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梅和张狗剩都被这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刘金梅放下手中的镰刀和青草,赶紧往拴牛的地方赶了过去。
张狗剩见刘金梅走远后,没有被发现偷看的嫌疑,他赶紧从岩石后面钻了出来,将自己刚才流的鼻血好好收拾一番,又浇了一些水将自己的鼻端好好洗了一个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也赶紧往刘金梅的位置跑过去。
在过去之后,他看到刘金梅家里那头较大的黄牛正在地上打滚,用它的大嘴不停地在地上摩擦,这个时候嘴上满是鲜血,地面也沾染了很多。
它时而站起身子,将硕大的牛头左右摆动,发出痛苦的哀嚎,并且不断抽动它的尾巴;时而半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脑袋拍在地上,似乎想要减轻自己的痛苦,就像是人在头痛的时候把头撞在墙上一样。
在撞头的时候,老黄牛还不断的踢动它的后腿,刘金梅只能远远的看着,根本不敢靠近。被说是她,就是一边的另一头黄牛也被自己同伴的行为吓住,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它,再也顾不得吃草。
看着老黄牛似乎陷入了疯狂之中,正做着疯狂的事情,张狗剩也是吓了一跳,他走到刘金梅身边说:“梅姨,你不要害怕,我估计可能是被野蜂蛰了鼻子,所以难受这才发狂,现在一时之间无法接近,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好这样推测。”
推测的结果是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张狗剩及时出现在刘金梅的身边,此时他就是刘金梅最坚强的靠山。
她在不经意间就向着张狗剩的位置靠近了一些,要不是在大白天,她都有直接靠在张狗剩肩膀上面的想法。
至于张狗剩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出现,她根本就没有想这个问题,也没有那多余出来的闲心。
她看着张狗剩,眼中噙满泪光道:“狗剩,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这就是女日,无论在平日里是多么的端庄镇定,一遇到事情就容易慌乱。
见识过狗狼之争的张狗剩对于这个场面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他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就镇定了下来,他安慰刘金梅说:“没有事的,你不要担心,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个时候有几个村里的小孩子听到动静跑过来看热闹,看到老黄牛痛苦的惨状,他们不仅没有心疼的感觉,反而发出了痛快的笑声。
刘金梅听在耳里,更觉痛苦。
在那几个小孩子中,唯独有一个人没有笑,反倒是露出不忍的表情,这个女孩就是那个帮张狗剩洗过碗的张越。
看到她张狗剩眼前一亮,他对张越招手说:“过来一下,张越,我有点事情找你帮忙。”
张越走到张狗剩身前,看张狗剩是什么事情。
张狗剩说:“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你赶紧去村子里面找人过来帮忙,一定要快,知道吗?”
说完后狗剩摸出一张5元的纸币放在张越手里,张越没说什么,转身就往村子的方向跑过去。
这一幕落在其他小孩子的眼里,他们看到张越又得到5元钱,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一笔巨款,上次张越得到钱的事情在小孩子中已经传播开来,现在见张越又得了好处,他们终于站不住了。
顾不得看场中的奇景,他们一窝蜂的往张越的方向跑过去。
转眼之间周围就没有再剩下任何人,除了张狗剩和刘金梅,看到刘金梅柔弱流泪的样子,他突然一把将梅姨搂紧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梅姨,一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我。”
刚一被搂紧怀中的时候刘金梅的身体猛烈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她立刻就平静下来,反而是将头靠在紧紧贴靠在张狗剩宽阔的胸膛上面,她低声问道:“怎么会这样?狗剩?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狗剩紧紧搂着她的肩膀,说:“就如我之前所说,应该是被毒蜂蛰了,没有大碍的。”
刘金梅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现在她的样子真是令人怜惜,还好张狗剩在她身边,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从背后看俨然是一对亲密的情侣,不过从前面就能看到女子满面泪痕,男子一脸焦虑。
其实张狗剩不必要焦虑,这是他装出来的表情,不是说他心肠冷漠,他心里面也很同情老黄牛,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太让他伤心。
为了安慰刘金梅,他才显得一脸愁容。
今天早上苗兰花起了一个早,看了一会书之后,她吃过早饭就背着篓子准备去坛子沟附近砍些柴火。
早上由于出门匆忙,她连昨天穿过的红色t恤都没又来的及换,其实在大山里面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不是太合适,不过她进山也不深,就没有管那么多。
她进山忙了一大上午的时间,终于砍了一篓子柴火,看看时间将近中午,她肚子有点饿了,就沿着坛子沟附近的山路往山下走。
在山脚下面,她竟然远远听到有某种动物的惨叫,凝神一听,才辨别出来是牛的叫声,她心里叫到“不好”,赶紧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跑过去。
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看到一头老黄牛在山沟旁边的地面上发狂,用它的蹄子在地上不要命的抓刨,身前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两个小土坑。
它的硕大头颅不怕疼似的磕碰在旁边的岩石上面,此时已经满是鲜血,苗兰花看着老黄牛的惨状,内心焦急不已。
她环顾周围,突然看到抱在一起的张狗剩与刘金梅,“啊”地一声大叫瞬间从苗兰花的嘴里冲了出来,天上的云彩仿佛都在一瞬间散去很多。
张狗剩正将自己的手按在刘金梅的背上由上而下的抚摸,不对,是帮刘金梅顺气,他手上还感觉到刘金梅内衣的痕迹。
正在他想象刘金梅内衣颜色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大叫刺入他们两人的耳朵,让他二人立刻分开来,脸色一片绯红。
苗兰花来到他们两人的面前,她质问道:“张狗剩!你这个臭流氓,你是不是在占梅姨的便宜?”
张狗剩还没有回答,梅姨先开口了,她解释说:“兰花,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不要错怪狗剩儿。”
“哎呀,还狗剩,叫的很亲密嘛。”苗兰花取下背后的柴火篓子,笔直的站着说,“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有这般密切的关系,说说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狗剩一阵头大,刘金梅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解释反而显得更乱,不过她是好意,张狗剩自然没有怪她的意思。
他有点愧疚的看着苗兰花说:“兰花,你听说解释,整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苗兰花原地跺脚,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
她手里还拿着砍柴时用的那把镰刀,张狗剩生怕她一步小心划破自己娇嫩的面容,他赶紧道:“兰花,你先把镰刀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伤害到自己。”
本来是一句安慰的话,可是苗兰花的耳中完全变了,似乎在说不要因为两个人抱在一起的事情伤害到她,苗兰花气不打一出来。
她放下轻捂着耳朵的手,指着张狗剩道:“你这个混蛋,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张狗剩大吃一惊,怎么兰花连她自己的安危也不在意了,他正要继续劝解,却听身边的刘金梅说:“不好!”
原来那头黄牛已经彻底发狂,变成了疯牛,它看到不远处穿着红衣的苗兰花,愤怒的盯视着她,嘴里喷着粗气,蹄子开始往后方刨土。
张狗剩脸色惨白,看疯牛的样子,应该下一刻就会冲向苗兰花。
张狗剩向苗兰花挥动他的双手,嘴里大声而且急切的喊道:“快散开,快跑啊,兰花快跑!这头疯牛要撞你了,快跑!”
可是苗兰花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被眼前的疯牛吓傻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张狗剩万分着急,但是他与苗兰花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无法再第一时间赶到苗兰花身前。
也是在这个时候,疯了的黄牛终于蓄力完毕,全速往苗兰花冲撞过去,黄色的影子在眼前闪过,这么短的距离,苗兰花不可能避开。
张狗剩的心在滴血,眼见苗兰花就要被疯牛撞击身亡,他内心突然被巨大的悲痛包围,内心悲痛的他,奋力喊出一句话:“不要啊!”
在这紧急的瞬间,张狗剩突然感觉一句话喊出后本来被吓得疲软的双腿突然之间有了无尽的力量,他来不及欣喜,也来不及多想,用比疯狂的黄牛更快的速度冲向苗兰花。
终于,在黄牛的犄角还没有接触到苗兰花身体的时候,张狗剩先来到苗兰花身前,牛角在后,下一刻就会撞击到它们两人。
张狗剩来不及多想,一把将苗兰花推了出去,他只来的及作出这个动作,疯牛的犄角就撞击在他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刘金梅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夺眶而出,苗兰花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的看着张狗剩被疯牛撞飞,眼泪却不自觉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