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虚弱。
如果现在有人看到他的话,肯定无法把他跟那个阿列德拉联系起来。已经不知道在这个监牢里呆了多少天,阿列德拉只知道那个机器日以继夜地抽取着自己的鲜血,而直接插进食道的输液管,则按时定量地把营养物质注进他的体内,从而维持着他的生命。
他还没死,却恨不得立刻去死。可惜那叫天災的怪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任人宰割,让阿列德拉受不了的并非这种折磨,而是被无情践踏在地的尊严。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战死,也不愿意变成天災的饮料供应者。
脚步声忽然响了起来,阿列德拉以为又有人来取走他的血液。但他低耸的头,却给一只手托了起来,于是他就看到天災那半人半鬼的脸。
“看上去快把你抽干了啊。”天災微微眯眼,说:“要不要我让他们放缓速度,让你可以多活几天?”
阿列德拉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睛狠狠瞪了天災一眼,接着干脆闭上了眼睛,一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天災却放开了他,走到那抽血机旁,伸手在控制台上点了点,让机器停了下来。它叹道:“你这又是何苦,赫尔列夫对你来说就有那么重要吗?生物的本能应该是生存才是,看看施龙飞的手下,他们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只要你回答我一些问题,你立刻可以离开这里,并且会得到妥善的护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那个时候,赫尔列夫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甚至更多。”
阿列德拉努力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道难看的笑容,他笑了出来:“就凭你这只怪物,也想跟将军比较?简直白日做梦,你应该趁将军还没到,赶紧夹着尾巴逃命才是。否则,等将军到了,你就等着被他干掉吧!”
“真遗憾,看来我们还是沟通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相反,呆会有人会把你弄出去。算算时间,赫尔列夫应该滚过来了吧。既然你对自己的将军那么有信心,希望你看到他被我踩在脚下时,不会太难过才好。”天災拍了拍手掌,有人走了过来,熟练地开始把阿列德拉身上的插管拨掉。
天災则离开了监狱,回到住处的时候,它看到了成广君。这小女孩模样的总参手上还拎着个卫星电话,看见天災时匆忙放下,并鞠躬道:“您回来了,将军。”
“嗯。”天災坐到椅子上,拿起一个盛满鲜血的酒杯,咕噜几声全喝了下去。那自然是阿列德拉的血,它舔了舔嘴唇说:“赫尔列夫那边还没有动静吗?”
“刚收到消息,赫尔列夫的亲卫队暴熊正往我们这边赶来,从他们的速度来看,应该今天中午就会抵达。亲卫队既然出现的话,那么赫尔列夫应该也在其中。”成广君报告道。
“是吗?”天災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主菜终于到了。赫尔列夫大概不知道,他的这座乐园,已经被我们改造成一个致命的陷阱。现在就等他这头笨熊往陷阱里踩,说不定今天晚上,我就可以靠着他的核心,再次迎来进化的机会。”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要恭喜将军了。”成广君弯腰低头,态度无比恭敬。
天災满意道:“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俄罗斯以后就交给你打理。你可要好好干,我想施龙飞也无法给你这份荣耀吧?”
“当然,施龙飞不及将军之万一。”
天災哈哈大笑起来,又压低了声音说:“再去检查一遍,确认我们的礼物没有任何纰漏。”
“属下这就去。”成广君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天災忽然把酒杯握碎,声音低沉:“快了,只要再吸收一个将军的核心。那我就可以直接打上威狱厅,把其它将军全部吸收的话。接下来,就是昔日那些所谓的同伴了,希望它们还都活着才好……”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中午。十二点刚过,喀山乐园外的远处街区里,突然传来了爆炸的声音,有浓烟和火光从建筑间出现,立时引起了乐园哨兵的注意。
得到消息的天災,立时带着成广君等人来到乐园的高墙之上。风吹动着天災身上的黑袍,那拂动的袍身,仿佛一团黑云笼罩着这头异物。天災看向远处,成广君则在它身边报告道:“我们设在外城街区的三个哨点已经被暴熊端掉,将军,我们应该进入警备状态了。”
天災点头说:“去把礼物准备好吧,其它的人就交给我。”
成广君答应了声,飘身下了高墙。
片刻之后,一支车队从对面的街道开了出来,在乐园与街区之间的缓冲带边缘停了下来。车队里,一辆辆战车左右铺开,炮口对准了喀山乐园,一付进攻在既的模样。
天災开口叫道:“赫尔列夫,如果你在里面,就滚出来。还是说你要当只缩头乌龟,只怕你那些炮灰上来送死?”
话音一落,对面车队里就响起赫尔列夫的声音:“你这头异物,居然也学人叫阵,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这种学习的速度,确实让我惊讶。不过你做了件愚蠢的事,如果你乖乖呆在龙巢,说不定还能多活上一段时间。可惜啊,你却急着来送死。”
战车朝左右分开,穿着笔挺军装的赫尔列夫大步从车队里行出。他站在那里,双手负后,一股霸道的气势,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将军眼神冰冷无比,仿佛那西伯利亚冰雪上的霜雪,他看向高墙上的天災道:“如果你还没蠢到家,就给我从那上面滚过来,让我拧下你的脑袋,这样大家都可以省些时间。”
天災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最后整个乐园上空都是它的笑声。笑声忽然消失,天災看着对面的将军道:“既然你那么自信,就进来跟我一战。如若不敢的话,就夹着尾巴滚吧,我保证不追杀你。”
说完也不等赫尔列夫答应,转身就跃下了高墙,掠往城中广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