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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准备酒宴。”朝着一心吩咐下,一心即去办妥。刘元带着孟非落后了一些进的屋,上座自然就是刘元的,武朝这会领着人也还没有入座,刘元这样姗姗来迟,申寒似是不轻意地说了一句,“好大的架子。”
  刘元笑着回答,“还成。”
  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武朝立刻从刘元的态度摸到了刘元的冷淡,按理来说刘元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但是现在刘元却成了这般的模样,武朝看向他带来的朋友,这些人的性格武朝心里有数,但是这一次,他们愿意跟他走这一趟,武朝打从心里高兴,可是现在看来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申寒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万万没想到刘元在对他不善的话还能答得理所当然,“先生一路辛苦,我已经让人设了酒宴,这宴是为先生接风洗尘的。”
  压根不拿申寒当一回来,刘元冲着武朝温和地说话,“有劳先生了。”
  当着外人的面刘元朝着武朝作一揖,这样的恭敬答谢,引得武朝笑出声来,“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那么多礼,这是怎么回事?”
  十分的不习惯,武朝觉得还是从前的刘元更叫他面对得坦然。
  “先生为我尽心尽力,我谢先生是理所当然。旁人的轻蔑也罢,无视了好,我不放在心上,也望先生不必过多在意。瞧得上瞧不上的,他们有自己的考量,我对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
  刘元算是回答了武朝,武朝一下子明白了,敢情刘元的异样是因为他带回来的三人。
  “公主殿下好大的气性。”谁还能听不出刘元话中之意?申寒第一个出声表明了自己的不满。
  “阁下能有气性,我就不能有?”刘元笑笑地反问,要说气性,这三位哪一个是没有的?
  许他们可以有,刘元就不可以有?凭什么?
  这个世上的事都是他们说了算不成?
  刘元都不敢要求天下的人都得敬着她,拿她当作一回事,申寒又凭什么认为自己用着看不起刘元的眼神和态度对待刘元之后,刘元还得像供着祖宗一样的供着他们?
  再说了就算对着祖宗刘元也从来不供,他们还什么都不曾为刘元做过,竟然就在刘元的面前摆起架子来?
  架你个头啊!刘元又不是吃饱没事干给自己找事的人,想摆架子的人自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好走不送。
  “公主殿下许是有什么误会。”脾气看起来相对是比较好的徐庄眼看申寒就要冒火了,赶紧的出声安抚,让他们都先别那么大火气。
  “诸位因何而来?”说到误会,行吧,刘元就让他们好好地说一说他们的来意。
  刘元问完了第一个看向徐庄,徐庄没想到刘元会问得直白至此,一时倒是不知该答还是不该答。
  “初初见面刘元可曾有失礼之处?”没有得到他们的回答刘元也无所谓的,刘元再问自己可有失礼?
  失礼,刘元自然是没有的,只是相对比较冷淡罢了。一般来说自家的先生带了人回来,刘元就该十分热情招待的是吧,哪怕前来的客人十分冷淡。
  第187章 考验
  “来者是客,刘元不曾有失礼之处。且刘元并非闲人,有武朝先生请诸位入座,我在后吩咐人备下酒宴,哪怕不为待客也是要为我家先生接风失尘,晚来几步就成了摆架子?”刘元就事论事,想让他们说道说道,她究竟哪一点失礼人了?
  “诸位瞧不上我,难不成我该用热脸去贴诸位的冷屁股,许诸位给我摆脸色看,就不许我对诸位不客气?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为客者不敬于主家还想让主家捧着,我刘元虽然出身底微,但也从来不会轻贱自己,旁人瞧不瞧得上我是旁人的事,我却不会因为手里缺人就低三下气的求人相助我。”
  “既然是相助的,当是你情我愿,否则那便不是助,何不干脆与之称臣道孙算了。”
  刘元一向不是个能忍的人,要在她的面前摆架子,她既然不知这人的本事,怎么可能任他们站在她的面前露出一副自己十分有本事的模样就去求人。
  强扭的瓜不甜,刘元是很缺人,但她欠的是谋士,不是祖宗。
  武朝嘴角抽抽,行吧,倒是他忘了刘元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啊,哪里受得了瞧不上她还得让她去求着人归于她门下的气。
  而且刘元说的话也有道理啊,她要的是谋士,是相助的人,不是祖宗,看不上她的人怎么会真心的助她,说去谁还能信?
  想到这里,武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徐庄第一个与刘元作一揖,“徐庄方才无礼,与殿下赔罪了。”
  刘元本想她的话音落下是不是将收获三人的挥袖而去,没想到没有。
  徐庄都赔礼了,刘元也客气地道:“徐庄先生客气了。”
  人家道歉了刘元即见好就好,武朝暗松了一口气,刘元已经再一次道:“无论诸位对刘元是何想法,即随武朝先生而来,至少也是武朝先生的朋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先生高兴,我当徒弟也一样高兴。诸位可以安心住下,来去自如。”
  都有一个人道歉了,刘元自也不会觉得这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有错,所以还是直接表明态度吧,想要留下为她出谋划策的她欢迎,不愿意的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刘元绝对不会拦着。
  “对,来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过,你们来看看就随便看看,若是觉得不满意,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们绝对不会阻拦。”武朝先前也跟他们说过这样的一番话,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反正刘元不接受轻视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至于他们会怎么样……
  申寒的脸色并不好,一直没有作声尤钧手里还拿着刘邦刚给刘元发下来的诏书,此时也与武朝递了上去,武朝也不二话,上前就接过。
  “殿下,酒宴备好了。”一心前去按刘元的吩咐将酒宴都备上了,刘元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来,“上吧。”
  公主府里算是第一次迎来了客人,刘元请宴待客,府里的动作也是极好的,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酒菜都备上来了。
  “诸位请坐。”刘元请他们坐下,就好像方才什么事没有发生,她也似乎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变脸变成这样,哪怕很不高兴他们一开始的态度,刘元将想说的话说完了,还能记着武朝这个先生的面子,在刘元这个年纪来说分得如此清楚,委实难得。
  徐庄的目光变得深邃,他倒是对刘元颇有好感。
  应该怎么说呢,武朝这些年在刘元麾下这件事他们都清楚着,而刘元这些年的表现极佳,但是刘元的出身他们是哪一个都不曾忘记。
  轻蔑,不仅是对刘元出身,还有因为刘元是位女郎,女郎啊!
  可是女郎又如何,出生低微又如何,眼下的刘元是大汉的公主,还是一个古往今来真正位比诸侯王的公主,手撑大权,可参朝政。尤其她恩怨是非分明的性格,徐庄很是赞赏。
  明明她看出了申寒他们对她的不喜,明明她十分清楚这一份不喜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轻易改变,她还记得自己是主人,她还记着这是武朝请回来的客人。不因一己之不喜而做出不应该做的事,这是一种克制。
  刘元不过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却懂得克制二字,何其难得?
  申寒和尤钧的想法徐庄不清楚,而且他更注意到武朝拿到尤钧递回的诏书并没有第一时间还给刘元,而是随手就放入了怀里。
  皇帝的诏书,这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武朝都能理所当然地揣进怀里,刘元连一丝异样都没有,可见这徒的感情是极好的。
  武朝这人看着粗心,实则也是一个缜密之人,而且他是法家出身,但是这些年应该要怎么说呢,武朝身上法家的气味似乎越来越淡了?
  多年再次重逢好友感觉到这份变化,徐庄亦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徐庄还没看到刘邦的诏书呢,倒是很想看看的。
  “陛下的诏书,不知庄可有幸一览?”都已经入座了,申寒和尤钧就算脸色不好,却也没敢再挑刘元的刺,毕竟他们是客,刘元不曾失主家之礼,他们要是不想被人指责失礼,也得记着自己是客人的身份。
  东西叫武朝揣在了怀里,听到徐庄一问,武朝立刻掏了出来,“给你给你,想看就看吧。”
  十分的大方。一心已经上前接过与徐庄拿了过去,徐庄露出一抹笑容,十分客气地与一心道谢,“有劳女郎。”
  对于一心出众的容貌,徐庄好像不曾看到,诏书握在手里,徐庄迅速地看了一遍,武朝也当众问起刘元问题,“发归老弱病残的将士,这抚恤当如何?从前我们抚恤的都是战死沙场的将士,老弱病残者,这比战死的将士抚恤更难。”
  提醒刘元这件事的难度在哪儿,刘元听着连连点头道:“先生提醒得是,所以我打算在封地各处设一个抚恤府。命人专管退役的将士,有病的要保证给他们治病,每月给他们下放抚恤金,至于抚恤金的多少,全都按将士身体来定。”
  “为我大汉不畏战死的将士,他们老了,病了,残了,大汉要养起他们。”
  刘元也不怕说破自己的打算,她就是想担起这份重担。
  “你这样一来,费的银钱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而且你开这个先例,其他的人就算不想跟你一样,他们也会被逼得不得不学你,如此一来,他们更得对你咬牙切齿。”
  武朝一下子想到了其他人的反应,刘元自己想那么做,都是为了将士,听起来没什么问题,架不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刘元这样一做就是逼得所有带兵的人都得跟着她一起做,到时候他们手头没有刘元富裕,那心里不得恨死刘元?
  刘元道:“我还没说完。”
  怎么可能人就一直养着?刘元虽然不想寒了将士们的心,那也没那么多的钱一直养着人的啊!
  武朝急急地要劝刘元,结果倒好,刘元说自己还没说完,那……
  “你有什么没说完的你倒是快说啊!”武朝催促着刘元,让她赶紧有话就说,别那么拖着急死人。
  刘元一眼扫过武朝,武朝还能看不懂刘元眼神的意思,不客气地道:“看什么看,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家先生,你想出的主意一套一套的,我脑子跟不上你,干脆不想了。”
  “琼先生就不会。”刘元提了琼容一句,武朝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也比不上你家琼先生的啊,你才知道。”
  答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刘元还能再说什么,这就不是个一般的人,她要认了,认了!
  刘元只好继续地解释道:“他们虽然老了,残了,他们只是不能再上战场厮杀了而已,不代表他们没用了。”
  “我设下抚恤府,也会想办法让他们自立更生,天下百废待兴,要做的事情会很多,他们纵然不能为大汉冲锋陷阵,我们的将士也一定会愿意为大汉的重建尽力所能及之力。”刘元一脸的笃定。
  武朝思来想去都想不到刘元能做什么,道:“你一弄的动静有点大。你确定能行?”
  “为什么不行?”刘元如此地反问,武朝想着刘元做事还真是从来没有不行的时候,因而沉吟了半响,“行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
  “相关的计划我都已经想好了,就等诏书明确下发。”刘元既然有那样的提议,事情是必须早有准备,武朝听着刘元的话,顿了半响道:“好吧,你都想好了就干吧。”
  听起来怎么显得那么有气无力呢?刘元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戳穿武朝,不过话题就此打住,刘元端起酒来敬人,“诸位远道而来,这杯酒是敬诸位的。”
  刘元做事真是连给人挑刺的机会都没有,方才三人对刘元的态度被刘元怼了一句,眼下刘元又好声好气地尽地主之谊,酒宴备上了,第一杯酒依惯例与他们敬上了,如此喜怒分明,徐庄是越看越觉得不错。
  不以一己之喜而为,知何所当为,何所不能为;既不自甘轻贱,又不会自视甚高,有礼有节,哪怕申寒与尤钧还想着怎么挑挑刘元的刺还刘元适才的无礼,完全没会挑出来的啊!
  刘元敬完了酒,又与武朝道:“先生有友到访,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我就不麻烦先生了。你带回来的书我已经找到了专门收拾的人。”
  一句话就是给武朝放假呗,别管这三位是最后决定在不在刘元这里留下,刘元该客气就客气,不落人把柄。
  她能堵得申寒他们说不上话来是因为他们无礼在先,刘元可不能让自己到他们那样的境地。
  “好,书都拉回书楼里放着了,你让人去收拾,归类好了。”武朝不能把人带来了就不管不顾,无论申寒他们最终是留下还是不留下,武朝都要好好地招待招待他们。
  “先生要什么差什么府里有的只管拿去。”刘元十分的大方,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人走到刘元的身后,与刘元一番耳语,刘元显听着显得十分的高兴,“当真?”
  前来的是琼华,也不知道琼华什么时候出去的,不过她带回来这样的好消息,刘元听着十分的高兴。
  “好,甚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听着刘元道着甚好,武朝想问来着,但看刘元并没有想说的意思,武朝干脆闭上嘴,还是等得了闲再去问问刘元是什么好事。
  刘元再一次与申寒他们敬酒,却是只字不问他们话,这样不失礼貌而让人无法挑剔的,武朝再一次见识到刘元的小心眼。
  一场酒宴终于是吃完了,武朝和刘元都吃得不错,至于另外的三位吃得如何,看起来刘元也不太想管的。
  “我就不送诸位了。”客款待了,吃吃喝喝得,额,刘元是挺高兴开心的,该有的礼数刘元也做得极好,刘元可就送客到门口,然后就不送。
  “你有事自去忙吧,我的朋友我自会招呼。”武朝本来是有举荐他们给刘元的意思,不过看起来他的这些好友这么多年不见,脾气更是见长,他的好意他们未必会领,那就算了!
  他带来的人由他来招呼,武朝冲他们道:“我带你们回我那府上看看去,先说好了,自打来了这儿我就没闲过,府里收拾得就差强人意,别说不好。”
  有言在先,都是多年的好友了,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武朝说完了,申寒这位一看就是脾气不好的主儿道:“你这徒弟的气性非同一般的大。”
  “我是这么觉得的,有多大的本事就有多大的气性,你是如此,她当然也能如此。”武朝指着申寒道破他自己的脾气就不好,倒好意思说别人。
  申寒一眼扫向武朝,看起来很是想扑上去咬下武朝一口。
  “怎么,许你有脾气,不许旁人也有脾气?”大家都是朋友,武朝也不喜欢他们对待刘元的态度,怼起来也是不客气的。
  申寒道:“你自己说你那徒弟很是礼贤下士?”
  “她对你哪里无礼了?”武朝反问一句,“除了不够热情,礼数上你自己说,她哪里无礼了?”
  “若是有人敢轻蔑的看着你,你第一反应该是打出去吧?”申寒的脾气禀性怎么着武朝清楚着。
  “这种事你可是做过的。我徒弟要不是敬着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更是我的朋友,你瞧着她会不会对你这般客气。”
  刘元必须也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武朝又不是没见过刘元发脾气时候的样子,叫她不高兴,连亲爹她都能怼得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至于动手打人,这三个人加起来也不是刘元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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