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静娴的计划十分顺利地进行着。
赵曼云在医院调养身体,小晴在照顾她,可实际上她每天喝的药里面,都被放了让人神经衰弱的药物。
章鸣岐每天瞒着家人跑去那间酒吧,整日里沉浸在这种外物带来的幻觉之中。
自此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们一个神经衰弱,一个几乎每天都是浑浑噩噩地在过日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几乎有二十个小时是在神志不清中度过,清醒的时间屈指可数。
就这样,方便了章静娴彻底掌控公司。
在唐锦川的帮助下,她伪造了章鸣岐的股份转让协议,并且从葳蕤庄园偷到了属于章鸣岐的印章,并模仿了字迹,将所有的股份都转移到自己名下。
紧接着她开始排除异己,将那些不服从她、怀有二心的人,想尽各种办法排挤出去,提拔自己的心腹,并且收购外面的散股和小股东手里的股票,想办法把自己变成公司最大的股东,和最有话语权的人。
经过一个月算无遗策的运作之后,章静娴真正成了章家公司的主人。
尽管帝都有很多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也不愿意再跟她合作,但是她不在意,她在掌控章家之后,直接将章家的资产全部转移变卖,使得章家公司成了个空壳子,而所有的钱都进了她自己的口袋。
随后,她来了一招申请破产,这个在帝都屹立了十几年的章家彻底倒了,章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也付之东流。
而章静娴则是用那笔从公司套出来的钱,和唐锦川另外成立了公司。
新公司和章家,彻底无关,完完全全是属于她的。
这一招金蝉脱壳、偷梁换柱,章静娴玩儿的很熟练,直到她确定“身世问题”已经威胁不到她之后,她才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真的要这么做?”唐锦川问道。
“你不会到了这个时候,突然仁慈起来了吧?”章静娴冷笑着,“走了九十九步,只剩最后一步了,你若是退回去,我会看不起你的。”
“我没想退,我只是觉得,你真是个狠人,章家好歹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好吃好喝地培养你长大,结果你不仅吞了他们的公司和财产,还想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唐锦川摇头笑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章静娴说道,“为了不留下后患和威胁,我必须这么做。你赶紧通知你那群兄弟,让他们最近低调点躲躲风头。”
说完这话,章静娴拿出一张新办的不记名电话卡,放到手机里,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同志你们好,我要举报淮海路168号暗夜酒吧,有人藏毒用毒,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好的,感谢您的来电举报,我们马上派人去查。”警局给予回复。
黄赌毒一向是国家严格打击的对象,也是人们生活的禁区,普通人沾染这些,动辄倾家荡产、万劫不复,故而警察局在接到举报的时候,也不敢怠慢。
具体的地址有了,目标人物也有了大致的形容,非常好分辨。
在警车驶向暗夜酒吧的同时,章静娴和唐锦川也开着车去了附近,准备去看看后续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把车停在酒吧斜对面的街角,透过车窗往另一端看着。
警察们将整个酒吧包围起来,出动了不少人去搜查,结果真的把章鸣岐给带了出来——因为警察进去的时候,章鸣岐正坐在卡座的沙发上,往嘴里......
他吃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在袋子里,正好能当做证据。
章静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笑意凛冽:
“用毒藏毒,他跑不了了,要么入狱,要么进戒毒所,凭他这种逃避现实的性格,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走吧,我们该去医院了,那里还有个人没解决呢!”
说完,唐锦川就开着车,载着章静娴往医院而去。
果然如她所料,在他们去医院的路上,警察对章鸣岐进行了快速审问。
章鸣岐虽说把一切事情如实相告,并且描述了那几个年轻人的模样,但他自己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吸|毒藏毒是事实,必须接受惩罚。
再加上章鸣岐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所以警察直接把他送到了戒毒所。
警察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通知了章鸣岐的家人,也就是赵曼云和章静娴——所以当章静娴进入医院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赵曼云大发脾气的样子。
“不可能!他怎么会跑去用毒!”
赵曼云脸色苍白,只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骨瘦如柴,昔日优雅的妇人早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她稍微用力说句话,便觉得胸闷气短,感觉像是要晕过去一样。
“妈!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躺着休息?”章静娴进入病房,开口问着。
“静娴,你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他们说你爸爸用毒被捕,现在已经被关进了戒毒所。”赵曼云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你爸那个人,他胆子很小的,他自己平时烟酒不沾,酒量也不好,不然上次那个陪酒女的事,别人也不可能轻易给他下套,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去碰那种东西呢?”
“小晴,你先出去,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章静娴没有回答,而是先吩咐小晴。
小晴从头到尾就是半个知情者,她每天往赵曼云的药里面掺杂东西,所以她大概清楚章静娴是有话要跟赵曼云说。
于是她点点头,走出病房,顺手关上了门,在外面守着。
章静娴见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了,才笑着说道:
“妈,我来医院的路上,也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了,所以爸爸被捕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一点也不惊讶,您知道为什么吗?”
章静娴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婉,全然和从前一样,端的是一副帝都第一名媛的模样,可这种笑容,放在这样的场合里,却无端端有些诡异。
赵曼云靠着枕头,打了个寒颤,脑子里某个念头一闪而过:
“你不惊讶,是因为你……早就知道?难不成这见事情,跟你有关?”
“妈,您还不算太笨,那您再猜猜,您今天之所以会躺在病房里,全身乏力,夜不能寐,又是因为谁呢?”章静娴继续问道。
她这个模样,像极了那吐着红信子的毒蛇,每句话都那么致命。