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那里逛逛,你爱吃海鲜吗?”时尉说不上多细心,但他如果看不出路远之现在在想什么,大概就是个傻的了。
“还行吧。”路远之也不是有什么太大的执念,只说,“不是说吃白菜豆腐吗?明天我带你去吃海鲜大餐好了,我请客。”
“谁说白菜豆腐不能和海鲜一起吃的?”时尉知道那种突然起来想吃一种食物的冲动,来得很猛烈也很磨人。
“吃鱼吗?还是虾或者蟹?”时尉带着路远之粗粗逛了一圈,买了十几只虾一个比巴掌还大的螃蟹。
等两人从菜市场出来了,路远之突然说:“你今天不是发烧中暑吗?这些东西能吃吗?”
时尉也愣了一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不确定的说:“大概是没问题了吧?我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如果不是你说的话,我都忘了自己还在生病嘞。”
路远之没再多说话,只是默默朝着时尉方向挨近了一点点,以防时尉一下栽了直接脸着地。
时尉租的房间不大,不过因为东西少,本子又全被搬空了,所以才显得空旷。
“时尉,纸的钱马上就能回了,你准备接下来干什么呢?”路远之一边洗着菜叶子一边和时尉闲聊。
“买房子吧。”时尉想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说。
八十年代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很模糊了,虽然这会儿赚钱的路子很多,但累了这么多天,时尉想休息休息了。
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但时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每一次匆匆路在校园里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同学,他总归是艳羡的。
上辈子,他沉浸在自己的贫穷和失意中,日子过得不算好,自己把自己画了圈压抑住了,后面更是因为意外断了腿离开了校园。说不遗憾,说不难过,那都是假的。
少年的意气风发,他可能已经找不回来了,但哪怕只有一次,他也想再融入那个环境,和同龄人一起哭一起笑然后十年几十年后,大家一起回忆嘲笑着当初那个犯傻的自己。
重生一回,时尉看得很开。钱能带来很多,时尉不准备放弃钱,但那些时光的珍宝,他也不准备放弃。
时尉,对自己的贪婪从来都是认识清晰的,两样,他都要!
这一单的生意不知道能赚多少,但肯定是不少的。路远之为什么会直接果断地给时尉拿了两百万,时尉为什么舍近求远地跑到燕京以外的纸厂买纸?因为燕京里的纸价已经涨起来了。
本子的价格节节上涨,之前的那些出货量有库存撑着,但价格越高,购买量越大,那些仓库里的本子已经远远不够了,文具厂拼命的生产,将仓库里的纸也全部用完后,那要干什么?当然是采购原材料——纸!
本子的价格在往上张,造纸厂能不眼红能甘心吗?本子涨价了,那凭什么纸不能涨价?
大文具厂的人脉足够,腰杆子硬,可能在大造纸厂那讨不到好处,可是给小造纸厂一点好处,再敲打几句,生意半买半送的就能维持在原价。
可是小文具厂不行啊!本子的成交量日日在创新高,价格日日在波动,这一波“秋风”,他们是得一定抓紧的,造纸厂要价高又怎么样?反正利润比之前要大,现在重要的不是赚多和赚少,而是赚多和赚更多的区别。
前者可能会考虑一下,后者,只要无脑成交就是了。
造纸厂供给文具厂的纸价已经变了,供给其他厂的价格还能保持原样吗?或者说造纸厂愿意吗?文具厂肯吗?
路远之也是个心狠胆大的人,两百万的魄力说出就出,连后续分成都没怎么谈,直接就让时尉继续采买了。
“远之,之前的两百二十万全是你出的钱,如果照着我们之前的标准来,只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利息,那对你太不公平了。我托个大,这次的倒买倒卖行动中,我出的力比较大,策划也是我来的,我就拿四成的利润,剩下的六成归你怎么样?”
路远之沉默了一下,抬头看了时尉一眼:“你知道你这话一说,得给我多少钱吗?”
“知道啊,一百万打底,三百万封顶呗。”时尉看得很开,“我一开始就准备赚个一两万就很满意了,后来有了你的二十万注资,我的预期就高了,没有十万是达不到我的预期的。但两百万的概念你知道知道吗?不管是给你一百万还是三百万,我能分到的,总是比二十万多的吧?只要比这个多,我就很满足了。”
“但没人能拒绝钱。”
“对啊。”时尉毫不犹豫地说,“有钱人的快乐,真的是很快乐呢!”
路远之放弃跟这个傻蛋沟通了,只是最后再问一句:“你真的不后悔吗?”
“喂,有钱人,你也别太小看我们穷人呐,说多给你分钱,你还不乐意了!”
“……”路远之的长睫毛轻轻颤了颤,明明是那么轻小细微的动作,但时尉却一下看清楚了。
“我没不乐意,只是怕你之后会翻脸。”
路远之一开始给时尉投资,为的也就是“报答”他的几次帮助,没想着要多少回报。
路振宁是个傻的,当真以为他只会坐吃山空,但也不想想他姥爷是谁?国际经济领域大学者的外孙,就算是真的蠢,还能不知道有几种钱生钱的法子吗?
两百万的华夏币听着是真的吓人,但对路远之来说,还真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再说了,这钱也不是投了就收不回来,只是回报的高低问题罢了。
因为一开始就奔着“报恩”去,所以就算是零收益,他也不是多在乎。
路振宁那么跟他不对付的人,还从他这里敲了几十万美金几十万华夏币去呢。起码时尉看着能让路远之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