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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仙侠 > 复仇哪有养崽好玩 > 第83节
  于是汉娜转转眼睛,挑了一个自己最感兴趣的问:“为什么他度过了几十年人生后,这才突然开始怀疑周围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的智商?”
  上帝在他眼前揭开了帘吗?
  汉纳的神情更加严肃了——汉娜知道,这是哥哥的一项天赋伪装——汉纳只要遇到了自己觉得很好笑的事情,他就会表现得很严肃。
  越好笑的事情,他的表情就越严肃。
  “因为殿下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嘲讽。针对他个人智商的嘲讽。”
  汉纳严肃地斟酌着词语:“史无前例,惨无人道,过分至极。”
  哇哦。
  要不是嘴里塞满了鸡肉,汉娜真想吹一声大快人心的口哨。
  但她空不出嘴来,只能鼓掌以示敬意。
  ——能让不露声色的哥哥用了这么多“夸张”的形容词……嗯,哥哥从来不乱用形容词,说明这份嘲讽真的是夸张级别的啊。
  “是哪位英雄?”
  汉纳回答:“狄利斯,和殿下共同教授《金属资源的鉴别与管理》的一位平民教授。”
  有意思。
  汉娜在心里第一次升起了纯粹的兴趣——不是出于完成公主命令的那种兴趣。
  “真巧,他是我这次的攻略对象。”
  聪明至极的女仆咽下火鸡肉,“看来这个平民品行还不错?趣味和我相投?那不如认真去攻略他,给主人的势力添加……”
  就冲能“把杰克骂到怀疑自己智商”这一点,汉娜也觉得,对方是个值得招揽的才子。
  “汉娜。”
  兄长的表情似乎是抽动了一下,他进一步拖动了自己的椅子,贴近了妹妹一点,确认后者看清了自己神色里的认真:“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狄利斯……是个非常,非常,非常特殊的家伙。我希望你能尽你最大努力去接近他。”
  从兄长口里冒出来的,和从梅瑞娜嘴里下达的命令,完全不是一个分量。
  汉娜终于坐直了身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油纸包,打算认真听讲——不过,合上前,她还是依依不舍地多咬了一口鸡肉:“怎么?这个男人很特别?”
  “是的。”
  汉纳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怀疑,我们的主人……她消失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离奇事件,然后辗转成为了狄利斯的前妻。”
  汉娜成功被最后一口火鸡肉呛到了,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什……咳咳咳,等……不是——”聪明敏锐,擅长察言观色的小女仆,立刻就这个爆炸性消息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可是,如果,呃,消息属实,我不是要去背叛我的主人,抢夺她的爱人吗?!”
  “不。”
  汉纳沉痛地说:“根据我所打听到的消息……狄利斯是个人渣,他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却欺骗主人说那是主人亲生的,还在他们离婚的时候强迫了她。”
  汉娜张大了嘴巴。
  火鸡肉从里面掉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瞅一眼公爵),千万不要(瞅一眼公爵),胡乱用谣言(瞅一眼公爵),陷害别人的风评。
  第65章 撩人哪有木讷好玩
  前注:本章所提出的分析理论皆为瞎扯,请勿视为科学原理,请勿对号入座,各路学神大佬请轻拍。
  “一个吻,可以持续多长时间?”
  “如果你要从物理的角度来计算这一点,我们可以乘以热传递时的损耗率,得出所保留下来的能量——也就是热能转换后的剩余量。”
  “然后,我们再叠加机械能:也就是计算所做功的大小,衡量力与位移,再去掉接触时嘴唇表面的摩擦力……”
  粉笔在黑板上有节奏地敲动着,某位教授书写板书的速度依旧很快。
  “哦,听上去有点复杂?”
  “的确,根据自己脉搏的跳动,我们可以计算时间。”
  “但接吻时所分泌的激素,总会让你失去能冷静计数的精确性。”
  “在接吻时几乎不可能做到认真测量对方嘴唇的施力大小,或把对方挪动的距离精确到毫米……如此一来,位移大小和力的大小,都无从讨论。”
  “况且,根据文学作品里普遍的‘接吻会产生电流’论调,就意味着从物理角度分析也许过于片面了——我们并不能肯定,接吻只会产生机械能与热能……也许还有电能。”
  粉笔依旧规律地敲动着,从这一边移到了另一边——右边的黑板已经全部写满了。
  “但这份电能又是什么呢?机械电能,还是生物电能?机械电能可以归为机械能吗?电能可能是产生热能的原因吗?能与能之间的转化复杂而微妙,也不可能一概说明……”
  “那么,为了计算精确,我们来切换一个角度。”
  “如果你要从化学的角度来计算这一点,我们只需要侧重内里的“心跳加快”、“紧张发汗”、“瞳孔放大”等生理反应……从而,分析接吻的生理化学反应,列出一个守恒式,计算大约的能量、速率比,从而得出反应时间——也就是我们所要求得到的接吻时间。”
  “然而,大家应当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是的,既然牵扯到了生理反应的分析,我们不得不加上生物角度。”
  “反应神经会传导生物电吗?还是激活某种腺体呢?它会形成哪种反射机制?其反射的传递目的地是大脑皮层,还是街头黄色文学里——是的,斯通小姐,就是你偷偷摸摸藏在课桌下看的那本书,它无疑属于黄色文学——还是这种文学里,经常提到的反射传递目的地……”
  “叮铃铃铃!”
  下课铃骤然响起,讲台上的教授语气一顿,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下课。没有课后作业。”
  从不拖堂的金属资源教授扶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将指间的粉笔扔回粉笔盒,便转身走向教室门口。
  第一天上课时说不拖堂,就不拖堂——即便他刚刚正停顿在了一个相当要命的地方。
  而教室里——就如同每一次,上过狄利斯的课程之后——一片因大脑过热消耗而升起的无形烟雾,以及数百个面孔呆滞的待机状态。
  “……教授,刚才那段理论是在讲什么呢?”
  “在讲接吻哦。”
  “哇……”
  “等等,这节课不是金属资源的鉴别与管理吗?”
  “可是,他在讲接吻……”
  “哇……”
  ↑又精神恍惚地绕了一圈回来直到五分钟之后,同学们呆滞地做好笔记,“沙沙沙”抄录下黑板上教授刚刚所写下的所有内容,呆滞地将视线投向那位刚刚被狄利斯教授点名的同学——最前排的卡莲斯通小姐的雀斑红得发亮。
  看上去就像教授刚刚批头泼了她一脸草莓酱。
  斯通小姐狼狈地把抽屉里的小黄书塞进书包里,并发出了结结巴巴的控诉声:“明明,明明刚才大家是在逼问教授……要求他解释自己‘抛妻骗子人渣’的传言的!”
  ……对啊!
  为什么教授又扯出了一堆了不得的理论,对我们发动了歪理洗脑啊?!
  明明是打算集体嘲讽批判他私人感情生活的混乱的!
  同学们这才如梦初醒,义愤填膺——当然,他们并没有非常“义愤填膺”。
  虽然最近沉迷于在课堂上和教授对线,也逐渐被教授培养成了难缠的杠精,还间接导致了另一位教授一进教室就胃疼想吐……这些学生们恨不得用语言逻辑把狄利斯教授骂出大气层,每次上课眼睛里燃烧着浓浓的“愤怒”火焰……
  但是,就像那690张扭曲夸赞的“负票”所证明的——这些学生,其实某种意义上,非常信任狄利斯的人品。
  面对堪称恐怖的流言,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呵呵,教授这种嘴贱欠揍的家伙,怎么可能有前妻?还有小孩?开玩笑吧,教授一定是单身两百年的大龄可悲生物。
  他们的第二反应是:教授请假没来上课的第n天,寂寥,孤独,想对线。
  他们的第三|反应是:没有教授的课听,我要死了。
  怀着这样复杂扭曲的心理——当然啦,600多个学生不可能都是傲娇,但面对狄利斯这样“欠揍”的教授,总有种“承认这家伙帅气又智慧简直是我脑残”的感觉——学生们等来了请假很久的教授,并在他的第一堂课上,“如狼似虎”地提出了这份谣言,意图与其激情对线。
  接着就被甩了一脸精神洗脑——嗯,具体过程如开头所示。
  如此,再次被教授宇宙级嘴炮带偏的学生们,忽略了好几个事实:一、还算(非常)敬业的狄利斯教授,整堂课没有提到有关“金属资源”这门专业的任何内容,课堂时间全部用于探讨一个了不得的行为。
  二、特别喜欢对线,对线时必要使用自己轻佻眼神间接叠加精神嘲讽的狄利斯教授,整堂课都没有抬头,与他们进行任何眼神接触——大部分时间,他只是背对学生,一个劲地在黑板前板书。
  至于“三”嘛……
  又是一个五分钟,学生们再次从捶胸顿足中反应过来后,有认真的学生低头整理笔记,这才发现——“教授的板书都写……画的是什么啊?我怎么记的全是曲线?”
  “……什么?你不是号称手速最快,可以完全拷贝……哎,等等,我的也是……”
  “笔记?糟糕,又听教授讲课太入迷忘记记笔记了……”
  “不是,你们还能记得记笔记啊……我现在思维完全跟不上教授的板书,只能照抄下来课后再琢磨……”
  “——你们快看黑板!”
  黑板上,教授超强的手速,“嗒嗒嗒”从左写到右,从上写到下,铺满了整整一块黑板的是——满屏满屏的袖珍小玫瑰,卡通小兔子……还有皮卡皮卡的小星星。
  堪称“放到幼稚园绝对能拿世纪第一”的大型无字黑板报。
  教室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半晌,某位同学才憋出来一句颤巍巍的点题总结:“……所以,教授一边和我们探讨如何计算接吻的时长……一边无意识在黑板上画了一大堆无规律的……简笔画?”
  某位学霸颤巍巍接道:“不是无规律的……仔细一看,这些东西拼成了一道微积分。”
  “答案是∞。”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五分钟后】
  这所学校内的尖子生、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书呆子们面面相觑——“教授是不是在谈恋爱?”
  教室靠后排的某个座位,一名贵族小姐打扮的年轻女子深吸一口气,抱着笔记站起。
  【诺德学院,图书馆】
  狄利斯面色平静地拐进最深的某个书架,从上面抽出了好几本厚重的大部头。
  其书名分别是《论情绪管理》《逃避的诀窍》《化学反应与物理摩擦的叠加会导致人类的理智丧失吗》。
  他把这几本书掂在手里草草浏览了一遍,思考了一会儿,又把《化学反应与物理摩擦的叠加会导致人类的理智丧失吗》放回原位,重新抽出一本《哲学思辨:理智丧失之后的自我拯救》。
  把这些书名就很了不得的东西夹进自己的胳膊里,狄利斯继续面色平静地拐出书架,排进借书处的队伍里,等待借书登记。
  全程行云流水,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个刚刚画了一黑板简笔画的低龄儿童。
  “请让一让……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