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百来抬嫁妆中还有皇帝的赏赐。
慕容骏怕齐铭这个将军太糙了,连嫁妆也给齐钰一并想到了,每日往蕊珠宫塞还不够,还要往唐国公府塞,齐铭也不推辞,皇帝赏什么照单全收,反正这些也都是要给弟弟带入皇宫的。
故而一屋子嫁妆越来越多,齐钰都怕到时把街道给占满了,齐铭却不在意。
负责纳采的使臣天不亮便从太和殿出发,到达唐国公府已是吉时,带来了丰富的纳采礼,其中至少有宝马二十匹,甲胄百副,绸缎百匹,布二百,各类金银器物上百对……唐国公府已提前设好香案,纳采使当众宣读立后诏书以及长长的礼单,再代表皇帝给众人赐宴。
齐钰不必亲自出屋接旨,由齐铭代劳,齐铭、齐钰之父齐静石很想上前搭把手,与齐铭一起招待,却被齐铭冰冷的眼神劝退。
齐铭谈吐不凡,向纳采使频频举杯,使臣接过,潇洒流畅,一饮而尽。
齐铭盯着他的动作,忽而笑道:“原来是你。”
负责纳采的使臣代表了圣意,多为受皇帝信赖的王公贵族,此次前来唐国公府的使臣,听说是新封的承恩公,年纪甚轻。齐铭此前尚不知这位承恩公是谁,据说是孝仁皇后宋家的故人,待亲眼见到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以前太子身边的暗卫小哥,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齐铭笑道:“你是宋氏之人,难怪会做皇上的暗卫。”
暗卫关乎皇帝性命,须得是皇帝完全信任之人。宋家乃是皇帝真正的外家,又有江湖底子,由宋家人保护皇帝安全再合适不过。
也难怪,这位暗卫小哥会得封承恩公一爵,因为除了皇后母家,皇帝外家更有资格得封承恩公。
齐铭心知皇帝对自家已很优渥,未封承恩公也不在意,他想的是皇帝既让暗卫小哥做纳采使,这位暗卫小哥不久之后定会入朝,平步青云,交往一二也是应当。
子修一张俊脸已被喜庆的冠帽映得绯红,少了些冷漠气概,多了些柔美,平静地拱了拱手,重新介绍自己道:“宋子修。”
齐铭一愣,想这暗卫小哥出手狠辣,不做暗卫依旧是一板一眼。
齐铭改唤:“是,宋小哥。”
两人饮了两杯,齐铭善言,宋子修也未刻意隐瞒,两杯下肚,齐铭差不多已知了,宋子修乃是孝仁皇后师弟之子,自幼尊父命跟在皇帝身边,负责保护皇帝。
齐铭一想这组合,怕是要与皇帝冷到一块儿去。
齐铭一笑,连敬了三杯,宋子修也不推辞,跟着饮了三杯,三杯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承恩公,突然眼一翻晕了过去。
齐铭:“……”
齐铭大惊,忙去试子修鼻息,然而伸出去的手还未触到宋子修这个人,却被宋子修闭着双眼,反手就是一格。
冷不丁挨了一掌而且还不轻的齐铭:!!!
宋子修晃悠悠立了起来,眼睛仍是闭着的,不待齐铭反应,风风火火的第二掌已抡了上来。
齐铭不得不挥拳招架。
嫣然在前头待客,一见打起来了赶紧报给齐钰,齐钰正奉旨躲在屋子里装羞呢,得了消息跑出来,一见打得如火如荼的唐国公与承恩公,齐钰是认得子修的,没想到子修与皇帝不相上下的冰山脸,居然也能撒酒疯!
齐钰当场笑得肚子都疼了。
齐铭抵挡不住,又不能伤了对方,连声道:“钰儿,快想个法子让他停下来。”
齐钰正色道:“大哥,这位可是皇上身边第一暗卫,皇上又不在,如何能停得下来?除非……”
齐铭急道:“除非什么?”
齐钰笑嘻嘻唯恐天下不乱地道:“除非你把他打趴下了,他自然就停了。”
齐铭顿悟,刚“啊”地应了一声,宋子修又一掌斜劈过来,齐铭躲闪及时,子修凌厉的掌风已把一张八仙圆桌给劈裂,幸好这桌的宾客眼看不妙已都挪去别桌了。
这可是弟弟的纳采宴,毁了可不成。
齐铭深吸一口气,对子修道:“宋小哥,得罪了。”
齐铭使出十八般武艺,与宋子修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论武,子修本要强一些,但是子修已醉,齐铭却没有,论智谋,清醒状态下的齐铭,与不讲道理撒酒疯的子修,很难说谁高谁低了。
齐钰起初兴致勃勃,看得十分起劲,可是这俩一直打到了天黑,齐钰都看累了,洗漱完更了个衣,过来再看,这二人仍是在打,挑灯夜战。
齐钰困得去睡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爬起来去看结果,为了不打扰其他宾客,据说齐铭昨夜后来把战场转移到了客房,嫣然与齐钰先趴在门上听了半晌,屋里没什么动静了,两人鬼鬼祟祟摸进去,齐铭一脸肃然,伸出一臂牢牢压住子修,不让子修爬起来,两人皆躺在榻上,闭着眼,身上一同裹着一床大红锦被。
齐钰眼皮一跳,失笑道:“他俩怎么盖上了?”
嫣然红着脸道:“二老爷,是奴婢,奴婢怕老爷与宋大人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