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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明明是老十七太过分了。”沈阅其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投在食肆内部,“说起来,对面不就是他的云鹤楼吗?他不去对面,跑这里来做什么。”
  越棠心知,这位殿下和沈见深年纪相仿,性格却截然不同,沈见深是金尊玉贵养大的,而这位却吃了不少苦头,也更平易近人一些。
  再加上前世自己死后好几年,看到燕霁之想方设法把他从南疆弄了回来,便知道两个人是有些交情的,是以也没瞒着。
  她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刚刚沈见深拦下她的时候,掌柜就怕担上什么事,躲里间去了,此时依然没有出来。
  “十七殿下仿佛想要盘下这家店。”
  沈阅其登时拧眉:“云鹤楼想要扩张?”
  越棠心里苦笑,哪里有那么简单,如果前世时候这家店的东家也是十七皇子,那么一直以来经营不善又一茬接着一茬换牌匾,就很值得深思了。可她偏偏不能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只是,这次让他们几个搅了一搅,沈见深这店恐怕是盘不成了。
  正想着,掌柜从后厨钻了出来:“哎呦喂,贵人走了,我这店可怎么办啊!”
  燕霁之却在这时抬眼看了一下沈阅其。
  “你什么意思?”沈阅其惊了,“我可不会经营酒楼。”
  越棠指尖也动了动,她是没有钱,可沈阅其想必是有的,如果能和云鹤楼对门,日后倒也方便。
  “随你。”燕霁之写下两个字。
  沈阅其看着那两个字拧眉纠结一番:“如果不经营酒楼,倒也是可以……就是……”
  这食肆规模本就不小,更何况这地段自来是达官贵人们享乐的多,要是随便卖点什么别的也很难卖出去。
  越棠却将目光放在掌柜身上:“这位公子想盘下你的店,却不接手厨子,不若让个厨子给我吧。”
  “诶,我……”沈阅其目瞪口呆地看着越棠,想不明白怎么忽然这夫妻俩就替他拿下主意了,还进展到商讨厨子去处的地步。
  “您……”掌柜看得出来,还是得沈阅其亲自拿主意,不由看了过去。
  “去吧厨子们叫出来吧。”思前想后,沈阅其确实不愿意放过一个和沈见深做‘邻居’的好机会,摆了摆手,“让嫂夫人挑一挑。”
  总算有厨子了。
  越棠笑眯眯地看向燕霁之,却见他面色依然不豫,刚刚浮上来的喜悦便消失了个干净,颇有些忐忑道:“要不,回头再挑吧,我们先回府?”
  她想,燕霁之定然是不好在外人面前让她难堪,等回去以后,是罚是骂,她都认了。
  燕霁之何尝看不出少女的忐忑。
  内心更是沉得慌,现在知道怕了,怎么打算撞柱的时候那般决绝呢?
  想到晚一点就要见到她头破血流的模样,他心底便是惊慌,前世看她倒在自己面前口吐鲜血的模样历历在目,哪怕面前站着如此鲜活的她,那画面都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了。
  已经失去过一次,怎么可能容忍第二次。
  他牢牢抓住少女的手臂,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任何音节来。
  一时有些颓然。
  他不是不想开口,多么希望能够亲自对他的小海棠说出所有的念想和心意。重生后他练习了许多次,都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前世的时候却好像突然开窍……
  “等你。”燕霁之在她手心留下两个字,转身到窗边去坐着了。
  等她挑好厨子再一同回去。
  第10章 第零一十章
  越棠如愿以偿雇到了厨子,小院的伙食也好转起来。
  只是自那日回来后,燕霁之又恢复了成日埋在书房里的状态,只有三餐会出来露个面,和她一起吃,却没有多余的交流。
  越棠心中始终惴惴。
  尤其这半月以来,沈见深始终没有朝燕霁之发作,如同悬在头上一把刀,却不知何时会落下。
  轻轻放过,这决计不是沈见深的作风。
  她对此颇为忧虑,总感觉对方在憋着坏。
  京城里倒也有好消息,六王爷的长孙出生,洗三那日将大宴宾客。
  皇室又添新丁,这不是小事。
  更何况,六王爷的这位长孙也是当今圣上第一个曾孙。
  当今少年即位,如今已在位四十余载,膝下皇子齿序都已经排到了十七,但依然在世的皇子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其中最大的就要属三王爷,而后便是六王爷。
  喜得曾孙,对于年迈的帝王来说,也是一种慰藉。为此,特地一道圣旨把六王爷的同母弟弟,一直被罚守皇陵的十皇子召回了京。
  而对于朝堂上那些政治家们来说,六王爷无疑又多了一道筹码。
  “一定要去吗?”比起外面普天同庆的喜悦,越棠看到请帖时多少有些犹疑。
  玉叶在厨房刚蒸好的蛋羹上浇了些温热的牛乳:“世子妃总该和别家夫人多联络些的,之前那些花宴诗会没人肯请,如今倒是个好机会。”
  从前越棠还是郡主的时候,一群夫人姑娘紧巴巴地围着她转,如今却是冷冷清清,可还在京城贵族的阶层,总该想办法融回那个圈子的。
  越棠当然想重新回到那个圈子,别的不说,广交人脉对于以后的发展也会颇有助益。
  但那可是六王爷的宴会。
  六王爷和八王爷自来不对付,十皇子守皇陵数年就是八王爷的手笔,八王爷会眼睁睁看着六王爷含饴弄孙、别样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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