刘元最希望改变的人是刘邦,只可能惜想都别想了。
  尤钧道:“那么殿下何意?”
  “我教盈儿,只是让他知道大汉天下百废待兴,无论谁想要推翻大汉的江山,就算他不是太子,当临于国家大事前,他也该为大汉尽一份力。更别说,他是大汉的太子。”刘元很是满意刘盈说的一番话,很好的啊,不枉她辛苦教导。
  哪怕性子不能变又怎么样,就凭刘盈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刘元就觉得多年的心血都没白费。
  尤钧看着刘元毫不掩饰的笑容,虽然刘盈得刘邦的欢心,成为太子只会对刘元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刘元对刘盈的要求并不是特别高,反而特别的宽厚。
  傻子都知道刘元绝对不会不想刘盈当太子的,至少与刘盈利益相关的人都只会努力地让刘盈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只有刘元先要求刘盈先当好一个人。
  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尤钧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项庆此人,一定要找出来,杀了。”没错,黑衣人的名字就叫项庆,尤钧一向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项庆恰恰就是尤钧认为不能掌控的人,也是让尤钧觉得危险的人。
  张良瞧了尤钧一眼,对于尤钧这个人,张良的评价是有才也算有德,但是过于心狠,真不是一般的心狠啊!
  一眼瞟了过去,刘元道:“徐庄先生,第一个先搜公主府,最后的时候也搜公主府。”
  找人,挖地三尺的也要把人找出来!
  这一点大家达成共识的,徐庄擅长查案,尤钧想要那位项庆死,挽起袖子表示一定要帮忙,反正他来也是为了查清刘盈被掳一案,将涉案的人全都一网打尽。
  徐庄和尤钧去找项庆,刘庆和张良夫妻俩果断地去查刘盈出事的时候,还有什么人帮着匈奴人。
  就算项庆的本事不小,如果没有其他人帮忙,只带着一个卢绾进来,卢绾已经叛了大汉,如此的人,若不是一心想跟匈奴合作的人都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往来。
  所以,一定还有其他人,一定还有内贼。
  自家的人已经查清楚了,外面的人也得查清楚了,刘元绝对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
  张良与刘元便拿着徐庄早就查到的线索,一个个的把人提拎出来问,他们敢跟匈奴合作,想过后果了吗?
  几乎涉及通敌叛国一事,都没有什么理可讲的,更别说证据都亮出来了,刘元要捉哪个,问哪个都没人敢吱声。
  “你们有两个选择,把你们同谋供出来,你们死,我保你们家人不死。不供,你们满门尽灭。”刘元面对通敌叛国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所以一上来说话更直接。
  “你凭什么?”总有人问出蠢话来。
  “就凭你们通敌叛国,就凭我是大汉的始元公主,这里是我的封地,我还有父皇的诏书。通敌叛国者,杀无赦。”刘邦给刘元的诏书确实很及时,让刘元拿着亮出来,就算再想找刘元麻烦的人,也不敢再找。
  被刘元捉来,亮出证据的人,一个个面对刘元的直言不讳,全都打了个冷颤。
  通敌一事,他们早就料到若是被人察觉必是一死,只是没想到刘元竟然查得那么快。
  匈奴人,他们真是没用,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说好他们帮忙捉到刘盈就能牵制住刘元,结果刘盈在他们手里还叫刘元救出来了,真是没用。
  心里再怨着匈奴,如今叫刘元拿下了,他们如果不想自己死了还牵扯上自家的人,便该知道到底要怎么做。
  “你说话作数?”刘元就算保证,他们如果不想要自己家人死,最好的办法就是听刘元的把人都供出来,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们的家人。
  刘元冷冷一笑,“你们是在质疑我?我如果真要你们死,你们以为我需要和你们说话?你们通敌证据确凿,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死而让你们的家人活,你们看起来不太乐意,那也没什么不好,想清楚了就行。”
  质问刘元,他们还有选择的机会吗?没有的!
  刘元给他们机会,他们如果不懂得捉住,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门之灾,这样的大罪,没有一个人敢为他们求情。
  “我数三下,你们都想清楚了,如果你们敢骗我,相信我,我灭的就不仅仅是你们满门了。”刘提醒他们最好别打歪主意,说出口的话最好都是真的,如查他们敢骗刘元,刘元灭的就不仅仅是他们满门了。
  一眼掠过他们,警告意味,他们都看得分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根本就不用想。
  所以,所有跟匈奴有所往来的人,顺藤摸瓜,全都叫刘元摸了出来,就连匈奴对大汉的计划,刘元也从他们嘴里问出七八成来。
  只能说,项庆此人真是不简单,若不是刘元将刘盈救了出来,当刘元面对天下质疑,就连刘邦都护不住刘元时,云中北境再有贵族们坑刘元,接下来的大汉必是战火四起,刘元就算有容军守卫,云中北境也得成为匈奴的囊中之物。
  刘元越发确定要让项庆死,这一次,她一定要亲手割下他的头颅,绝对不会再让他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殿下,挖地三尺都没把人找出来。”刘元都把贵族中的内贼找出来了,回到云中时,徐庄和尤钧给她的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刘元揉着额头,“此人委实运气好。”
  是真的很好,那样都不死,不仅不死,拖着重伤还能藏得严严实实的叫刘元挖地三尺都找不出来。
  “若是阿花在就好了。”阿花的鼻子灵,让阿花找一个身受重伤,一身血腥味的人必是容易的。
  可是刘元为了避免刘盈的事情再一次发生,直接让阿花护着刘盈用最快的速度回了长安,阿花远在长安。
  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一点谁都清楚,但是那一声感慨他们都忍不住。
  刘元道:“若是在云中都搜不出他来,将来他回了匈奴只怕也是我给他备的大礼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换了刘元,与虎谋皮的事大家为了互惠互利,如果项庆当真能帮新任的丘顿单于得了天下,丘顿在没有得到天下之前,就算明知道项庆所图不小,他也一定能容下项庆。
  揉着额头,刘元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那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殿下稍安勿躁。”谁都能看出刘元的烦躁,面对强大的敌人,要命的是敌在暗,她在明,与从前刘元的立场完全相反,刘元心下不安也是正常。
  张良安抚地握住刘元的手,让刘元安静下来,刘元道:“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拿不定一个人。”
  就算面对强大如项羽,还有足智多谋如范增,刘元都没有怕过,因为她了解他们,也自信能破他们局,独独一个项庆,接二连三从刘元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一个让刘元杀不死的人,叫刘元心不定。
  “一个敌人而已,现在他躲了起来,暂时是不可能出现的,殿下可以趁这个机会多练兵。”张良提醒刘元,在绝对的实力之前,所有的阴谋都不值一提。
  刘元之所以会担心对手的阴谋诡计是因为大汉的兵马不够强大,不足以支持刘元对抗匈奴,消灭匈奴,所以刘元才会担心。
  那么,让兵马强大起来,在对方没有出招之前,先动手,先让自己变得强大了,将来就算匈奴真想趁虚而入,也休想。
  “是我魔障了。”刘元叫张良提醒意识到,是啊,她怎么让人带歪了,在绝对的实力前,所谓的阴谋诡计算什么?
  项庆手里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他还要借匈奴的势,如此一个人,刘元为什么要跟他拼阴谋,将来要杀他,她反而要光明正大的取他性命。
  “殿下只是一时心急,无妨。”可以说刘元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她想杀的人,还没有说杀两次都杀不了的,故而刘元有些担心自己斗不过项庆,那一个命大的人。
  张良要做的是安抚刘元,让刘元想起来她的身边并不是只有自己,还有很多的人,刘元就算一个人对付不了一个项庆,刘元的身后多着人会帮着刘元,刘元不用将压力都揽在身上。
  “留侯能留在云中多久?”说到这里,刘元提起另一回事,一直查不到项庆,不可能让尤钧和张良一直留在云中的,他们还会呆多久?
  张良道:“尤廷尉怕是要用最快速度赶回去,我会留下陪着殿下。”
  刘元对上项庆时,因为两次都没能杀了项庆,刘元有些不太确定,生了惧意,张良要留下帮着刘元得拾信心。
  两军对阵军心为重,刘元和项庆也是一样的,不能还没打刘元就担心自己斗不过人。
  “殿下要想,你砍了项庆一条胳膊,还让项庆差点丢了性命,你因为杀不了他而心生惧意,他接二连三败于殿下之手,他比殿下更害怕。”张良确实懂得人心,刘元是当局者迷,他是旁观者清,因此张良点醒着刘元。
  刘元本来听说张良会在云中留一段时间而高兴,再听到张良的话,细细一想确实如此,她因为杀不了项庆而心生忌惮,她都接二连三的差点要了项庆的性命了,项庆一定更害怕她。
  “留侯言之有理。”刘元认同地点点头,张良摩擦着刘元的手,“殿下的身边不仅仅只有一个张良,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指着外面的人,让刘元看到有多少人是站在刘元这边的,刘元明白了张良的用意,“是啊,他只有一个人,还想借匈奴的势,我这一回把跟匈奴扯上关系的人全都解决了,看他们还能想出什么办法再来里应外合。”
  只要没有内贼,对付匈奴,刘元还真是不怕。
  张良就喜欢看到刘元神采飞扬的样子。
  而随着内贼被揪出,刘元说好了不诛连他们的家人,因此只让他们在家中自尽,并没有再行处决,但是他们为何而死,该知道的人都一清二楚。
  尤钧此来的用意已经办得七七八八,一恍到云中都快两个月了,因此他也该回长安,至于张良要留下再查那一个叫作项庆的人,虽然刘元没有显露恐惧,然而项庆叫刘元踢了几次铁板,尤钧也觉得让张良留下帮一帮刘元是好的。
  因此独自一人往长安而去,只怕尤钧也是没有想到,他们想找而没有找到的人,却跟在尤钧的身边,趁着一个机会挟持了尤钧,尤钧被人用剑指着的时候,看着那人空荡荡的手臂,“项庆。”
  “廷尉大人一猜就对,没错,我是项庆,看到我没死你很惊讶吧?”冷冷一笑地问,尤钧道:“确实。”
  想他们用尽了办法的找人,人都找不出来,而尤钧才要回长安,人却出现在尤钧的面前,如何不叫尤钧惊讶。
  “阁下寻上我又是为何?”尤钧并不见慌张,反正如果此人想要取他的性命,他早就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
  不杀他的原因,尤钧还是想听一听的。
  “我想请你引见。”项庆说清楚了自己的来意,尤钧半眯起眼睛,“你想见陛下?”
  “说对了。”项庆肯定地告诉尤钧,他就是想去见刘邦来着,所以需要尤钧引见。
  “你以为你进了长安能活?”尤钧认识的人里要说最让他佩服胆识的人啊,刘元绝对是第一个,但是现在,还得加上一个,那就是眼前的项庆。
  一个想杀刘元的人,想要让大汉覆灭野心勃勃的人,他还敢跑到刘邦的面前,果真不怕刘邦杀了他?
  项庆朝着尤钧自信地笑了,“放心,我既然敢让你引见,我自有我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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