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很多卖小吃的摊位,很像国内的大排档,太阳伞下摆着一张张桌子,围着白围裙的厨师,戴着高高的厨师帽,不停地忙碌着。
食物都是现吃现做的,有很多人在那里吃东西,他们也被吸引了。
历临要了鳕鱼和海胆,宜华点的是土豆蒸蛋和特色小蘑菇。两个极具东方特色的面孔,在异国他乡吸引了数不清的目光,可他们根本不受那些炙热目光的影响,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品尝异国美食。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时相视一笑,没有过多的语言,有的只是溢在心头满满的爱意。
看着大街上悠闲漫步的行人,感受着闲适的生活态度,忘却了不愉快,静静地享受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游玩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他们即将返程时,宜华接到家里的电话,妈妈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根本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母亲是个温婉恬静的女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宜华心里慌慌得,如果没有大事发生,她不会这么失态。
挂断母亲的电话,打了家里的座机。
已经12岁的弟弟一瞬间变得沉稳,家里悄然发生的变化让他多少意识到有所不同,爸爸变得忙碌异常,妈妈无声地叹息,姐姐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欢笑。原本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男孩子,突然间成长起来,有了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没有的稳重。
宜蒙条理清晰地告诉姐姐发生的事情,宜华傻了,放下电话眼泪扑簌簌地滚落。
历临搂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安静地陪着。宜华现在的状态急需要发泄,虽然他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可这个时候问,她也说不明白,不如就让她哭一会儿,把心中的害怕与不安发泄出来就好了。
宜华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泪水,家里还需要她,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抹着流淌不尽的泪水,断断续续地说明家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宜父吃完早饭起身时忽然摔倒,人事不省,急急忙忙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是脑部长了一个肿瘤,位置不好,医生没有把握不敢动手术,只能先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宜母从来没有经历过大事,在她的观念里,丈夫是天,是家中的顶梁柱,是破不了压不弯的,如今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儿子虽然懂事稳重,但毕竟只有12岁,只能通知远在国外的女儿了。
历临明白了,安慰她不要胡思乱想,爸爸吉人天相,不会有问题的。
宜华此时满脑子都是父亲躺在病床上的画面,根本听不进劝,历临只好让她收拾行李,转移一下注意力。
酒店的前台打来电话,告诉他们直飞a市的飞机今天没有,最快的一班要明天晚上10点。宜华此时的状态不好,历临果断决定转机,虽然麻烦点,但可以提前5个小时到达。
飞机到达a市时是凌晨,司机早早的在外面等候,看到少爷少奶奶出来,立刻迎上去把行李接过来。
历临询问宜华是先回家还是直接去医院。
宜华是长女,经历过改变命运的大事,又在历氏主持了近四年的工作,大大小小的风浪遇到过几次,已经形成遇事沉着冷静,不急不躁的性格。
刚接到电话时的慌张已经过去,心里做好了安排,哭哭啼啼于事无补,妈妈撑不起这个家,如果她再倒下去,宜家就真的完了。
躺在历临的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先回家吧,时间太早了,医院不让探视的。”
历临真佩服自己的妻子,从接到电话时的六神无主,恢复到现在的冷静自若,用了短短不到1个小时的时间。看着憔悴不堪的妻子,很是心疼,“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让王妈熬点红枣小米粥,吃了睡一觉,我陪你去医院。”
没心情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地趴在身上,历临温柔的大手顺着宜华的长卷发,吻一下她的头顶,“别担心,一切有我,到家还有一会儿,你先睡一觉吧”
不知道是历临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回到a市心里踏实下来,更重要的应该是没有再接到任何电话,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宜华自我安慰着,在历临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他微微叹口气,真是难为她了,将来一定要先生个儿子,再生女儿,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想妈妈一样操劳受累。
调整一下姿势,让她睡的舒服一点,这个时间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车子开得很平稳,直到停在历宅门前时,宜华还在睡梦当中。
在飞机上几乎没有合过眼的她,睡着了不容易,天亮了还要去医院,下次休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历临看她睡得沉沉地,没有叫醒她,轻手轻脚的把她抱上楼,给她换上睡衣,盖上被子,自己也钻进去拥着她一起入睡了。
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们,宜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依然作响的手机不敢接电话。
历临一看她煞白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轻声训斥,“乱想什么?那是我的手机。”
宜华愣愣地看着他发呆,直到历临接起来通话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确实是历临的手机。
他们的手机是情侣款,外观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她的比历临的略小**而已。
那是她从b市回来后,历临送她的礼物,当时还满心欢喜,不时地玩自拍,现在却成了惊弓之鸟,一个普通的铃声都让她吓得惊慌失措,望而生畏。
电话是机场打来的,告诉他们托运的行李到了,如果没有时间来取,他们提供送货上门服务。
历临说了地址后挂断电话,搂过一旁惊魂未定的老婆安慰,“别怕啊,什么事都没有,起来洗漱一下,我陪你去看岳父。”
宜仲勋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醒来,宜华隔着玻璃看到病床上的父亲浑身插满管子,脸上还戴着氧气,床头闪着各种不知名的仪器,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泪水又开始肆意流淌。
从小就崇拜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发已经白了,脸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皱纹,曾经挺拔如松的身躯也有了弯曲的迹象,这些变化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可是她忙着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对父亲的关心太不够了,想起父亲为了不让自己“低人一等”,只用了短短四年的时间就挣够了那么大一笔违约金,她能想象得到父亲是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如今,父亲的心愿了了,身体却垮了,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痛苦的和病魔作斗争。
爸爸,您一定要坚强,女儿已经获得了幸福,您不用挂念;弟弟还小,需要您的谆谆教导,需要您给他指引方向、保驾护航;还有妈妈,她一直以您为天,您一倒下,她也病倒了。
爸爸,您一定会没事的,历临的朋友多,一定会有办法救您的。
历临把她送到重症监护室外,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找到神经外科的孙主任,说明来意。
孙主任拿出片子,给他详细介绍宜父的病情,最后说道:“这个手术难度很大,我以前做过类似的手术,效果不太理想。你岳父的身体机能不太好,我实在是没有把握,如果你们能请到国外的专家,应该会好一些。”
满头花白的孙主任是a市神经外科的一把刀,他都没把握的手术,风险应该很大。历临沉吟一下,“如果是乔斯大夫亲自主刀,手术的把握能提高多少?”
孙主任的眼里闪着诧异的神采,“你说的是美国加州的乔斯大夫吗?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他能亲自做这台手术,应该能增加两成的把握。”
什么事情都有意外,话也不能说的太满,凡事给自己留有余地,这是聪明人的做法。历临听孙主任这么说,心里已经明白了,手术能成功。
“乔斯大夫我来联系,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们多多照顾我岳父,谢谢。”历临冲孙主任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历临褪去花花公子的外衣,到哪儿都不是让人忽视的存在,孙主任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沉稳,言简意赅的说话方式很得他心,看着也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从历临到护士站问路开始,神外的小护士们就一直盯着他,如此优质的男人让她们心动不已,一个个花痴的幻想能与他有所接触。
周正坤一句话犹如冷水浇头让她们清醒了,“人家已经结婚了,你们还是别多想了。”
护士小a问他:“周医生,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他?”
周正坤摇摇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小护士嘴巴一撇,“嘁”一声,表示不满。
周正坤不以为意,“他妻子是我学妹,绝对的漂亮,他的名声更响,历氏总裁。”
“什么?历氏总裁?”
“天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历氏总裁!”
“他们夫妻的颜值简直爆表,我们只能yy一下了。”
听到花痴姑娘们遗憾的说辞,周正坤摇摇头,真是看颜值的世界啊。抬步向孙主任走去,“孙主任,家属怎么说?”
孙主任抬头一看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合上手中的病历,开始训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八卦了,查完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