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虽然怀孕马上三个月了,可是身量芊芊,一点也看不出来。
天蓝色的呢料连衣裙让她显得更加可爱,头发披散着,配上那双小鹿斑比一样的大眼睛,带着一股精灵般的仙气。
季维深都很好奇。
林清浅不是什么世家出身,林家更是没有给她什么特殊的教育,可是林清浅身上就是有种自然天成的高雅之气。
不管是一身家居服的她,还是出门穿戴整齐的她,温婉中自然流露出的那种气质,即便是接受过系统训练的明星模特或者名媛千金都没有她身上的那种高贵气。
也许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季维深只能这么解释。
带着林清浅乘电梯下楼,门外已经有车等候,顾辉和阿光一边一个给季维深打开车门,季维深先扶着林清浅上车,自己随后才坐了进去。
林清浅出门一般都不乱说话,安静地待在季维深身边,不时的看向窗外让她好奇又新鲜的夜景。
车子在陌生的街道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一幢别墅前,季维深看了看窗外眼神有些暗沉。
不是事情很棘手,他,不会来打扰。
“这里是你朋友的家吗?”林清浅跟着季维深下车,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小声地问道。
“嗯,这是她在这边的住所。”季维深点点头。
这时,别墅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位佣人模样的女人,带着他们进了里面。
晚上光线不是很好,林清浅看不清楚别墅里什么样,跟着进了屋,一抬眼,迎面站在玄关口迎接他们的人,让林清浅眼睛一亮。
不远处站着的中年女人,一头黑发高高挽起盘在头上,一张脸没有多少岁月留下的痕迹,精致美丽。
女人微微有些发福,一身紫色的丝绒旗袍显然是特制的,很合身材,那股气质,让林清浅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句古诗。
秋波流转灵台乱,玉山淡抹自天然。
这女人柔弱温婉,娴静中散发着一种知性一种亲和,让人不自觉生出一种好感。
“阿深,好久不见!”女人看着走近的两个人,带着微笑伸手拥抱了一下季维深。
“梅姨,好久不见,您身体可好?”季维深更是少见的回抱了一下这个女人,语气里透着关心和尊敬。
“好好,我很好,你怎么样?季皇刚成立,应该很忙吧!”被季维深称作梅姨的女人握住季维深的手,眼神中带着一种真诚的关怀。
“是,很忙,所以,有段时间没有给您通电话,还以为您一直都在欧洲讲学。”
“我是个不喜束缚的人,想到去哪儿抬腿就走,不像你,出次门不容易!哦,这位是……”梅姨说笑了一句后,目光落在季维深身边的林清浅身上,掩饰不住的一抹惊艳从梅姨眼中一闪而过。
“您好!”林清浅赶紧礼貌的点点头给梅姨行了礼。
“梅姨,这是我妻子,她叫林清浅,我这次带她过来,也是想您看看。”季维深伸手拉住林清浅的手,看着梅姨,眼神深邃中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妻子?
当季维深说出妻子这两个字的时候,面前端庄浅笑的梅姨脸色一僵,将目光从林清浅脸上移到季维深脸上。
季维深对她郑重地再次点点头后,梅姨似乎才敢肯定季维深说的是真话,有几秒的愣怔后,扭脸再看林清浅时,已经满脸笑容。
“是嘛!我看看!”梅姨从季维深手中接过林清浅的小手,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点点头。
“阿深,你眼光一向毒辣,这孩子,梅姨喜欢,长得又漂亮又讨喜,一看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好,快,快走,咱们坐下说话!”
三个人走进客厅坐下,佣人端着一套茶具过来,梅姨亲手泡好了茶给季维深和林清浅各自倒了一杯后才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
林清浅看着,梅姨泡茶的手法娴熟中带着一股自信和柔美,大眼睛眨巴着,更是喜欢这位自己并不熟悉的长辈。
“梅姨,我有件急事要请您出面。”三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季维深话锋一转脸色也跟着凝重了些。
“你说,我知道你不是很为难不会向我开口。”梅姨点点头,端着精小的茶盅对着季维深一笑。
“我一个朋友,是一直帮我的一个朋友……”季维深也没隐瞒,将伍德的事情详细地和梅姨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细川家族我并没接触过,而且,我也不喜欢和这个国家有什么瓜葛,所以,想请梅姨出面先将伍德保释出来,随后再想办法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
“细川上至那个人我很熟悉,你说的细川……就是他家最小的女儿吧!嗯,我可以去和细川上至说说,不过……”梅姨性子好像也很温柔,说话语速不快声调也像流水般缓和。
“你要有个准备,细川上至之所以要把女儿嫁给藤田集团老总,一定是有什么利益可图。细川财团这几年也不像过去那么有实力了,国内的经济越来越颓废,很多大家族大财团相继压缩了规模,有的都倒闭了。”
“梅姨,这一点我都想到了,”季维深点点头“您要是能说服细川父亲放弃这次的联姻,我,我这边可以考虑,和他们在国外的分部合作些项目。”
“那好,”梅姨看了看墙上精美的挂表站起身“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就跟你走,你不是着急你朋友嘛,梅姨现在就去保释他!”
林清浅看着梅姨转身上了楼,一脸的不解看向季维深。
“季维深,梅姨在r国很厉害吗?她是什么人?”
第二百零八章 好不好重要吗?
林清浅没想到季维深带自己要见的人是这样一位端庄淑雅的女士。
听季维深语气里的尊重,还要请人家出面保释伍德,林清浅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梅姨是我妈妈生前最好的朋友,”季维深拍了拍林清浅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梅姨祖籍川省,随着祖父一辈迁来这边,后来在国外上学认识了我妈妈,她和我妈妈还有池裕母亲,就是我姨妈,是最好的朋友。
梅姨是位学识渊博的生物学家,在r国很有声誉,经常去国外的一些著名大学讲学。”
“梅姨太了不起了!”林清浅很意外,这样一位温婉雅致的女子竟然还是一位了不起的学者。
“是啊,梅姨很了不起。”季维深望着楼梯的方向点点头,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黯然。
不一会儿,梅姨下来,换过衣服的她一身精干的套裙,外面穿着黑色的风衣,娴静中又多了几分庄重。
季维深也没多说,三个人出来上车直接赶去了警署。
林清浅跟着到了一所警局,季维深让她坐在大厅等着,自己陪着梅姨去办理相关手续。
“阿深,这位林小姐,你,真的爱她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梅姨和季维深上了二楼却站住了脚步,看着季维深脸色十分凝重。
“梅姨,这些年在外人眼里,我活得像是个笑话,多少人嘲弄过,鄙视过,我一步步,也可以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我比任何人都想自己幸福。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会为了事业为了前程,放弃感情,赌上婚姻,但是我不会。
对这丫头,我是真心的。她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觉得有了归宿。
林清浅是我的妻子,我想和她相守一生,白头到老。”季维深好像知道梅姨会有这么一问,淡定的面对着这位长辈,坚定而又真切的回答。
“你……想好了就好。”看着季维深的神情,梅姨好像很纠结。
“是,所以这次才带着她过来,一是伍德的事情我想有劳您出面,二是……梅姨,对不起,我要让您失望了。”
“……好,我知道,既然你已经有了真爱,那梅姨自然是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不用和我说抱歉,其实,你并没有许诺过我什么。”梅姨释然地一笑,握着季维深的手拍了拍,随即转身向着一间办公室走去。
保释的手续办的很顺利,十几分钟,梅姨就和警署长一起出来,领着季维深去见伍德。
看到季维深,伍德只是淡淡一笑。
他知道,等在机场接自己的人见到他被警车带走,就会联系季维深的,出去也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辛苦了!”伍德从关押室出来,季维深上去拥抱了一下伍德,低声的说道。
“辛苦的是你!”伍德也回抱了一下季维深,淡蓝的眸子里都是笑意。
“老伍,这位是我妈妈的朋友,也是她出面保释你出来的,你和我一起喊梅姨吧!”季维深给伍德介绍等在一边的梅姨。
“梅姨你好!麻烦您了!”伍德赶紧上前打招呼,神情很是尊敬。
梅姨“……”
看着走出关押室的年轻人,梅姨显得有些愣怔,直到伍德出声和她说话她才回神。
“你,你好,没事的。”
“梅姨,您,不舒服吗?”看着梅姨脸色明显很苍白,季维深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没事,最近血压有些不稳,没什么事情我们走吧!”梅姨摇摇头,对着季维深一笑,又看了看伍德。
季维深和伍德都没有察觉,梅姨一双插在风衣口袋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深深嵌进了纹理里。
林清浅坐在大厅里等着大约半个多小时,有点困倦的她刚垂着小脑袋迷糊着,感觉到一只大手揉了揉自己发顶,一下就惊醒了。
“伍德!你没事吧?”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林清浅一开口先是关切地看向伍德。
“没事,害你跟着担心了!”伍德看着林清浅,白皙的俊脸上一双浅蓝的眸子闪烁着笑意。
“怎么还睡着了?”季维深拉起林清浅,给她发凉的小手捂在自己大手中。
“没事,那个,没事了?”林清浅摇摇头。
“好了,没事了。”季维深揽过她敞开自己的大衣给她拥进怀里。
梅姨和署长又客气了两句才转过身对着季维深笑了笑,只是林清浅发现,梅姨的脸色比来的时候要苍白了些。
“你们回酒店吧,我自己回去就行,”梅姨走到自己车子跟前,司机将车门打开时,梅姨回头说了一句。
“那好,我明天再联系您。”季维深很尊敬地扶着梅姨坐上了车子并且亲手给关好车门。
梅姨没有摇下车窗,隔着玻璃和三个人挥挥手,车子缓缓启动时,梅姨的眼神落在了伍德的脸上。
私家医院的一间病房里,细川直美趴在病床边一边摸着眼泪,一边抽泣着。
被父亲抓回来就直接来了医院。
细川没想到母亲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看着病床上还在沉睡的母亲,细川有些崩溃了。
眼看着伍德被父亲喊来的警车带走,细川无能为力,也知道伍德可能会有危险,可是她那时能做的只有哭喊祈求。
看着昏睡的母亲,细川一边担心伍德一边焦灼母亲的病情,仅仅两天,一张圆乎乎的小脸就瘦了两圈。
母亲已经醒了,只是还很虚弱,这会儿沉睡着,细川又想到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伍德。
“直美,你不要再执拗了,真想逼着你妈妈去死吗?”这时,端着一盘水果进来的女人看了看垂泪的细川摇摇头。
这是细川的二姐,却是同父异母。
细川直美的妈妈是后嫁给细川上至的,后来才生下的细川,细川直美和姐姐还有几个哥哥都是同父异母。
虽然如此,姐妹间倒是很和谐,细川最小,姐姐们都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对于一向乖巧的小妹做出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情,作为姐姐,她们又是羡慕又是担心,看着妹妹这样的结局,二姐细川宿营也是无可奈何。
“姐姐,为什么我们要生在细川家?爸爸不是很能干吗?细川集团不是很强大吗?我们也算是豪门世家,不是应该比普通的百姓更容易得到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