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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完还朝着刘元露出一抹笑容,生怕刘元不相信他,刘元更是冷笑一声,“楚王这是一个人被禁不够,还想拖上我陪你。”
  “殿下一直自信,那你猜我这番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能不能无动于衷?”韩信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闻训刘元,等着刘元给他答案。
  话是他说的不假,会不会传到刘邦的耳朵里,而刘邦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些他都不敢保证。
  可是刘元之前还什么都没做已经叫刘邦疑了心,韩信更是刘邦第一个欲除之而后快的人,韩信表示要支持刘元,妥妥就是搅事,刘邦是中计还是不中,那就难说了。
  “楚王是当真不想活了?”刘元再一次问,韩信道:“无望得活站,死或活的又有什么关系。”
  一脸的无所谓,刘元额头的青筋跳动着,“你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此言更是对韩信的挑唆作为回答,刘元站起来便准备走,席寒正好拿了水回来,“殿下。”
  刘元是真渴了,回来还说了一大堆话,那就更渴了,端起席寒拿回来的水,刘元一饮而尽,回头看了韩信一眼,韩信已经站了起来,“送殿下。”
  送你妹啊!刘元忍着没骂脏话,更觉得韩信可气。
  “楚王不必送了。”不能骂脏话,一句不怼也不是刘元的风格,丢完一句,刘元果断地离开。
  韩信站起来瞧着刘元离去的身影,笑得意味深长,最后又化作轻轻一叹,“殿下,我会等着的。”
  好心去看一回韩信,结果差点被韩信给坑了,刘元脸色难看地回了公主府,琼容正等着她,看她脸色不好,琼容道:“本事再高又如何,韩信是一匹野马,性烈难驯,你别为了他把自己赔上。”
  “已经要赔上了。”就算刘元不想承认她也知道今天跟韩信说的话必会一字不落地传到刘邦的耳朵里,刘邦会是什么反应刘元都顾不上。
  琼容道:“那你还打算为韩信求情。”
  “韩信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个时候不能寒了天下人的心,先生不要忘了,我也算良狗之一。”
  刘元不曾立下大功吗?韩信谋反真假难辨,刘元更倾向刘邦小题大作,只为了除去韩信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你不是韩信。”琼容岂不知刘元的言外之意,“韩信会有今日大部份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别把自己当成韩信那样的人。”
  “虽说楚王言行多有不妥,他总是立下大功的人,当初为了赢可以无限的纵容他,眼下赢了就打算抹去他曾经做过的一切?”刘元点出问题所在,“今日是他,明日是谁,我能幸免?”
  话至于此,琼容无可反驳,都该将心比心,刘元是什么境地还有比琼容更了解的?
  “情一定要求,放也一定要父皇放过楚王这一次。可以不让他再掌兵,至少却必须让他活着。”韩信得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安抚天下诸侯的心,只有韩信活着,刘元才不会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
  琼容看出刘元的坚定,挥挥手道:“罢了罢了,那就回宫吧。”
  刘元回长安如此大的动静没有人能瞒得过,再去见韩信这样的事情上,谁也不可能当作自己没看见。
  既然从楚王府里出来了,刘元就该回宫了,回去拜见刘邦。
  “我这就回。”过家门而不入不是刘元的风格,刘元也没想回府把自己收拾干净才回宫,她再丑的样子也不怕刘邦看到,外形不好正好衬托她此刻的心情。
  只在门口和琼容说了几句话,让刘元立刻带上席寒和八彩、向阳回了宫,不意外就在宫门口看到了刘邦身边的内侍。
  内侍见着刘元显然也是大松一口气,与刘元见礼,“殿下,陛下在等着你。”
  刘元翻身下马,“有劳了。”
  二话不说要去见刘邦,内侍面对刘元的客气自也不敢二话,只管在前引路,将刘元引往刘邦的宫殿。
  刘邦正在看着歌舞呢,刘元一身灰头土脸的出现倒是把载歌载舞的人吓得不轻,刘邦注意到了刘元,“下去吧。”
  歌伎们二话不敢问,与刘邦作一揖而退了出去,刘元上前与刘邦见礼,“见过父皇。”
  刘邦一记利目扫过刘元,“一回来长安就去见楚王,在你的心里楚王就那么重要,比你的父母,大汉的江山都要重要?”
  行,反正他们父女早就撕破脸了,装着父慈女孝的做什么,刘元还真是挺喜欢刘邦这样说话方式的。
  “楚王说狡兔死,良狗烹啊。”刘元意味深长地重申韩信说的这一句,刘邦拍案而起,“你以为自己和他是一样的?”
  “孩儿愿听父皇训示,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刘元直言不畏,刘邦指着刘元半响没有说话。
  他不说刘元说的,“父皇不曾对我防备?父皇不曾对我疑心?我可曾做过伤及父皇的事?我可曾做过不利于大汉之事?我是父皇的亲儿尚且如此,敢问父皇所指我与他不一样是怎么样的不一样?”
  想让刘元相信刘邦所谓的不一样,凭什么,刘元是要怎么样去相信。
  刘邦又做过什么是可以让刘元去个信的?
  “你不知韩信是要谋反吗?他不仅自己要谋反,他更是挑着你要你一块谋反,你听不出来?”显然刘元方才与韩信说的话已经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刘邦的耳朵里。
  “他再挑唆,难道在父皇的眼里我是任人挑唆就会对父皇不利的?我曾做过对父皇不利的事?”
  刘元既然敢去见韩信,敢和韩信说那一番话,刘元就不怕刘邦听见,就算韩信再挑唆又如何,决定权在刘元手里,刘元想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刘元说了算,不是由人挑唆得了的。
  刘邦道:“从前不曾,如今的你还是从前的你?”
  “父皇说错了。我依然是从前的我。”刘元知道刘邦指的是什么,他们父女撕破了脸,刘邦觉得刘元对他的厌恶无法改变,却不知这份厌恶从开始到现在是一直都存在的,并不是因为刘邦当了皇帝,有了一个戚姬才存在。
  刘邦听出刘元的意思,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刘元,刘元也不怕。
  而是再一次说明,“无论喜与不喜,无论爱与不爱,父女天性,血缘天生,我与父皇是一条路的人,我会和父皇一起走下去,永远都不会回头,我也清楚任何人都不可能会是父皇。当初我就说过,如果父皇对我起疑心,觉得我会对父皇,对大汉不利,父皇尽可杀了我,这一句我记着,父皇也记着。”
  这句话刘元说过不止一次,刘元不知刘邦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或者又相信几回,但是这是刘元的肺腑之言。
  “好了,韩信的事你不要插手。”刘邦说不过刘元,比起刘元心中坦荡,刘邦自己心里都存什么想法他自己清楚,和刘元一比起来,他自惭形秽。
  刘元应着刘邦的话却跪下了,“请父皇饶过楚王。”
  刘邦真是差点没被刘元给气死,他不说刘元还不跪下,一说让刘元不再插手韩信的事,刘元直接就跪下了。
  刘邦指着刘元,没能忍住地走过去冲着刘元道:“你是不是听不进我说的话,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我的女儿,我就当真不敢杀你。”
  “没有父皇不敢做的事,只有父皇想不想做的事。”刘元挺直了脊梁回答刘邦,刘邦的心情总算被刘元说得平复了些,因此朝着刘元再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敢为韩信求情?”
  “为楚王求情不仅是为楚王,也是为父皇,更为大汉。大汉建朝才多久,项羽被杀又才多久,父皇就着急地想要收拾功臣,不说各路诸侯,朝中的文臣武将,你就不怕他们寒了心?”刘元提醒刘邦不要忘了这天下虽然定了,可是想要天下安稳,想让天下太平还差得远了。
  刘邦整个人一凛,似是听进了刘元的话,刘元再接再厉。
  “杀一个韩信不算什么,落入父皇的手里你要他生也好,要他死也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对,韩信谋反看起来证据确凿,可是没有人会觉得所谓的证据确凿当真就是证据确凿,在所有的眼里他们只会看到一样,就是父皇容不得功臣。”
  这是提醒刘邦,让刘邦不要忘记了敌人不是只有一个韩信。
  “各诸侯掌兵,虽则我们收回他们大半的兵权,但是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至少如果他们当真想要造反,必能以手中那点兵搅动风云。最重要的不是他们的兵,而是在他们兵起时想要作乱的人,那些动脑子想要得到更多的人,父皇总不会觉得贵族不想再将你从皇位上拉下去吧。”
  敌人,刘邦的敌人不少,大汉的敌人更是不少,刘元只是提醒刘邦不要忘记韩信如果当真被杀引发的后果,由此叫刘邦深思,想清楚了自己是不是当真要杀了韩信。
  “你如此着急的对付贵族,是为大汉?”刘邦想起刘元让人送来的公文,刘元一直在努力对付贵族,一杀就是不少,“那你为何还要让贵族代替官位?”
  “因为我们手中无人,我们手中没有无才之人,更没有可以帮我们治理天下的人,杀贵族是震慑,用贵族只为安天下。只是通过这些事告诉他们一个道理,我们能杀他们,能用他们,不听话,死就是他们的下场。”
  第205章 反转得措手不及
  刘邦真是被刘元这一句霸气的宣誓说得热血沸腾,他也想做成这样,如同刘元说的那样,他们如果敢对他不利,敢对大汉不忠,死就是他们的下场。
  “丞相并不同意你的做法。”刘邦将萧何的意见告诉刘元。
  刘元道:“因为丞相以稳,他只想要天下太平,只想要大汉平静,却不知这太平和宁静之下藏了多少暗流涌动,所谓的太平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我们面临的敌人太多,不想让他们牵制住我们,最好的办法是告诉他们我们底线在哪里,他们如果老老实实,一切都好说,若是他们不肯老实,该出手就出手。”
  “你既然懂得这个道理那就不该为韩信求情。”刘邦听了半天又把话题绕回了韩信的身上。
  “为什么父皇不曾想过用一个韩信让诸侯都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刘元抬起头迎向刘邦,刘邦一顿,一时没能明白刘元的意思。
  刘元道:“各路诸侯并非一个韩信,因为韩信功劳最高,最善用兵而为父皇大忌,父皇着急着想要除去韩信,因为他让父皇觉得危险不可控制,也让父皇恐惧。”
  道破刘邦对韩信的忌惮,“或许更该说话,韩信与项羽一般是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父皇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恨不得毁了那一切。”
  “好了,够了!”被刘元点破说至此,刘邦就像被刘元剥光了衣服站在人前,他的所有丑陋所有不堪,所有不愿意直视的东西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刘邦是不悦的。
  刘元道:“人之所畏因何畏于人知?”
  刘邦的恐惧怎么了,怕一个人,如项羽和韩信那样的人有什么不对?刘邦怎么就生怕被人知道了?
  揉了揉额头,刘邦想该怎么跟刘元说。
  “杀一个项羽有多难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一家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想再经历同样的事情?”刘邦组织完了语言询问刘元。
  “不会再有下一次。”刘元十分肯定地告诉刘邦,本来心情不好的刘邦听到刘元这一句不知怎么的就笑出声来,刘元是真自信啊,刘邦也想那样自信。
  “你怎么就那么确信不会再有下一次?”哪怕有时候被刘元气得半死,可有些时候刘邦也真叫刘元哄得十分的开心,这不已经再问刘元。
  刘元道:“眼下兵马众多的是大汉,是刘氏,存有异心的人是很多不错,可是同样的,想要通过刘氏得到功名的人也一样很多,这些人就是父皇的良臣,他们与我们一样都想要大汉好。而我们的敌人,如韩信一般,他手里除了兵马之外还有什么?又有什么是值得父皇忌惮的?”
  “哦,还是有的,如他的谋略,他的善用于兵,这都是为父皇所忌,可是父皇的手里没有将士,没有可以对付韩信的人?”刘元说完又想起韩信也不是一般人,那可是韩信啊,可比孙膑、白起,用兵如神的人。
  “你都知道还要问。”刘邦没能忍住地怼了刘元一句,刘元摇了摇头。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父皇如何得的这个天下自己是忘了吗?”刘元劝得也是苦口婆心的啊。
  “会用兵会打仗,难道就当真能得天下了?项羽不会用兵,不会打仗,对比我们不是更兵强马壮,可他怎么就败给我们了?父皇觉得自己的胜利仅仅因为一个韩信?”
  “韩信居功至伟不假。”刘邦虽然很想否认,却又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这一个事实,认了韩信为大汉朝的一统,灭项羽立下多大的功劳。
  “可是韩信也曾投奔过项羽的,他在项羽手中有出头的机会?”刘元知道刘邦畏于韩信,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畏,没办法,要救韩信就得让刘邦的想法转变。
  刘邦听到这里更是低下了头,“要不是有萧丞相力荐,父皇就是连韩信都不会用。”
  “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出了门口谁也不许说。”刘邦四下看了一眼冲着刘元严厉地叮嘱。
  “不说难道就没有人知道了。原本就是事实,父皇为何要忌于人提。父皇难道不知越是畏惧的事越要大声说出来,这比你想尽办法地捂着不被人发现,更令人无从下手?”刘元直指人心,刘邦难道就一点不懂?
  刘邦还真是懂了刘元的意思,拿眼看了刘元,不太确定刘元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人之常情,将心比心,父皇自己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真真假假的父皇一想就能明白。”刘邦又不蠢,真要蠢他还能当了这个皇帝?
  “说来说去你是指朕有今天不是偶然,就算韩信是很厉害,就算诸侯虎视眈眈,我也不需要害怕?”刘邦还是能听清刘元的意思,重申了一句,果断将刘元的意思挑破。
  “只要父皇做好了一个皇帝该做的事,天下民心皆归于汉,归于父皇,就算他们再虎视眈眈也于事无补。”人心所向,他们如果想反了刘邦自会有人急急地想帮刘邦灭了他。
  “父皇不能寒了人心,更不能寒了功臣们的心,杀一个韩信让天下人都觉得父皇是一个不能容下功臣的人,那么将来就算诸侯叛乱也不会有人告诉父皇,到那个时候大汉才是真正危矣。”
  刘元所指引得刘邦深思,几个诸侯而已,要杀他们并不难,可是若是人心一失,刘邦难道就真不知道自己因何得了这个天下?
  说来说去真如刘元说的那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此而已。
  “请父皇三思。”刘元再一次郑重朝着刘邦请求,盼他莫要杀一人而失天下。
  刘邦道:“你明白我为何要除了这些诸侯。”
  “亦为大汉。”刘元自然是知道刘邦为什么要杀这些诸侯的,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大汉,刘邦是觉得他们必会威胁大汉。
  “你在一开始就反对分封诸侯,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着中,也十分认同。我以为你会同意我杀他们的。”刘邦一直都觉得自己如果杀诸侯第一个同意的人会是刘元,没想到却不是。
  刘元道:“我反对分封,更不让诸侯掌兵,可是并不代表我同意杀他们。”
  这是两码事,功臣功臣,那总是为大汉的安宁太平付出了心血的人,刘元并不想去否认他们的功绩。
  “你又想说让他们主动上交兵权?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刘邦还是知道刘元所指的,已经接过了话,把刘元的意思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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