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纳伯将恒星的能量引入卫臣体内时,卫臣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种痛苦。
他经历了许多事,也经验了无数的痛苦。被刺穿心脏,被打断脊柱,甚至被扭断脖子。但这些痛苦加起来,远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那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卫臣从来不知道,原来意识被撕裂的痛苦,会是如此可怕!
疯狂注入他体内的能量,就像把一颗小型太阳塞进卫臣的身体中般。那股灼热的恐怖能量几乎在一个照面下,就要把卫臣的意识烧个精光。卫臣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燃烧,它们正片片崩溃,并且迅速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只能在极度的痛苦中,经历意识被片片剥落和燃烧。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意识中回荡:“集中你的精神,专注在一件事上。想起来,你究竟为了什么而回去!”
那是纳伯的声音!
卫臣的眼前,蓦然出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于是他在意识的世界里放声叫出她的名字:“黎月!”
更多的身影浮现,他看到了暮雪,看到了维妮。看到了卫岚,也看到了凯特森,以及许许多多的人影。
为了什么而回去?
当然是为了这些人!
卫臣开始感觉到肢体的存在,但有一股股力量正缠紧了他的手脚、肚子还有腰。这些力量分朝不同的方向使力,要把他彻底撕碎!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卫臣大吼,并且收紧了四肢,他不允许这些力量撕碎自己。反而,要把这些力量拽过来!可却像拽着几座大山,卫臣非但拽它们不动,相反,他的四肢和身体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那种痛苦非亲身经历难以描述,卫臣所能够做的,就是继续跟这些力量角力。
“你需要更大的专注力,把意识集中在一点上。想像自己就是一个即将诞生的宇宙,而意志集中的一点,便是整个宇宙的奇点!”纳伯提示道。
卫臣咬牙,拼命集中自己的精神和意志。那些人影开始在他眼前一个个地消失,可剩下的身影却变得越来越清晰。很快,就连南黎月也消失时,却有婴儿的轻笑出现在耳畔。他的眼前,蓦然出现一对婴儿,看上去一男一女。他们蜷缩着小小的身体,阳光照在他们胖嘟嘟的脸上。他们明净无垢的眼睛正注视着卫臣,脸上不带一丝杂质的笑容,慰藉着那颗受伤累累的心。
突然之间,卫臣找到了自己宇宙的奇点。
那是身为父亲的责任!
“让我……回去!”
卫臣大吼,意识的肢体往回猛拉猛扯,那些拉拽着他的力量纷纷逆滚。它们开始进入卫臣的意识之身,在他胸前的一点汇聚。卫臣渐渐如同婴孩在母亲的子宫里一般,他蜷缩起身体。那个姿势,仿佛要抱住整个宇宙。
宇宙,开始在他的体内酝酿着。
-----------------
韩烈放下了望远镜,远远地,他看到炎城那在风沙中模糊的剪影。
他没想到,再次看到这个城市时,心情会如此复杂。
他从这里走出去,可现在,他又回来了。
而且,带着一支庞大的军队。
就在他所在的这个沙丘下,在一片黄沙之中,一座临时军营占据了大片的沙漠。从这里可以看到营地里士兵往来,战车集结,一付大战在既的模样。
确实正是战在既的时候,只不过这次对手变成了炎城,以及占据了炎城的那些所谓血天使而已。
之前包括韩烈在内,炎城精锐尽出,前往几座城市进行支援,以共同对抗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血天使。
不过这个答案很快揭晓,当炎城被苏金卫占据的消息传来时,军队上下几乎都炸开了锅。特别是听到张连中变成了天災的宿主时,这对许多人来说无异是个晴天霹雳。由此可见,这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苏金卫派出血天使四处攻击,天災趁机以张连中的身份,把所有精锐派了出去,以至于炎城变成一座空城,让苏金卫亲自收入囊中。
现在炎城的资源被苏金卫占据,其中最关键的人物,莫过于李怜心。李怜心还没有传来被杀害的消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苏金卫囚禁了她。苏金卫为什么这样做,不少人猜测,那是为了利用李怜心的学识。
现在谁也不知道苏金卫在炎城里捣鼓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那个男人,只怕又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阴谋。所以韩烈以及身后这支大军紧张集合起来,甚至放弃了几个被血天使痛击的城市,却专门赶回了炎城,要把苏金卫从炎城驱逐出去。
然而此事谈何容易。
毕竟在那座城市里,现在有数十名血天使驻守着。这些恐怖的人形兵器以卫臣的基因培育出来,现在每一个都拥有s级的战力标准。s级的战力,已经很难用数量去堆杀他们。只有s级才能够匹敌s级,遗憾的是,现在包括韩烈在内,军队里的s级战力少得可怜。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炎城陷落的消息,南黎月带着卫岚等人在昨日加入了军队。有他们几人加入,韩烈这边的胜算总算多了一些,可面对那边的天使军团,羸面不过从5%抬升到10%而已。
将军工塑料做成的战术望远镜握得咯咯作响,韩烈发出了一声轻叹。如果这个时候,韩习也在的话,也许胜算又会高一些。可自打上次南海基地一别之后,韩习便不知所踪,韩烈也无从联系他。
想到这,韩烈的心情愈发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