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
“小清,小清!”
一个做护士打扮的女孩刚走出房间,后面两个岁数相若的女孩子追了上来。挽着小清护士的胳膊,左边一个剪短头发的女孩问道:“你那个忧郁帅哥现在怎么样了?”
左边扎着两根辫子的女孩也道:“真没想到啊,原先以为就是个流浪汉。结果胡子一剃,衣服一换,那帅得简直跟电影明星似的。”
短发女孩白了她一眼说:“这叫人不可貌相,以貌取人都是肤浅的人。”
辫子女孩哼了声说:“你还不是一样。”
然后两个女孩就打闹了起来,小清护士摇摇头,没理她们。回到医疗室,只见门口坐着个男人。他看上去有些清瘦,穿着很简单的白衬衫,却穿出了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来。他坐在那里,仿佛连空气都带有一丝清香。他正折着什么,旁边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围着他目不转晴地看着。很快,一只纸青蛙折好了。男人微笑着把它递给身旁一个女孩,小女孩高兴地拿着纸青蛙跑了。
这年头孩子可没什么玩具,所以拿着只纸青蛙的小女孩,立时成了孩子中的焦点。他们跑到一边,商量着谁先玩,结果一个大男孩把纸青蛙抢了去,小女孩哇一声就哭了。
小清护士笑着走了过去,拿了一颗糖给那小女孩,才回到门边说:“韩先生,你的气色还不错?”
原来这清瘦的男人,便是两天前从海上飘到沙滩的韩立。
韩立站了起来点头道:“那都是多亏了小清护士你,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既然身体恢复了,就得干活,我们这可不养闲人。”
从沙滩那头走来个二十五六的年青人,皮肤晒得油黑发亮。他提着两只木桶,桶里装满了活鱼。小清皱了下眉头道:“肖灿,人家才刚好点,医生说了,他还需要静养几天。”
这叫肖灿的年青人朝韩立投去充满敌意的目光,冷笑道:“静养?那倒也是,白白净净的估计也没几两力气,你就在这躺着,继续当你的小白脸好了。“”
说完提起木桶走了,后面小清气得叫道:“肖灿,你怎么能这么说!”
接着对韩立说:“你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其实没什么,就是说话难听些。”
韩立微笑摇头:“没事,你……”
突然一片车声响了起来,远处有几辆汽车开了过来,那为首一辆汽车上,飘着面黑色的旗帜。那黑旗上,绘着一只白色的鸟。离得太远,韩立看不清是什么鸟,旁边的小清却轻呼了起来:“是白鸦的人。”
听到“白鸦”二字,韩立表情微微一动,对护士小声说:“我去海边走走。”
小清道:“别走太久,小心着凉了。”
韩立嗯了声,离开了医疗室,他朝海边走了过去,那些个孩子也叫嚷着跟在他身后。在他们走了后,几辆汽车停在了医疗室前面,听到声音医疗室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跑了出来。这时那辆插着黑旗的汽车车门打开,从里面跳下来一个男人,他大叫道:“这里是不是有医生?”
两个医生连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那男人指着后面一辆车道:“我是白鸦的总队长韩烈,我们的人刚出了点意外,听说这里有医生,我们就赶过来了。”
后头一辆越野车上,有个男人浑身是血给抬了下来。两个护工连忙拿来担架,把伤者抬走。小清护士却看着那自称韩烈的男人发呆,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摸着自己的脸笑道:“小姐,想约我就说嘛,这么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后面几个应该是队员的男人都哄笑了起来,小清脸一红,连忙掉头就走。她当然不是看上这个叫韩烈的男人,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韩烈跟韩立长得有点像,就是两人的气质截然不一。
一个钟头后,伤者已经处理好,并抬回了越野车上。韩烈扔掉抽了一半的烟,叫道:“回去了。”
他钻上了汽车,坐在副驾驶位上。汽车调头,往民用营地外开。韩烈手架在车窗,人看着沙滩。忽然,在沙滩上他看到一条模糊的身影。韩烈“咦”了声,他揉了下眼睛再看去,那道身影不见了。
司机奇道:“队长,怎么了?”
韩烈摇头:“没什么,大概是眼花了。”
接着他嘀咕道:“没错,一定是眼花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几辆汽车很快离开了营地,小清护士则来到沙滩,只见韩立躺在沙堆上,几个孩子正把沙子往他身上埋。护士不由摇头道:“胡闹,都别玩了,小鬼们快回家去。还有你,韩先生,你才刚好一点,就别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韩立在沙堆里坐起来,温和地点了点头。
时间一天天过去,韩立的身体也调理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参与营地的工作。没过多久,就迎来了南海军事行动的日子。距离导弹发射日还有三天,这时南海的海面上,已经可以看到许多军舰的身影。至于军车和直升机,更是不停地经过营地,朝着南海军事基地的方向而去。从今天开始,营地实施宵禁,一到了晚上,人就全得在板房里呆着。
夜晚,海面上波光鳞鳞,站在窗口的韩烈收回了目光。回过头,他分配到的这个板房里正闹哄哄地响。肖灿跟几个男人在打着牌,扑克牌是他们夜间消遣的娱乐,韩立无声从他们身边经过,回到自己的床上。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本书,那是跟小清护士借的国外名著。正翻着书,突然书给肖灿抢了去。
肖灿看了一眼书名,皱眉说:“茶花女?这有什么好看的,韩立,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天天看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
韩立伸出手,淡淡道:“给我?”
肖灿笑了起来:“我要不给你呢?”
韩立道:“你也不小了,别这么幼稚好吗?”
肖灿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听,他说我幼稚。”
他突然把书往窗口扔了出去,冷笑说:“那我就幼稚一回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