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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子左手绕右手转两转,快乐地道:“伯伯厉害。”
  后来温蒂在超市多转了两圈,黛茜再没见到那个厉害的玩硬币的伯伯。
  她想,如果她愿意,鸭嘴兽钱包里的卡片也可以拿出来借他表演。
  温蒂给黛茜买了盒热饮,抱着大包购物袋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她不忘低头看看戳吸管的宝宝:“把包装纸丢在垃圾桶里。”
  跟温蒂出门总能吃到零食。
  团子把热饮吸一口,乖乖去牵她的手。
  哈皮的车停在商场的停车场里,温蒂放下购物纸袋摸出手机,正想给哈皮打个电话,一抬眼却不经意地瞧见方才买甘蓝时见到的黑发少女。
  她该是跟一个妇人一起来的,现在不知怎么落了单。
  大概也因为落单,正被几个青年步步紧逼,逼到商场转角少人的地方去。
  “哎呀!”温蒂低呼一声。
  她急急忙忙按手机,通话连接声后哈皮接起:“回去了么?”
  “你在哪儿?”温蒂问。
  她下意识拉紧了黛茜的手。
  哈皮开车出来的时候,温蒂已经在路边等待,快步上前替他打开车门,问:“过去看看么?”
  哈皮接过温蒂手里的购物袋放在副驾驶,打开后座车门,把还扁着脸蛋吸饮料的黛茜放进安全座椅:“你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他站直身子,示意温蒂也上车:“你看好她。”
  说罢大阔步往温蒂指的方向走去,要见义勇为一回。
  那宽厚的身躯,一时之间显出几分逆光的夺目来,如果必要,还可以配上一曲慷慨激昂的音乐。
  英雄出征,无往不利。
  哈皮似乎是去得晚了些。
  他渐渐靠近现场,能听见些“野种”“私生”之类的肮脏话,心知果真是霸凌,紧了紧拳头,脚步更快些。
  却就在踏足的一瞬间,有个人从他头顶飞了过去。
  空中飞人也没有这样精彩。
  短暂的落体运动之后,其中一个青年重重跌落在地,没看错是掉了一颗牙齿。
  随后是一左一右从哈皮身边逃窜的两个跟班,慌里慌张,不知道还以为刚才的脏话是那少女对着他们说的。
  牙齿受了重创的青年狼狈爬起,看向不远处那冷冷站立的少女,狠狠一抹嘴角,啐道:“你就是个有爸生没爸养的野种!你妈欠的钱……”
  他还要说些难以入耳的话,却仿佛一瞬间噎了气,双手紧抓喉咙,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哈皮定睛一看,是他脖子上的掘金铲项链,如蛇般将他喉咙紧紧缠绕,看那勒得没了血色的肉和他渐渐涨红的脸,大有一下呼吸不上来憋死过去的势头。
  哈皮心道不好,事出有因,赶忙去看那被言语辱骂了的少女。
  她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不在乎,面无表情,只双目像凝了股沉沉的怒意,再看她手,攥紧成拳,仿佛空气在她掌中成了实体,拧转过来,扼住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住手!”哈皮赶忙道,“他会死的!”
  “关我什么事?”那少女反问。
  她这么僵持,青年危在旦夕,电光石火间,不远处有人道“洛娜”,令她面色一动。
  温蒂开着车,在路边上停住,降下驾驶座的车窗,扬声问:“你没事吗?”
  哈皮上前两步,摆摆手:“放了他吧,污言秽语可恨,不该是这样的惩罚方式。”
  名为洛娜的少女看着温蒂,再看那后车座上隐约的孩子的身影,慢慢松了手中力气。
  青年得救,如濒死的鱼骤然得了水源,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
  他爆了满额的青筋,看着很是可怕。
  温蒂不明所以,见洛娜不答,心里猜是不是叫错名字,正要再问,却见洛娜一转身,双手插袋,自顾自离去了。
  她淡定得很。
  上车之后的哈皮可不淡定:“这个孩子很不简单!天呐她一只手,把那个人的脖子,就这么……”
  他尝试着做出个扼脖子的动作,一抬眼看后视镜里,黛茜正好奇地瞧着,赶快把手又放下去:“她是个异能人。差点让那些人用生命上课。”
  代价可不小。
  温蒂不太相信。
  “不过她这么做,也是因为那几个混蛋说她是个野……”哈皮说着,又看黛茜,斟酌了下,“说她没有父亲。”
  温蒂就叹一口气。
  团子瞧瞧哈皮,再瞧瞧温蒂。
  她把话听得很全,问温蒂:“怎么没有?”
  黛茜一连两个问句:“怎么没爸爸呢?”
  “我也不知道。”温蒂摇头,“这个世界上,没有爸爸的人还少吗?怪可怜的。”
  “我有一个爸爸。”黛茜道,“她没有。怎么办呢。”
  温蒂摸摸她的头,说不上来怎么办,只好道:“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吧。”
  说是父母健全的家庭对孩子成长更有利些,佩普·波兹还留在欧洲,久久回来一趟,仔细想想,黛茜享受了许久的父爱,未必就没有缺憾。
  她暂时还没有一个母亲。
  黛茜自己不觉着,跟爸爸待在一起,天天这么过,也是很开心的。
  团子回到家,老父亲还待在公司。
  直到吃过午饭,客厅门口才走出来个脱了大衣的高大身影,黛茜趴着画画,听见脚步声,赶快爬起来,高兴地出去迎接:“爸爸!”
  “你在公司用过午餐了吗,斯塔克先生?”温蒂在围裙上擦着湿湿的手,跑出来问。
  “没有。”托尼道,“我饿了,随便煮点东西吃。”
  他拨一把被外头寒风吹得微乱的褐色的软发,顺带扯了领带,往沙发一坐,开始解袖扣。
  怀里还扑一个绵软的面团,要在热情的拥抱之中收拾自己,可实在不容易。
  “爸爸!”黛茜快乐地道,“我买零食,爸爸。”
  “买了你也不许吃。”
  老父亲把摘下的领带往女儿头上一放,瞧她伸手去拉扯:“要喝水。”
  他眉梢一挑:“你可以帮忙吗?”
  爱爸爸的小团子自告奋勇,十分积极,转身就跑:“我可以,爸爸!”
  她捧着爸爸的杯子去厨房,折腾须臾,端着一大杯满满的冰水,冰块还在底下叮咚地碰撞着,跑到跟前,水已经洒了许多。
  一路走来,一路湿漉漉的足迹。
  托尼享受这样贴心的服务,微微眯眼,接了女儿递来的半杯水,仰头灌一口,两边脸颊也鼓起来。
  黛茜瞧着,摸摸自己的脸。
  她的脸鼓成圆,可比爸爸的小多了。
  “水好吗,爸爸?”她揣着小手问。
  “不算洒了的那一半,还值得嘉奖。”托尼随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你上午跟温蒂去商场,都买了什么?”
  黛茜摆着手指跟爸爸数,数来数去,倒有几样重了的,最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一共数了多少东西。
  她想起来离开商场时看见的据大人说有些可怜的姐姐,也把她的事情告诉爸爸,末了把老父亲一抱,亲亲热热地道:“我有一个爸爸。”
  托尼嗤地一声,把她脑袋一抹。
  头发都抹乱了。
  同一时刻,遥远宇宙。
  星尘万变,在各自的轨道上沉默运行着。陨石横飞,还有亿万微小星群在无边无际的永恒宇宙中泛着微光,辗转运行。
  一座飞船带着焰火,冲破闪烁的星云,驶往另外一个星球。
  而飞船的出发地已是一片焰火,仿佛炼狱,但炼狱哪有这样可怖。
  站在飞船驾驶舱中的是一名高挑的黑衣女人。
  她的黑发垂落腰际,双手背在身后,目无波澜,直视前方,茫茫宇宙之中她没有方向,只管一路前行。
  “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驾驶座上有个矮小的身影在低声抱怨。
  他随即觉察身后传来的目光,面色一凛,假装无事发生:“别杀我……”
  黑衣女人没作声。
  正当驾驶座上的人以为真无事发生,却又听得身后道:“不管什么时候,我总会找到她。”
  “我的希望。”黑衣女人启唇道,“我的……延续。”
  她低声笑起来:“我的孩子。”
  第178章
  这是托尼第二次梦见来历不明的黑衣女人。
  他在梦中, 她似鬼魅,如影随形, 有着最模糊的面孔和最沉默的语言, 但就这么分开众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他。
  无人阻拦。
  他身边聚集着的——或称为同伴,或称为看客, 一一散开,为黑衣人让路,最终他孤立无援,而她站在他跟前,只伸出一根手指, 就像弹去轻飘飘的鸿毛,不费吹灰之力, 按倒了他。
  “我是神, 无所不能。”那女人轻声道。
  “你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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