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奇满脸的冰寒,低头在周世洪脸颊上拍打了两下道“现在想起你是她父亲了?你当初用皮鞭抽打她到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时,怎么不想着她是你女儿呢?你把她关入院中不叫她医治时,怎的不见你想起她是你亲生女儿呢?给爷记住了,什么都是相互的。当初你是怎么对她的,爷会加倍奉还的。这阵子好好想想你该如何表现才是,兴许爷一高兴还能绕你一命升了你的官职也说不定。”说着踩着周世洪放在身前的手,大步的走了过去。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冷漠的仇杀已经没有所谓的情亲了。而如今,世上只有她才是唯一一个特殊的例外,并不包括任何她的亲人。看也未看一眼周世洪,便转身上马,带着二人离去。
周世洪跪在地上,感受着十指连心的痛处。看着那翻身上马的几人,心沉到了谷底。如今是攀上高枝了,可那有如何呢?不能帮自己一分,反而想弄死自己便是分分钟的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沉思着慕容奇所说的表现。
久久的未能起身,让周世洪突然想通了关键。关键就是周澜兮,而周澜兮的关键就在沈氏与元庆身上。想着不禁嘴角挂起笑意,起身回了府门。
周府内
跪着满屋子的人,听着太监唱读的什么蕙质兰心,聪颖过人周澜兮直觉想笑。她一个现代人,居然来接受什么册封,可真是可笑至极。可是回也回不去,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周世洪吊着傍子送走了宣旨太监,周澜彩带着周澜惠走到周澜兮面前行了大礼道“恭喜长。姐,册封为侧妃娘娘。庶妹这厢有礼了,还请长姐日后能多多提携。”
周澜兮看着二人确没觉得有什么可以高兴的,提携她们,提携她们也给人做妾,做小三。如果自己有能力,希望给她们找一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点着头道“都起来吧,没什么好恭喜的。都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我与母亲说会话。”看着她们,周澜兮并没有怨恨。虽然母亲说了李姨娘是如何想害自己的,但毕竟与这二人无关。她们身上都是流着同样的骨血,怎么的都是打折骨头连着筋的。
周澜彩闻言起身,秀拳在衣袖里撰成了拳。心里似针扎一样疼,如今李姨娘如此,她只能自寻出路。面上挂起专业的微笑道“那小妹先行告退,长姐与母亲说便是。”说着拉起周澜惠的手,转身出了房门。
沈氏便迎上周澜兮的身前,满眼的泪水道“兮儿,如今你要进了太子府了,日后要万分小心才是。”
周澜兮摸着沈氏的脸庞道“母亲,如今没人敢欺负我们了,你不是该高兴才是吗?怎的还哭了呢。”
沈氏抹干眼泪道“高兴,母亲高兴。”可是说着眼泪更是凶猛了,哇的一声大哭道“可是兮儿进了太子府,便是无依无靠了。那太子妃可是九门提督的嫡女,又岂是咱们小门小户能逗得过的。咱也没那深厚的家世为你撑腰,日后就算有个事情也都没人能替你出头了。你以后定要万事放心才是,切莫与她人发生了争执。”
周澜兮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人,心里也是十分悲鸣。但哭泣又有何用呢,只会让更多人难过。脸上挂起专业的笑容,一脸赖像的趴在沈氏身上道“以前女儿说不嫁,你非是不依。如今嫁了您又担心这担心那的,那我终究是嫁不嫁啊?好了母亲,莫要担心了。我可是当今太子爷的侧妃娘娘,还有几人能欺负了我去。您就荣光的当您的太子丈母娘就是。”
沈氏闻言扑哧一下笑出声道“休要胡言,总是这般嘴没遮拦的。这定的是来年二月初十的喜日子,眼瞧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是得早些准备婚事了。沈府送的四十抬也不大够,怎么着也得八十抬才能看得下眼去。你瞧着嫁妆该如何添置,怎么着也不能太过寒酸了。”
周澜兮听着提到嫁妆,便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如今哪里还有得什么嫁妆啊,都让她变卖光了。脸上僵硬着道“太子府该是也不会缺咱那三瓜俩枣的,本身咱家也没有银钱,我看嫁妆就算了。我就带着俩丫头去就是了,别的也不需要。”
沈氏闻言皱了眉头,语气中透着不可置疑道“那怎么行,若是什么嫁妆都没有,在太子府也让人小瞧了去。就连丫头都会挤兑你,母亲就是不要了脸皮,去借也不让你日后抬不起头。”
周澜兮看着沈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直觉得眼泪奔涌着往出流,一把将头贴近沈氏怀中,免得她瞧见自己哭泣的模样。能着鼻子道“母亲,咱先不想这些。有些事情不是有了嫁妆就能瞧得起的,咱这门第也在这呢。人贵自重,兮儿自不会让别人轻贱了去。”
周元庆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发着童音又有些老成的道“母亲,侧妃娘娘是不是很厉害啊?那日后有人在学堂上欺负我,我是不是就可以说我的长姐是侧妃娘娘呢?”
母女二人听着这童言童语都大笑出声,周澜兮早已擦干眼泪转了出来,捏着元庆的小鼻子道“不可以,长姐交过你的,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处理。若有人欺负你,你便用姐姐告诉你的方法打败他。说了姐姐的名号吓唬人,那是狐假虎威,做不得真本事的。”
周元庆歪着小脑袋道“长姐,狐假虎威是什么啊?”
“狐假虎威啊,就是从前有一只聪明的狐狸…………”
周元庆听着澜兮的讲解,点着头道“我听长姐的,以后不仗着他人的势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长姐以后就可以仗着我的势力欺负别人了,在也不会挨欺负了。”
周澜兮听着心里暖暖的,这辈子有沈氏的母爱,元庆的手足之情她心足以。抱着元庆出了房门,她发誓定要将元庆培养成才。
文雅苑中
李姨娘坐在满是灰尘的桌椅旁,品着那早已发霉的茶水。一旦失势,便连丫头婆子也来遭锦她。看着风尘仆仆赶进来的周世洪嘴角挂起笑意道“你终究还是来了,本以为你会念在我们夫妻二十三年的份上,能改变心意的。”
周世洪闻言皱起眉头,心里也是酸涩的道“月华,你不要怪我。你我还有元德,澜彩与澜惠。我若是有什么事,他们以后怎么活啊?”
李姨娘一把将茶杯放在桌案上起身,来到周世洪面前道“他们怎么活我管不着,如今我都要活不成了。世洪,你我夫妻二十三年,都是我在付出。这一次还你来为我付出一次好嘛?把沈氏赶出周府,我们带着元德,澜彩澜惠我们回大同去从新开始。”说着一把拉住周世洪的手臂道“有我父亲,怎的我们一家也是饿不死的。不过就是从头开始而已,我们还有机会的。”
周世洪听言冷了脸色道“你父亲,当日就是你父亲险些没将我打死。还说今生我就是个痞子样,永远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你叫我去他那里乞食,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姨娘听着心都凉了,忙又挂出一脸微笑的道“那我们不去我父亲那里,我们去大同做些小生意。你不是说我做的豆花最好吃吗?那就摆个小摊卖豆花好了。用不了几些银子的,这些年我攒的足够了。”
周世洪闻言皱紧了眉头,从娶了沈氏升了官职他便什么粗活都没有做过。虽然俸禄微薄,但沈氏的店铺多少还能填补的,还有沈氏陪嫁过来的嫁妆。若真在回到以前,他是真心的不愿意。握紧了双拳道“月华,你忍心让德哥一无所有吗?只要你这一去,我保证将所有的产业全留于德哥,元庆一分也不会得到。”
李姨娘听着心彻底的凉了,这就是她用一声爱过的男人。忍不住大笑出声道“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周世洪,为了你的荣华富贵便什么都可以忘记了。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意了。要我死没那么容易,我要去大堂告不通匪作恶,你与我一同下地狱吧。”
周世洪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全是狠历的光芒道“那你就休怪我无情了,到了阎王殿,爷叫你告个够便是。”说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一步一步奔向李月华而去。
李姨娘不停的往后倒退着道“周世洪,你以为你杀了我就没人知道吗?我早已将你当年勾结土匪的信笺放于隐秘之处,若是哪日我死了,它便会出现在顺天府尹的大案上。”
周世洪拿着绳子一把套于李月华的脖子上,大笑着“你别白日做梦了,那信笺早已经到了沈氏手中。你就且安心去了便是,怪不得他人,谁让你当初贪图富贵,不肯与我一走了之。”随着周世洪手臂越来越用力,李月华整个人已经开始失去了意识。可是她的嘴角确是挂着笑意的,直到死她才知道,什么叫自作孽。她放于保命的东西居然就会落尽沈氏手中,这是冥冥之中叫她偿还了周元魁与那为到人事看一眼的孩子的命。看着萦绕在眼前那两个血肉迷糊的孩童身影,李姨娘轻轻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