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眼尾飞着的那抹红的话。
他解开扣子,白丝顺着爬到了沙发上,丝线像触角似的这里探探,那里摸摸,似乎对新环境很感兴趣。
“它像个幼崽。”小O在他精神海里说道。
刚才还害怕得缩在左越胸口瑟瑟发抖,下一秒却将之抛在了脑后,开开心心探索新环境去了。
“母体不需要拥有智商。”左越只回了它这么一句,目光始终追随着满屋子探险的白丝。
“唔。”小O哽了一下:“很抱歉我也无法安慰到您。”
左越摆手,语气还像八年前那般:“我要去地下室看看万伦,你要一起吗?”
白丝正团在泡脚桶里玩得不亦乐乎。
“那我出去了,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吗?”左越单膝跪在泡脚桶旁边,目光看着团成一小团的白丝。
后者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左越却不放过它,抬起手指蹭了蹭柔软的丝线,再次问道:“要不要等我?”
白丝被他蹭得抖了个激灵,从泡脚桶底部扬起一根丝线,对着左越狂点头,那模样莫名有几分可爱。
变身后倒是暴露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一面。
左越摸了摸它,抬步朝地下室走去。
“雌主现在的行为不可信,要不要开启防护警戒?”甫一出客厅,小O便提议道,毕竟白丝状态的薛鸣太灵活,随便找个孔道都能钻出去,到时找都找不到。
左越顿了顿:“开启监控系统就好,他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别打扰他。”
“是,雄主。”
地下室回廊内,曾经关押过初代意识体的房间正传来奇怪地声响,像什么长而重的东西拖行地面,留下湿润冰黏的水迹。
万伦被锁在墙边,眼睛恐惧地盯着从他身体里生长出的巨大触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那触手已经长到他的腰围那么粗,万伦手肘以下已经彻底消失,变成了连接它的根部,此时正贴着地面缓慢扭动爬行,却不敢接触橙红色的墙壁及安全门。
虹膜与密码双重验证后,安全门被打开,爬行在地上的触手宛若察觉到什么猛地从地上弹起,只奔左越面门而来。
下一秒就被左越的精神丝斩成几段掉落在地。
“没用的,没用的……”万伦不住呢喃,自他从冷藏室苏醒到被转移至地下室不超过五个小时,触手就长成这么大,挖掉感染处的血肉已经不管用了,很快他全身都会成为这只触手的温床,被彻底同化。
果然话音刚落,触手的根部就鼓动着再次长出新的一截,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大,与此同时万伦的手臂已经被侵蚀到了肩部。
左越踩住还在地上扭动的触手,突然靴尖一踢,那截被切断的触手滚至墙角,贴上了用能源矿石打造的墙面。
“刺啦”声接连响起,那截触手仿佛被强力胶水黏住抽搐不已,不到两分钟就化成了一滩腥臭的腐水。
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无论变异成什么样,核心能源矿石都是这种东西的天敌。
“用能源针试试吧。”他打开安装在墙上的保险箱,从里面抽出一只橙红色的针剂,里面是萃取过后的浓缩能源液,他走到万伦面前,挥舞着拼命寻找养料的触手停顿一下,竟然默默绕开了左越。
后者拍了拍万伦的脸。
“还清醒吗?我需要给你注入一种针剂,过程会很痛苦,但结果或许不会令你满意,你愿意吗?”
万伦褐色的眼珠在眼眶里机械地转了半轮,眼底一片木然。
“如果彻底变异,请立刻杀死我。”他缓慢而艰难地开口,嗓音嘶哑,嘴唇干裂。
“我会的。”左越颔首,将针剂推入他的静脉。
万伦坐着的上半身骤然一绷,浑身肌肉暴突,衬衫撕裂,裸/露在外的皮肤痉挛紧缩,隐约可见米粒大小的黑点在里面钻动,将皮肤顶出细密的突/起。
他面部肌肉宛如失控般颤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隐约是杀了我三个字。
左越神色不变,平稳地拔出针管,将头往墙上砰砰直撞的万伦捆住,随即站起身,静待结果。
万伦全身汗如雨下,能源液通过血液迅速流淌至他的四肢百骸,与侵入其中的物质展开厮杀,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每一根神经被拉扯绞缠,仿佛下一秒整个身体都要被撕裂。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