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赤足踩在落叶之上,金黄的叶子立时给踩得粉碎,发出琉璃迸碎时的脆音。自称白灵的女子在前面带路,领着韩烈和老和尚不虚行走于这座槐江山的山林之中。一路之上,白灵简单地说了下昆仑如今的情况,韩烈听得出来,那已经跟老和尚也知悉的世界大不一样了。
路上韩烈没有插嘴,却也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个大概。昆仑这个地方,同样有人类生存。这些世外遗民,不知道在这里与世隔绝生活了多少个年代。在这些世外遗民之中,以巫为尊。其中,众巫之中,又以天巫为首。
尽管生活在这个世外桃源里,不过昆仑里的遗民们,同样也有着明显的阶级观念。
巫位于金字塔的最顶层,接下来则是武士,然后是布衣平民。平民里,鱼耕樵牧又各有区别。本来一切相安无事,可大概在千年之前,这些世外遗民分裂成了两派。严格说来,应该是巫分裂了。
其中,仍然坚持着传统的巫变成了现在的白巫。而那些被白灵斥为向恶魔祈求力量的巫,则演变成之前韩烈所见到的黑巫。
巫的分裂,导致遗民部落也走向了两极化,并且为各自拥护的巫进行了连场战争。这使得世外遗民的数量锐减,也导致了诸多城市荒废。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巫的力量越来越大,并在三百年前,巫者为其占据。数名天巫只能带着族人迁移,如果这种情况无法改变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昆仑都会被黑巫纳入囊中。
不虚一路听得唏嘘不已,老和尚完全没想到昆仑居然会发生如此剧变,他叹了声道:“没曾想在我走后,竟然发生了这些事情。这些黑巫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力量?”
白灵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女孩似乎十分惧怕地小声道:“嫫母。”
“什么?”不虚惊呼出声。
白灵连忙一手捂住和尚的嘴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间嘘了声道:“切莫大叫她的名讳,她会知道的。”
不虚连忙点头,待白灵放下手掌,老和尚才轻声道:“怎么会,那一位不是叫龙神镇压在天柱之下,黑巫又如何从她处获得力量。难道说……”
白灵点了点头:“在巫族分裂前,其中几位大巫,以及曾经的天巫巫真去过了天柱。回来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变了……”
韩烈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说:“和尚,别把我搁在一边啊。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龙神,什么嫫母,还有你们这些巫,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玉光一闪,一把白玉匕首搁在韩烈的脖子边,巫族少女白灵咬牙道:“你再叫那个名字,我就割下你的臭头。”
“那也得你割得下才行,再说我才不臭,香着呢,不信你闻闻。”韩烈笑嘻嘻地说,两根手指轻轻夹着匕首推开,还往前凑去。
白灵长居昆仑,与世隔绝。此地民风纯朴,哪里见过像韩烈这么无赖的人,当下小脸一红,忙往后退。不虚走了过来,对小姑娘说:“别管他,你继续带路就是。”
然后对韩烈道:“这说来就话长了,咱们边走边聊吧。要说起这昆仑的话,那就得从龙神说起。因为这方世界,是龙神所造。当然,龙神是我们对他的称呼。在外界,你们更多称其为……黄帝。”
韩烈已经隐约猜到这龙神的身份,毕竟这是昆仑,能够当得起神的名讳,想来也只有那么一位。可现在让和尚说出来,他还得听得全身一震,再看这满山花草,他轻呼道:“黄帝造了昆仑,那么你们也是他的造物?”
“那倒不是,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不是。”不虚眼神渐渐变得茫然起来,仿佛凝视着久远时光之河的另一端,他说:“龙神造了昆仑之后,本来追寻他的几个部落,也跟着迁徙至此。那些是我们的老祖宗了,龙神在部落里挑选聪慧之人,传授各种知识,那些得龙神授业的人,便是第一代的巫。”
“其实我们巫族就相当于外界的教师和医生,我们主要的职责,是传承从龙神处得到的知识,用龙神所授的医术保一方平安。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除了脑袋里的知识之外,巫与常人无异。直到龙神大败蚩尤于逐鹿,蚩尤具有不死不朽之身,龙神斩其首,裂其身,把他的肢体分散到天涯海角,使之永无法再生。却把蚩尤的首级带回了昆仑,那便是一切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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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带起一捧细沙,数颗沙子飘进苏金卫的眼睛,博士不由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然后重新戴上了眼镜,视线才从手中这具异兽的骨骸离开。卫臣蹲在他的旁边,说:“真没想到,原来山海经里所说的异兽居然是真正存在的。”
苏金卫淡淡笑道:“昆仑独立于世,这里是个封闭的世界,生态环境和外界截然不同,会孕育出不一样的生命倒也不奇怪。不过在我看来,这些异兽不似自然产生,倒有着基因技术运用的痕迹在里面。”
卫臣一愣,说:“这可能吗?爸,你该不会说古人拥有着基因改造方面的技术?”
“为什么不可能?”苏金卫站了起来,看着他们所在的这片丘陵,说道:“瞧瞧这些异兽,它们看上去的确很神奇。但仔细一想,如果我们使用生物调制的技术,也完全可以创造出这样的生命来。所以在我看来,山海经里所提及的各种异兽,说不定就是生物技术的运用成果。你不觉得,它们和生物兵器的概念很接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