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带着人,一路思索跟随其后离开,汤府宅子太大了,第一次来没人带路还真会迷路。
路过汤府花园时,前面角落有几个争吵的下人引起了注意。
本来林泽并未关注,但几人争吵声音太大,甚至还打了起来,其中一个直接摔到他们面前,看见身着官服的林泽,就跟救命稻草似的扑上来。
“大人,您就是钦差大人吧!呜呜,大人求您救救我,他们汤府不是人,我又不是卖身的奴仆,他们就因为几盆花要打死小民,小民都说了会赔银子,大人救命,再说那花真的不是小民弄坏的,它自己就枯死了……”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一个年轻汉子抱住林泽大腿就开始哭诉,也不管大男人哭鼻子丢不丢人了,保命要紧。
林泽抿唇:“……”
段文赛当官的时候他咋没发现对方碰上那么多拦路伸冤的百姓?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锦鲤吗?
其实不是他锦鲤运气,而是他名声经营得实在太好了,并且当初跟魏夫子的官司打得整个青山县对他的名字都有所耳闻,而且青山县修路,南阳镇之所以能筹集那么多钱出来,他也出了很大的功劳。
所以林泽并不知道的是,他在青山县百姓的眼中,就是个大能人和大善人,在知道他当了大官回来要主持青山县的时候,百姓们无不拍手欢呼欢迎。
再加上许小石当街拦路伸冤,他二话不说就答应,并且不怕其他官员的模样。
导致现在青山县百姓都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都不要怕,只要是真冤枉有理的,林大人肯定给做主!
为了保持自己清正廉明的‘大人’形象,林泽是肯定不能拂袖走人的,至少得问两句,
“发生了何事?你们因何动手要人命这么严重?”
“大人,我们不敢,我们就是教训下他,他把三少爷生前最喜欢的花草给弄死了,三姨娘很生气,这小子赔不起不说,还死不认错,按照我们打他一顿并不过分的大人……”
被点名的两个下人虽然惧怕官威,但也没心虚,他们又做得没错,自然不需要害怕。
那挨打的下人哭丧,摇头解释,
“不是的大人,我真的没有弄坏三少爷的花草,我也不知道那花草怎么就忽然死了,我没有不赔银子,只是小人一时间没那么多银子,他们就要我签卖身契,可那花草真的不是我弄死的,真的是自己枯死的,一夜之间就枯死了……”
下人哭丧得是真情实切的悲剧,心很是觉得自己倒霉。
谁知道那好好的花草怎么就忽然死了,虽不是他弄死的,但他负责照顾,所以是有责任的,赔银子他也认了,只是银子太多他一时拿不出来。
但要是因此就卖身为奴,自己的子孙后代都成了奴仆,他哪里甘心,这不是无妄之灾么!
“大人,我愿意赔银子,不能卖身为奴,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爹娘要被气死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赔不起银子就该卖身为奴还债。”
汤府那两个护院并不通融同情。
汤府管家也看向林泽,“大人,那花草少说也得值几百两,以他的家境一辈子都赔不起,签卖身契已是姨娘宽宏大量了。”
这件事情汤府虽有些不近人情,但做的确实也并无过错,只能说这下人自己太倒霉。
只是好好的花草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枯死呢?
“虽然你们汤府处置有理,但是花草枯萎乃自然规律,非花匠能够全全左右,你们确定人为照料不周导致的吗?”
林泽思索询问。
“这……那花草未到凋谢时候,忽然枯萎肯定是花匠照料不佳,花草的除虫、嗮太阳、躲雨都是花匠负责的。”
众人理所当然。
那下人急得哭,“该做的我都做好了,定时除虫晒太阳,下雨搬到屋里去,三少爷的东西精贵,我不敢怠慢,我都照料好了的,它就是一夜之间枯死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情。”
“对了对了,就是三少爷死的第二天,说不定是三少爷舍不得他的花草,回来一块儿带到地府去赏看呢!不然好好的花草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我当时还看见房间地上有水迹,三少爷不是掉进池塘淹死吗?肯定是三少爷回来了!”
说到最后,那下人花匠又补了一句,都扯到鬼神上去了。
古人相信鬼神,听花匠这么说,背脊一凉,有点怕怕。
三少爷生前最喜欢花草和美人,还真说不准呢,毕竟那花草枯萎死得确实很蹊跷,一夜之间就死了。
“你跟本官再去三少爷的房间看看……”
林泽摸摸下巴,心里有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