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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爸爸的很给面子,接过跌伤了的大苹果,拿在手里看看,扬唇道:“出一趟门,就变得这么厉害。回家之后也可以开始学着自己买车买房了。”
  “吃吧。”黛茜轻轻搡一搡老父亲的手,很是大方,愿意让辛苦的爸爸一个人吃独食。
  “我想,先吃梅做的饭。”托尼道。说着抬头看默默旁观的梅一眼,不知是褒是贬,“接二连三失败之后,成品的味道难得不错。”
  梅温柔一笑。
  然后把他的餐盘收了回去。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做饭的。
  除开遇见路障发生点儿不愉快,黛茜的皇后区之行还算圆满。用过午饭,她跟彼得在房间里拼了一下午的简单拼图,一大一小趴在地毯上,其乐融融。
  “那个汽车人找上小姐,可能因为她口袋里装着大黄蜂给的螺丝。”贾维斯道。
  孩子们在玩,老父亲躲在一处,默默研究无妄之灾背后的缘由。
  托尼手里捏着从黛茜口袋里找出的螺丝,是今天早上大黄蜂离开之前送的礼物,怎么看,也看不出稀奇来:“就这个?”
  “上头有些极其细微的文字,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个语种,无法翻译。”贾维斯道,“只是我的猜测,先生——”
  智能管家忽然闭上嘴巴,没了声音。
  托尼拍拍手机,正待追问,听见背后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你要在里面待多久?”梅在外面道,“就算我做的饭再难吃,吐也该吐干净了。”
  董事长默默打开门,迎面而来一杯绿油油的浓稠液体。
  “你这是发现我平安无事,要再下毒手。”托尼似笑非笑道。
  “我倒想。”梅道。她手臂一伸,把杯子往托尼跟前再送送,“猕猴桃汁!”
  托尼的感冒几乎要好了,不头痛不鼻塞,只是说话还带一点点鼻音。
  她是心细,也不知道皇后区的水果贵不贵。
  托尼伸手接过。
  梅往后退开两步,面色稍霁,转头看彼得还好好地在房间里陪黛茜玩,慢慢道:“知道你们今天要过来,彼得很高兴。”
  托尼一挑眉,没说什么,抬手将杯沿凑到唇边,喝了一口果汁。
  他的面色随即有些古怪,被口中的奇怪味觉困扰,像喝了一口甜蜜的史莱姆,本来想吐,看梅如常的脸色,知道她不过发挥了做泰国料理的正常水平,忍一忍,硬生生吞咽下去。
  他感觉他的感冒很快要复发了。
  “多一个关心他的人,我想是件好事。”梅道,“多谢你。”
  她忽然这样客气,让托尼不太习惯:“彼得·帕克值得我信任,我这点关系恐怕比不上你百分之一。”
  “我还想问你。”梅道,“……你怎么不喝了?”
  托尼干咳一声,掩唇道:“问什么?”
  “那个所谓的斯塔克工业实习项目,究竟做些什么?他始终不肯跟我细说。”梅道,“我先告诉你,压榨实习生是违规的。何况他还只是个高中生。”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托尼道,“我只是帮助他做他感兴趣的事情。他本来优秀,有些助力,经过历练,会更加优秀。”
  梅不说话了。
  她低着头,沉默须臾,再抬起来,眼里有了亮晶晶的坚定情绪:“我不管他优秀不优秀。我只要他平安。”
  “……”托尼也沉默,缓缓道,“我知道。”
  晚饭之前,斯塔克父女就离开了彼得的家。
  “随时来玩。”彼得把小小的宝宝举得高高,背着黛茜下楼,等她坐进安全座椅,还在车窗前道,“最后一块拼图,留给你下次过来拼完,好吗?”
  团子眼睛弯弯,伸着小手去,隔着车窗贴了他的手:“好!”
  他的手很大,她的手很小。
  等手一放,哈皮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托尼回家还有工作。汽车人暴露行踪,狂派的出现更叫人心里惴惴,需要查清他们的动向,和在地球活动的目的。
  地球也可算是宇宙间事故频发、危机四伏的高危星球了。
  回到家里,黛茜还念念不忘跟彼得待一块儿的美好时光,洗了澡不肯睡觉,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握着画笔在画画本涂涂画画。
  从窗外望出去,月亮又大又圆,就像德尔马先生的三明治又厚又香。
  小胖腿一晃一晃。
  她还唱歌,虽然含含糊糊,谁也听不清楚唱的什么,小嗓子奶颤颤,叫人心里软软。
  有夜风吹进来,笨笨过去拉上窗帘。
  临到阳台门前,忽然黑影一晃,遮天蔽月,阳台探来一张超大的脸,吓得笨笨连连后退,差点儿散件。
  两只大大的机械蓝眼睛转悠转悠,一眼就瞧见沙发上的黛茜。
  还能是谁,是早上才变成雪佛兰科迈罗离开的大黄蜂。
  黛茜马上发现是他去而复返,十分高兴,抱着画画本跑到阳台门前来。
  托尼闻讯赶来,走出阳台,不走正门翻人阳台的大黄蜂蹲着,像个心虚的大孩子。
  “我的阳台可能要塌了。”老父亲道。
  汽车人手里拿着一大把花,盛着夜露,娇嫩欲滴。
  回来还送花,实在太客气。
  托尼定睛一看,顿时更加没了表情:“这是我前天刚买来试种的新品种……”
  外头被洗劫了的花地空得好可怜。
  重返斯塔克家的这一夜,大黄蜂弯着腰,种了很久的地。
  第157章
  大黄蜂连夜赶回斯塔克家, 显然不是为了除草,也不是为了给托尼造成财产损失, 而是知道黛茜在皇后区遇上狂派的路障, 虽然有惊无险,但因他而起,他十分内疚, 没找到同伴就折返。
  “没什么可内疚。”托尼坐在沙发上,手里端个水汽袅袅的咖啡杯。
  大黄蜂猫着腰坐在对面,象征性地也捧个杯子,杯里装着晃悠悠的润滑油,他凑过嘴巴, 想试探着喝一口,不料杯沿一倾斜, 漏了些出来, 滴落在斯塔克家价值不菲的地毯,晕开一大片黯淡的油渍。
  亿万富豪已经想开,瞧见了大黄蜂脸上惊慌的神情,以及他往前挪着坐出一块地, 自以为暗戳戳实则欲盖弥彰地把手伸下去擦地板的动作,只当没有看见, 隔着水汽望世界, 如临水照花,什么钱财都是虚。
  看破一切的斯塔克先生眼中闪着无欲无求的神圣光芒,叫大黄蜂望过来时心生敬佩, 更不敢直视。
  主要还是因为怕赔钱。
  托尼是商人,如果追究起来,这位汽车人也别想着要去找什么同伴,穿上巨型女仆装在别墅里种十年的地也未必能还清债务。
  “路障已经知道你们在这里,我觉得不放心。”大黄蜂默默把洒了的润滑油杯子放回桌上,双手十指交叉,乖乖地不敢再碰任何东西,“想保护你们的安全。”
  “你恐怕忘了我的副业是什么。”托尼道,“不必因为这件事情止步不前,尽管做你要做的。你的同伴至今下落不明。”
  “这个你不用担心,斯塔克先生。”大黄蜂转身去看墙壁上挂着的电视屏幕,抬手一指,“路障的行踪已经暴露,如果他能找到这里,我的同伴一样能找到这里。动作应该能比他快一点。”
  电视上正重播白天皇后区的“巨型机器人袭击事件”,影响很大,这种时候,演播室里往往要坐着一个满脸写着权威的新闻评论员。
  “这件事情需要引起重视。”评论员拿着话筒,像只猫头鹰,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别以为又是什么人把自己塞在装甲里,不是的!那是个货真价实的机器人。”
  最出名的把自己塞装甲的老父亲默默将评论员盯了一盯。
  “这是一个信号,十足危险的信号。”评论员痛心疾首,把桌子捶得砰砰响,“无论是背后的有生力量在操纵机器人袭击人类,还是机器人本身自发袭击人类,都无疑会造成社会治安的极大破坏。我们的地球——”
  他站起来,打开两条手臂,比了能比出最长的长度:“遭受的破坏已经太多。我们不得不每天都生活在对危险突降的担惊受怕中,这是非常可怕的。”
  新闻主持人默默抢回话筒:“那么就你看,刚才提到的两种情况,哪一种危害性更大呢?”
  “当然是第二种。”评论员意识到失态,整理整理衣服坐回去,又是文质彬彬的模样,“机器人是程序的执行者,没有知觉,没有感情,不懂什么叫做生命,更不可能尊重生命。这样的冷血杀手,只要出现一个,就几乎是全球性的灾难了。”
  他打个冷战:“我想,我们还没忘记当年的奥创。”
  画面骤然熄灭,是托尼关掉了电视。
  大黄蜂还认真地听评论员说话,作为被艾特到的所谓没有感情的主体,他并不生气,甚至想听听那什么奥创的故事,结果没听成,疑惑地把头转过来看托尼。
  一同转过头来的,还有地上本该睡觉了的小团子。
  今天晚上黛茜本来兴奋,大黄蜂到来,她更加兴奋,不愿意睡觉,大人们说话,她就坐在地上拆积木,拆着拆着听见新闻播报开始,看得十分入神。
  那新闻评论员的情态,真比什么滑稽表演都要有趣。
  电视被关,团子骨碌碌滚到爸爸身边,爬起来到处摸索,要找遥控器。
  “你该睡觉了。”老父亲道。
  他起身去厨房泡奶粉,留一大一小两个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电视遥控器被狡猾的爸爸藏到幼儿找不着的地方,贾维斯也不肯给开,黛茜觉着没趣,过去把拆了一半的积木拿起来玩。
  大黄蜂蹲坐在旁边看。
  他这样折叠腰身的姿势实在辛苦,自己却仿佛不觉得,看黛茜把积木拆了重装,一不小心错了手,掉在地上一个,他赶紧帮忙捡起来。
  小小的积木还远远不及他一个手指头大,而像他这样的巨大,仿佛能够轻易握住世间的一切微小。
  “好玩吗?”大黄蜂问,“你把这个……放在这上面。”
  黛茜把积木举起来,由着他把掉落的积木小心翼翼拼装回去,由于手太大握不住,最后还是交由她来完成。
  团子道:“做一个爸爸。”
  她拼得真是不太像,红红的积木做身子,可鼻子眼睛和嘴巴仿佛错了位,怎么看都看不出是个钢铁侠。
  黛茜坐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拼,大黄蜂就认认真真地看,托尼去泡奶粉的时间不长,可架不住瞌睡虫在一片安静中趁虚而入,钻了宝宝嫩嫩的耳朵,唱一支啰啰嗦嗦的安眠曲,直把黛茜的眼皮子唱得往下耷拉,抬手揉揉眼睛,没一会儿就睡意朦胧,要找爸爸的怀抱来窝着睡。
  爸爸还没来,先有只大手从顶上伸到跟前,轻轻托住黛茜柔软的脊背。
  大黄蜂的手十分温暖,机械运作燃烧出的热度和气息,与托尼装甲上的温度和味道有些相似,黛茜本来晚睡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觉得舒舒服服,闭上眼睛,呼吸像汽车人的目光,渐渐柔软起来。
  老父亲后脚拿着奶瓶走进客厅,奶已经没了人喝。
  大黄蜂微微站直点儿身子,碍于楼层高度,不得不还是弯着腰,护着蛋一样缓缓把手掌送到托尼跟前。
  合拢的大手把宝宝抱得很好,瞧那酣甜的小脸,透出安逸的淡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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