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活着。
晕倒的就是白天在机甲室针对他的那只雌虫,此时双眼紧闭,身体还在细微抽搐着。
薛鸣将他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又感知了周围的能量波动,确认那东西已经不在了,这才虚脱般靠坐在墙上。
过度紧张的脑子骤然放松,一时有些混沌。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才过了几秒,浴室走廊那头传来熟悉的轮椅滚动声,薛鸣眼珠转了转,果然看到左越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薛鸣!”走到一半就闻到了血腥味的左越脸色一变,加快速度来到薛鸣面前,弯腰在他身上一寸寸抚摸过去。
“伤了哪里?”他从脖颈一线摸到腰,连自己都未察觉指尖在颤抖。
薛鸣握住他的手站起来,喉咙干涩地说:“不是我,里面应该发生了命案。”
随行在后的小O已经进入里间,将扫描到的场景合成影像上传左越大脑,浴室里竟然死了一雌一雄两只虫,其中一只还是薛鸣的老冤家,伊森利尔。
另外一只是今年刚进入军校的新生,在薛鸣隔壁班,是只阳光健谈的双A级雌虫。
现场过于血腥,伊森利尔被割断了喉咙,而雌虫满身脏污,竟像是洗澡时被侵犯至死。
提前接收到合成影像的左越脸色沉凝,将薛鸣往身后拉了拉:“你不要看。”
薛鸣却先他一步,推开了里间浴室的门。
三秒后他“砰”地一声关上,忍住翻江倒海的胃站回左越身后。
“小O,送他先回飞行器上休息,另外替我连接萨姆副将,让他立刻带一支精兵过来围住,谁都不许进入现场。”
“门口那只还活着的先关起来,别走漏任何消息。”
“联系星网四大媒体,让他们带着摄录仪过来做直播。”
“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
吩咐完一系列事,左越才发现薛鸣站在原地没动,他以为自家雌夫被吓到了,伸手攥住他的,却触到一片冰凉湿黏的汗。
左越更心疼了。
第一次直面那东西的时候他几乎崩溃,很难想象薛鸣刚才是怎么对抗的。
“马上这里就会变得很吵,你先去休息好吗,剩下的等回家再和你解释。”左越放低声音说道。
薛鸣脑海里还在回放刚刚看到的血腥一幕,被侵犯死亡的雌虫残破身体令他非常不适,听到左越的话才回过神,胡乱点头跟着小O回了停放在外的飞行器。
如左越所言,来得最快的是他的副将萨姆,一整支精兵队将浴室围了个密不透风,接着是诺厄和军校的巡防队,各大媒体记者更是闻风而至,在外围直播的直播,采访的采访,住在军校的师生全部被惊动,深更半夜热闹得和菜市场似的。
最后接到消息的伊凡赶来时,连现场的前三米都挤不进去。
“我来找我的雌夫,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他被吓到已经回飞行器休息了。”左越面对镜头说。
“太可怕了,我和薛鸣训练完准备洗澡,然后就听到了浴室传来奇怪的声响……”另一目击者诺厄一五一十将见到的一切说了出来,说到差点被未知能量袭击时被记者反复追问:“您确定是未知能量吗?您看到了吗?您感知到了吗?”
诺厄斩钉截铁:“它没有形体,但它无处不在。”
这句话被媒体摘成标题,在早晨流量的最高峰发出来,配上现场影像资料,霎时引爆了整个星网。
因为现场过于血腥,影像上的厚码打了一层又一层,但不妨碍虫民们从那些支离破碎的资料中还原当时的场景,愤慨不已。
一只雄虫深夜潜入军校浴室,以极残忍的方式将正在洗澡的雌虫强.暴至死,反抗无果的雌虫拼尽最后一口气将雄虫割喉,同归于尽。
而那只雄虫就是臭名昭着的《迷雾之原》游戏公司的老板,第二军团少将、刚进阶S级的大众情虫伊凡·珀西的堂弟。
伊森利尔的身份被扒出,曾经做过的许多恶心事摊开在阳光底下,渐渐就有虫民顺藤摸瓜怀疑到了伊凡身上。
原因无他,军校实行封闭制管理,使用的是和皇宫以及军部同一套防护系统,伊森利尔能力平平,不可能越过防护系统进入军校。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谁给他开了方便之门?
伊凡作为家族的实际掌权者,对堂弟过去做过的恶心事是否知情,是否从中推波助澜以获取利益,外表温润和煦的伊凡少将,其实也是徒有其表么?
“我很抱歉未能及时发现伊森利尔的异常,对于受到侵害而死去的雌虫学生亦深感痛心,我以家族的名义起誓,这件事我一定追查到底……”
伊凡的道歉视频尚未播完,打脸的视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